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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出事了

  原來唐郁香發愁林敬之的身體不見好,沒心思陪他胡鬧,就索性出門找來了柔姨娘,讓她代為照管,這個柔姨娘脾性溫順,是個乖巧的人兒,不過她雖然進門一個多月了,但以前還真沒見過林敬之,因為在她進門的當天林敬之得了風寒,洞房自然也就沒有進。

  再后來林敬之的身體越來越差,又要打點生意,就更沒有時間與她見面了。

  而林敬之則是在一群女子中篩選妾室時,遠遠的望了她一眼,那時林敬之躲在一處假山的后面,見她長相周正,頗為乖巧,是個溫順的可人兒,這才在二三十個少女中選擇了她,不過由于當時他只是遠遠的望了柔姨娘一眼的緣故,現在的林敬之沒能認出她來,倒也正常。

  柔姨娘?

  那就是說這個少女也是自己的女人?

  想到這里,他又將眼前的女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而柔姨娘則心中緊張無比,被他直視的目光盯的渾身不自在,以前她可是聽人說過林敬之自幼讀書,重禮重教,脾氣頗為古板,所以她來之前不敢精心打扮,生怕林敬之不喜,此時的她穿著樸素婉約,很是端莊得體,不過饒是如此,她現在也很是擔心自家相公會挑出不是來。

  “柔兒,你也坐下吧。”林敬之見眼前少女的臉上布滿了緊張,溫聲笑道。

  不過他雖是好意,卻把柔姨娘給嚇了一大跳,撲通一聲便又跪在了地上,叩首道:“婢妾出身低賤,不敢與二爺同坐一堂。”

  其實小妾只能算是半奴半主,很多貴族甚至有互換小妾的習慣,所以在她們的相公主子面前,是沒有資格落座的。

  “快起來,過來我看看!”林敬之聽柔姨娘叩首時磕的力道很大,都發了砰砰的響聲,這可把他嚇了一大跳,趕緊開口喚她,生怕她會再往下磕,柔姨娘進府前就有人教過她,讓她以后聽主子的吩咐,不可有半分逾越,所以柔姨娘十分聽話的站起身,然后走到了林敬之的面前。

  眼見少女的額頭多了一塊青紫,林敬之一陣疼惜,他邊伸出大手將少女額頭上沾著的灰塵輕輕擦掉,邊責怪道:“你看你,用那么大力氣干嘛,都青了。”

  柔姨娘溫順的站在林敬之的面前,任由他細心擦拭,一張小臉羞的紅紅的,煞是可愛,半晌后她偷偷抬起頭瞥了林敬之一眼,見他只是一臉的心疼,并沒有生氣,這才將小心肝放了下來,暗自嘀咕,‘早知道相公脾氣溫和,還會心疼人,我就不磕那么大勁了。’

  原來她剛剛聽林敬之叫她坐下,以為是在試探她懂不懂規矩,這才受了驚嚇,磕頭的力道也就大了一些。

  就在這時,突聽屋門被人打了開來,原來是唐郁香不放心林敬之的身體,生怕他再出什么差錯,便又重新返了回來,前幾天可是林老太君親自吩咐她照顧林敬之的,若是出點岔子,她吃不了得兜著走。

  只不過一進屋,她便看到了林敬之為柔姨娘擦試額頭的一幕,她先是俏臉一紅,便立即又轉身跑了出去,她誤以為二人正談情說愛呢,邊跑,她一邊啐罵道:“真是個色胚,這才醒了兩天,就耐不住寂寞了。”

  同時,她更加堅定了要離開林府的決心。

  柔姨娘沒想到唐郁香沒讓人傳話,就突然跑了進來,還來不及行禮,就又見其跑了出去,她雖然木訥一些,但也知道這位主母誤會了二人剛才的舉動,不由的心下一緊,在林府,唐郁香這位當家主母可是她的頂頭上司,若是惹她不高興了,以后怕是得吃不少的苦頭。

  “別怕,郁香雖然不喜歡笑,但為人還是不錯的。”林敬之見柔姨娘露出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便趕緊出聲安慰,隨即又道:“你先去找幾個力氣大的粗使婆子抬我去外院,然后再去大門處看看我要找的木匠來了沒有。”

  柔姨娘起初不敢答應抬他出去,但見他一臉的堅持,并且已經有了要發怒的跡象,這才認命的找來了四個粗使婆子,然后連人帶椅的將他抬到了外院的一處廂房,柔姨娘雖然膽小怕事,但到底還是個未成年的少女,小孩心性的她在擔驚受怕之余,也不忘了腹誹唐郁香找誰來伺候二爺不好,偏偏找她,這事若是讓林老太君知道了,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此時太陽剛剛升起一竹竿高,還有些冷,林敬之也知道自己的這具身體經不起折騰,便讓柔姨娘給他裹了一層厚厚的棉被,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后,一個小廝終于帶來了兩個木匠,這兩個木匠是父子倆,老的叫劉正,年輕的叫劉海,都穿著粗布衣衫,背上還背著工具,進門后,便跟在小廝的后面也低頭跪了下來。

  “二爺,這二人一個叫劉正,一個叫劉海,木活手藝遠近聞名,有很多達官貴族都請過他們,做些精致的木匠活。”小廝跪在地上,開口介紹。

  林敬之點了點頭,示意小廝退下后,才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兩個木匠,劉正大約在四十歲上下,身強體壯,面相憨厚,一看就知道是個能吃得起苦的老實人,劉海則偏瘦一些,應該還未滿二十,因為長年在太陽低下做工的原因,皮膚曬的黑里透紅。

  就在林敬之將要開口說明請他們來此處的目的時,年輕的劉海卻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抬起頭打量了他一眼,隨即眼神便是偏向了一邊,愣了愣神后,黝黑的臉皮浮起了一抹紅潮。

  “咳~”林敬之知道劉海定是看到了柔姨娘,這才會臉皮發燒,當然,這事他并不在意,反而心中好笑這個劉海竟如此單純,只是看了柔姨娘一眼而已,就會這般害臊,為了不使眼前的男孩尷尬,他趕緊開口道:“我要打造的物什很簡單,只要會做椅子的木匠就能打出來,不過打好后外表還得刻些精致的花紋,這就得考較你們的手藝了。”

  劉正父子聽到前半句時還心有不滿,覺得接這活計有些屈才,今天怕是掙不到多少錢了,不過等聽完后半句后,皆是心中一喜,高興的連連點頭,木匠活最難的就是雕刻花紋,若是手下沒有點真本事,一般的木匠還真不敢上手。

  不然刻花了,不但掙不到錢,還得給人家賠料。

  “柔兒,拿紙筆來。”林敬之剛剛沒有提前畫好圖片,是怕這二人看不太懂,所以打算邊畫,邊講解,這廂房不遠處就有一處書房,所以柔姨娘只用了不大功夫,就將紙與筆墨端了進來,林敬之接到手里后,柔姨娘在一邊磨墨,他便動手畫了起來,這毛筆雖然使起來不太順手,但卻也難不倒他,前世有段時間他喜歡畫動漫里的卡通人物,所以繪畫頗有些功底。

  林府是豪門士族,對什么都有講究,品次不夠是不行的,所以林敬之故意將躺椅設計的復雜了一些,這樣才能配的上他的身份,再有他將來是打算日日夜夜睡在上面的,所以將躺椅放大了一倍,足有兩米多長。

  劉正父子靜靜的聆聽解說,越聽眉頭皺的越緊,看來這活計真的是頗有難度。

  “好了,間架結構就是這些了,等打造好以后再在外表處刻些好看的花紋,就行了。”林敬之說完覺的有些口渴,柔姨娘便趕緊端了杯茶水,遞到了他的手中。

  林敬之先是對著柔姨娘點了點頭,這才抿了口茶,就在他想要補充些什么的時候,門外卻是傳來一陣通報聲,隨即一個大約有十二三歲的青衣小廝便跑了進來,然后不顧眾人的眼神,一把便抱住了林敬之的雙腿,哽咽道:“二爺,您洪福齊天,終于醒轉了,您知道么,這三天來侍墨吃不好睡不香,都擔心死了。”

  林敬之先是愣了愣神,然后就覺的鼻頭發酸,這個侍墨是已故林敬之的貼身小廝,對其極為忠誠,今年雖然還沒滿十四歲,但已經在林敬之身邊侍候了六年有余,輕輕撫了撫侍墨的腦袋,他開口道:“別哭了,快點起來吧。”

  侍墨抽泣著應了一聲,又哭道:“前天我就想進去看您,可在門口意外的遇到了三爺,他說什么也不同意。”

  三爺?

  林敬之的庶出弟弟,林禮之?

  林敬之的腦海里瞬間閃過一個浪蕩公子的形象,然后又安慰了他幾句,又道:“別哭了,不然我去告訴翠兒,看她以后還嫁不嫁你。”

  此語一出,侍墨的臉瞬間便布滿了紅潮,急道:“二爺,您就會打趣奴才。”

  小翠與侍墨定了娃娃親,今年十三歲,性子比較烈,十分看不起愛哭鼻子的男孩,所以林敬之才會拿這件事來打趣。

  好在以前的林敬之性子雖古板,卻獨喜歡與這個貼身小廝開玩笑,所以侍墨并沒有發現眼前的林敬之已是換了另一個人的靈魂,“二爺,今天我除了來看您以外,還有事要給您稟報。”

  “哦,何事?”林敬之笑著問道。

  侍墨先是看了看屋內的眾人,這才將嘴放到林敬之的耳邊輕語了幾句,在侍墨看來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卻沒想林敬之聽后卻是臉色大變,驚呼道:“真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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