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林老太君見林敬之將柔姨娘當眾拉到了懷里,便誤以為林敬之是真的看上了這個丫頭,急于想抱重孫的她自然樂的成全,便讓柔姨娘天天伴在林敬之的身邊,林敬之不傻,一見林老太君笑的像只老狐貍似的,眨眼間便猜透了她的心思。
柔姨娘則在鬼門關走了一遭,還有些害怕,戰戰兢兢的立在一旁,林老太君撒完了火,就要帶林敬之回內院,林敬之無奈下,只要將胡掌柜被打的事情說了出來,林老太君臉色一變,便怒喝道:
“好大的膽子,竟敢動我林家的奴才……”
“奶奶,這件事還是交給孫兒來處理吧!”林敬之見林老太君氣的不輕,便趕緊開口插言,說完對著屋內的丫環仆人們一揮手,示意她們出去。
柔姨娘知道二人有重要的事情商談,便也跟著走了出去。
“敬之,你這是干什么?”左右不過是幾個地痞,在林老太君看來,就是公然將他們打死在大街上,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奶奶,昨天我跟您說的事,您還記得吧。”
林老太君先是點了點頭,才猛然心中一驚,急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幾個地痞的背后有人撐腰?”
“若是沒人主使,他們幾個不入流的地痞怎么敢在林家的店面里撒野?”林敬之冷笑一聲,接著道:“奶奶,您說這知洲大人若是想要傾吞我林家的財產,最忌諱的人是誰?”
“你是當代家主,他們最忌諱的人自然是你了,咦,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在打你的主意?”林老太君的眉頭皺成了一團。
“不錯,他們就是在打我的主意!”林敬之先是一臉的肯定的應了一聲,才瞇著眼睛緩緩的問道,“奶奶,試想一下,若是我們沒有提前發覺有人在背后搞鬼,會怎么處理這件事情呢?”
林老太君先是冷哼一聲,才冷冰冰的吐出四個字來,“當街打死!”
“不錯,但如果我們真這么做了,便上了他們的大當!”
“哦?敬之你可是想到他們會如何對會付你了?”
林敬之點了點頭,回道:“我若猜的不錯,那幕后之人定是想讓我們將那幾個無賴當街打死,然后便可以明正言順的將我收監,我的身體差,這是整個洛城百姓都知道的,所以不用審,只需在獄中動下手腳,便能讓我一命嗚呼!”
“好個歹心的狗官!”說到這里,林老太君已是堅信自家孫子的判斷了。
林敬之又與林老太君聊了一會,就聽屋外傳來了聲音,“奴才侍墨求見老太君,二爺。”
“進來吧!”
侍墨一進屋,就跪在了地上,叩首道:“奴才侍墨,給老太君,二爺請安了。”
林老太君對這個少年的印象不錯,當先開口道:“起來吧,平日里沒注意,今天才發現你這小猴子已經長大了,要不要老身給你尋個模樣俊俏的小娘子?”
侍墨聽完臉‘騰’的一下就紅到了脖子根,訥訥的說不出話來,林敬之見狀呵呵一笑,也開口揶揄,“是啊,一眨眼侍墨都已經是大人了,要不老太君您就給他指上一房媳婦得了。”
侍墨不敢跟老太君頂嘴,卻是不怕林敬之,“二爺,您就別拿小的打趣了,不然小的就將你以前做的糗事都給抖出來。”
“哦?二爺以前都做過什么糗事,你且說來聽聽。”林老太君眸子一彎,輕聲笑問。
侍墨在林敬之身邊伺候了六年有余,此時見二爺沒有阻止,一瞬間便明白定是二爺要他哄老太君開心,便故意賣乖道:“老太君,您可是不知道,二爺以前可是出了不少的糗事,就拿去年我與二爺出門談生意來說吧,記得有一天二爺在大街上遇到一個小娘子,那小娘子長的可真俊,就跟天上的仙女似的,二爺當時在大街上跟丟了,就天天去那條大街上逛,我起初還不明所以,一直等見到了市集上的一種動物,才明白了過來。”
林老太君聽的有趣,便配合的問了一句,“什么動物?”
“兔子唄!”
“哈哈哈哈,好你個小猴子,膽子可真大,竟敢說你二爺在守株待兔!”林老太君聽完一陣大樂,直笑出了眼淚,才笑罵了一句。
林敬之聽罷故意黑下臉來,抬起茶杯就要砸過去,“看我不砸死你!”
侍墨見狀趕緊搶上前接過茶杯,林老太君又笑了幾聲,才道:“侍墨,你可真個猴精,等會下去后領些賞錢買糖吃。”
侍墨趕緊跪下謝恩。
經過一陣說笑,氣氛頓時放松了下來,林敬之這才道:“侍墨,去把胡掌柜請進來吧。”
“是!”侍墨應了一聲,不一會,就指揮著幾個壯漢將一個中年人抬進了房間,那個中年人躺在一張二人抬的軟橋上,身穿青色長袍,頭上戴著頂方帽,身下的右腿上纏著白紗,膝蓋下方打滿了石膏,剛一進屋,這胡掌柜就要爬起來請禮問安。
林敬之趕緊開口阻止,示意下人將其放在地上,然后先是問了問他的傷勢,與小店的經營情況,這才將話題引了過來,開口道:“胡掌柜,你以前可得罪過那幾個地痞?”
胡掌柜趕緊搖了搖頭,道:“回二爺,奴才挨打之前并不認識他們,直到挨打后,才派人查出這幾個人皆是城北一帶的滾刀肉,沒一個好東西。”
“那幾個小伙計還好吧?”林敬這又問。
“回二爺,他們都還好,只是擦傷了些許皮肉,不礙事。”胡掌柜又道。
“那依你看來,這幾個無賴哪來這么大膽,竟敢上我林家的店鋪里鬧事?還把你的腿給打斷了?”
“這?奴才陡膽,請問二爺,這事情背后可是另有隱情?”
輕輕瞥胡掌柜一眼,林敬之的眼睛里閃過一絲贊許,果然不虧是能撐起一個店面的掌柜,“是不是有隱情,現在還沒有查清楚,不過你這頓打怕是白挨了。”
民不與官斗,這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所以林敬之為了以防萬一,便不打算報官了,不然那幕后之人若是還想有后招,林家定然是吃不了兜著走。
“二爺,小的是林家的奴才,別說白挨頓打,就是要了小人的性命,小人也不敢有半點怨言!”這姓胡的能當上一店的掌柜,自然有些本事,只是從只言片語中便猜出來對頭定然不簡單,而且主子明擺著不想說,他當然也不敢多問,坐在地上報拳行了一禮后,趕緊表明忠心。
“其實這打也不是讓你白挨,只是現在不好替你出頭而已,這樣吧,那家小店先關上幾天,而你則與那三個伙計去城外的莊子里避避風頭,等事件平息下來了,我再派人接你們回來。”
“是!”
胡掌柜應了一聲后,就被抬出了大門,林敬之微一沉吟,便讓侍墨去辦理此事,林老太君見事情處理完了,就待勸林敬之回內院休息,不過就在此時,卻聽屋外傳來了通報聲,隨即就見唐郁香手提飯盒,邁步走了進來。
唐郁香的身后還跟著一個小丫環,手里端著一碗中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