婉拒了村長請她回去休息的好意，何曉婷沿著河邊反復尋找，試圖找出魚妖成精的契機。
世俗界靈氣匱乏，能讓一條普通魚成精可不容易，興許是遇上了什么寶貝。
可搜尋了半天，并沒有發現異常。
黑妞便說，“光在岸上走沒用，得下水找找。”
雖然沒有正經學過游泳，可筑基修士的閉氣功夫還是很不錯的，何曉婷一頭扎進了河里，隔半個時辰浮出水面換次氣，倒是很快就有了發現。
這條河最淺處不過兩三米的樣子，就是兩岸處，最深是在河中心，有近十米的樣子。
世人皆以為河寬，普通人游到河中心已經失了力氣，掉入深水中丟了命很正常，卻不知在河底另有玄機。
何曉婷腳踩在淤泥里，環顧四周，忍不住咋舌，“這么多白骨，沒上千也有幾百了叭！”
魚妖吃人都不吐骨頭的，死在這里的大概都是自覺身體強壯，不想花錢坐船渡河，準備游過河的。
說來也怪，明知道淹死的人不老少，還是有不少人涉險，是這年頭人命不值錢么？
“你們人類傻唄，”黑妞涼笑道，“坐船能花幾個錢，為了省這點錢搭上命，死了也白死。”
不舍得錢不過河就是，為什么非要死磕。
何曉婷是贊同的，很少發表意見的吳華磬卻道，“興許不是他們膽大，而是逼不得已，必須過河。”
看下河村的人就知道了，為了喝口水，明知河里有兇殘的魚妖也得硬著頭皮來挑。
其實叭，類似的事并不罕見，比如修士都知道各大秘境很危險，卻因為里頭靈草寶貝多多，運氣好還能找到先輩傳承，爭著搶著都要進去呢。
這不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典型嘛！
“唉，都是為了生存啊～”何曉婷夸張的嘆了口氣。
“演過頭了，”黑妞不客氣的吐槽，“趕緊做正事，你不想早點回去啦？”
“不想，”何曉婷接得很順口，“我又不是猴子，整天被人圍觀也會煩的，回去的事還是等大家熱情消退了些再說吧。”
話是這么說沒錯，可該做的事還是不能含糊。
在湖底摸索了一刻鐘，倒是找到了罪魁禍首，一棵金色的水草。
這株草也是聰明，特意用淤泥將自己埋了個嚴實，乍看過去，與周遭的水草沒甚區別，要不是何曉婷無意間踩到露出點金色，差點就被蒙混過去了。
“啟靈草？”黑妞失聲喊道，也是難得被驚到了。
“那是什么，”何曉婷就納悶了，“靈草大全里沒有啊，只有個啟智草。”
“不一樣，啟靈草是大世界才有的高階靈草，它的果實不僅能讓普通獸開靈成精，還能讓傻子恢復正常。”
“這么厲害啊，”何曉婷忽閃著大眼睛道，“你們又沒去過大世界，怎么知道的？”
黑妞不悅了，“你咋知道我沒去過。”
“要是去過，你早跟我分道揚鑣跑去大世界了，哪里還會留在極光大陸這小破世界。”
何曉婷倒不是嫌棄自己所待的小世界，而是靈氣都不足以支撐天梯打開的小世界確實很差，要真找到了離開的辦法，那些渡劫期的大佬早跑光了。
換了是她，也同樣不會留下來。
“不錯，小丫頭挺聰明的，”吳華磬笑道，“妞妞可得多學著點，以你的性子，去了大世界怕是得吃不少虧。”
主人夸了別人，黑妞不高興了，“不安分的人也不早點清理掉，黑丫頭同樣沒聰明到哪去。”
話里話外隱喻的就是何英了。
何曉婷也不高興，“我只是筑基時排毒沒排干凈，留下點后遺癥，等我煉制幾爐淬體丹吃掉就沒事了。”
黑點其實也不錯，長得好看的女修身后都跟著不少自以為瀟灑的大尾巴狼呢。
Emmm～她這樣的特別安全。
“行了，趕緊把草拔了，種進你的隨身藥園里去，”黑妞不耐煩的催促，“盡會瞎叨叨，浪費時間。”
何曉婷擰眉，“我那藥園里也沒池塘啊，能種得活嗎？”
“怎么種不活了，拿個大瓦罐裝點淤泥和水，再放進去不就行了，”黑妞如是道。
何曉婷覺得不太靠譜，可轉念一想，啟靈草放在這里也只是禍害，還不如拔掉，能不能活就看它的運氣了。
“你吶，自求多福吧，”何曉婷沖著草念叨著，“誰讓你弄出個禍害來，我是不敢把你留在這自由生長了。”
大瓦罐她有很多個，拿來腌咸蛋的，隨便拿一個空的來用就可以了。
就是拔靈草的時候出了點岔子，那棵竟然軟乎乎的，沒有骨頭般，一把就打滑，稍微用點勁就容易斷掉。
黑妞見狀便說，“這草怕是已經有了靈智。”
說白了就是啟靈草已經成精了，不想跟她們走，故意給自己弄了層保護色。
何曉婷就納悶了，“既然成了精，它的葉子怎么會輕易被魚吞掉？”
“興許是故意給的，”黑妞見怪不怪的，“再怎么神奇，它也只是一棵草，沒有辦法移動，只能花費心思給找個跑腿的，而且，它能成長到如斯地步，光靠世俗界那點靈氣根本不夠。”
何曉婷恍然，那就是故意的嘛。
嘖嘖，看來附近的白骨并不全是強行游泳渡河之人所留下的，也有怪魚特意抓來孝敬啟靈草的。
“種不活也不無辜的壞草，”何曉婷都有股直接將草扯斷的沖動了。
她自認不是什么圣母，可也不愿意要株于己無用，收割了幾百條人命的壞草。
“別沖動，”黑妞無奈的提醒，“它對你是沒用，可對別人有用，我記得你們宗任務堂掛著個五星任務，就是收集明目清心的天材地寶，能得到不少貢獻點。”
“行叭，看在貢獻點的份上，我就先帶回去，”何曉婷兇巴巴的指著啟靈草警告，“你給我老實點，再不配合我直接拿刀把你剁成泥，撒進藥園里當肥料。”
啟靈草瞬間精神抖擻，筆直的站在淤泥里。
何曉婷滿意的點頭，“果然啊，做人就得兇點。”
若是啟靈草能夠說話，怕是要哭著喊‘英雄饒命了’！
黑妞感嘆道，“認識你這么久，還是頭一次看到你有如斯氣勢。”
“謬贊，謬贊！”何曉婷笑瞇瞇的將啟靈草裝入大瓦罐，“走咯，回家。”
黑妞，“……”其實它真不是在夸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