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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兩封書信

  老人的一句話,說的離的較近的難民臉色潮紅,浮起了一絲羞慚。

  讓兒子把自己抱上了車廂,老人扶著用來盛裝稀粥的木桶,穩穩的站定,雖然他的身衫已是破舊不堪,但腰身卻挺的筆直,許是因為上了年齡的緣故,老人稍作運動后,微微有些氣喘,

  “鄉親們,老頭子我剛剛聽完林二爺的話,也想說上幾句,嘮叨嘮叨,還請你們不要見怪才好。

  實不相瞞,老頭子我全家十二口人,也是從北方逃難而來的,這十二個人中有我的兒子,兒媳,孫子,孫媳,還有一個剛剛學會走路的重孫子。

  北方爆發了蝗災,百姓們苦啊,若非逼不得已,誰也不愿意背井離鄉的跑到這里來避難,老頭子我記得很清楚,我們全家第一天來到洛城的時候,就吃的林家施舍的粥飯。

  那天我們全家所有人都近兩天沒吃上一口東西了,而且還要趕路,當時餓的腦袋直發暈,尤其是我那個重孫子,眼望著就快不行了,若不是林家及時的救助,恐怕老頭子我那個重孫子已經不在了,所以自那個時候起,老頭子我就把林家的主子,當成了我的恩人,救了我全家性命的大恩人!”

  老者說罷,緩緩的轉過身,對著林敬之彎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人群中有太多的人與老者的遭遇相近,不由自主的,都跟著老者對林敬之彎腰答謝。

  “老丈不必如此,快快請起,大家也都起來吧!”林敬之連忙走到車廂旁,親自扶著老者立起了腰身。

  受到老者話語的感染,此刻四周寂靜無聲,而老者轉過身,再次面對人群開了口,“小老兒我只是一介草民,活了大半輩子,沒學過什么大道理,不過有一條卻一直記著,做人,要知恩圖報!”

  “其實自小老兒我吃飽了肚子以后,就想著要怎么報答恩人了,只是一直苦于沒有機會,現在聽到林二爺打算開荒地,挖運河,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了,我是高興都來不及啊,說實話,整天看著我那已到壯年的兒子,與正值年輕氣盛的孫子天天去領取林家免費的粥飯過活,我就打心眼里不舒服。

  他們不是老人,也不是小孩,力氣大,有手有腳的,不自己掙,卻白拿別人施舍的飯食,這算是哪門子道理?

  干活干活,要干,才有理由存活下去!”

  “所以對于林家要開荒地挖運河一事,老頭子我第一個帶頭支持,說實話,除卻幫林家挖運河,開荒地,掙口吃的,老頭我也是在報恩吶!”

  “嗡~”

  隨著老者話音的落地,人群中頓時響起了一陣交頭結耳的聲音,這位老者說的話,明顯要比林敬之說的更加煸情一些,效果也就好了數倍,不一會,人群中就響起了聲音,

  “這位老爺子說的不錯,我們也愿意幫林家開荒地,挖運河!”

  “老丈,你說的太好了,我們也去,我們也要報恩!”

  “是啊,我們有手有腳的,要自食其力!”

  林敬之見氣氛已是被調動起來了,喜上眉梢,感激的對著老者拱手施了一禮,他才跳上了另一輛馬車的車廂,

  “自明日起,林家開棚濟粥的地點將設置在城東四十余里處的那一片荒地上,若是大家真有心要報恩,或者想憑借自己的一把子力氣掙口飯吃,明天一大早,就去那里排隊吧!”

  難民們聽到吩咐,大多意動,想著今天吃頓飽飯,明天就上工挖運河或者開荒地。

  不過就在此時,人群中又響起了一陣陣不合諧的腔調,原來是王蒙安排在這里的幾個人為了破壞林家的好事,又大聲叫嚷了起來,

  “慢著,大家千萬不要上當了,那個老家伙說不準就是林家的家奴,他們已經提前商量好了要騙大家去給他們白干活!”

  “對呀,我幾天前就見這個老家伙與林家人走的很近,他們是一秋的。”

  “你,你放屁,老頭子我行的端,立的正,才不會去那等昧著良心的事情!”林敬之聽到這幾句只是眉頭一皺,想著怎么去應對,但那個老者卻是氣的有些受不了了,他這輩子沒做過一件壞事,這還是第一次被人戳脊梁骨,哪能不惱。

  老者的兒子眼見父親情緒激動,趕緊把老人從車廂上抱了下來,幫他揉背順氣,誰知那幾個人見老者不見了,又大喊了起來,

  “有種別跑啊,是不是心虛了?”

  “是啊,別走,有本事就站出來對質!”

  經這幾人煽風點火的一攪和,難民們又立在那里,沒了主意,就在此時,突聽難民的后邊傳來一陣陣佛號,與道士的唱諾聲。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無量道尊。”

  由于人多,又隔的太遠,林敬之站在車廂之上,只能看到有人正從人群的最后邊向里邊行進,隨著那些人的走動,兩旁的難民自覺的讓開了道路,一個個表情瞬間變的無比虔誠,嘴里也輕聲念著佛號,或者無量道尊。

  待那群人走近了,林敬之才發現,來的人竟然是一群光頭和尚和手拿拂塵的道士,除卻帶頭的一僧一道,其余的年齡都在二十歲上下,許是因為念經,或修道的原因,表情刻板木納,眼睛只是盯著腳下,都不往旁邊看上一眼。

  見到和尚道士,林敬之不自覺的就想起了上次去城外上香還愿時,碰到的那個千年道仙,與百年佛陀。

  “阿彌陀佛,敢問施主可是林敬之,林施主?”當先帶頭的那個大和尚年齡約在四十歲上下,下巴上蓄了半尺來長的胡須,頭頂上燙了八個香疤,身上穿的淺灰色僧袍雖然已經洗的泛白,卻甚是干凈,腳下穿了雙草履鞋,徑直來到林敬之的身前,雙手合什,開口詢問。

  眼見對面的和尚頗有幾分得道高僧的風范,林敬之不敢怠慢,趕緊從車廂上跳了下來,還了一禮,回道:“不錯,在下正在林敬之!”

  “無量道尊,既然林施主在此,就請收下敝觀觀主,紫云道長的親筆書信!”說話的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道士,面白無須,此人先前與那個大和尚并肩而行,他的穿著也很樸素,道袍下擺,已經打了多個補丁,與佛門弟子不同的是手中拿著一根拂塵,頭頂上黑發盤起,中間有一根紫色的木簪一穿而過。

  “阿彌陀佛!請施主將敝寺主持,虛浮方丈的書信也一并收下吧。”那大和尚見林敬之伸手接過了道士的書信,便踏前一步,從袖中取出一張白色的宣紙,遞到了林敬之的面前。

  林敬之聽到這兩封書信竟然是在流洲境內大大有名的千年道仙與百年佛陀寫給自己的,心中一陣疑惑,搞不懂他們在這個時候,讓弟子們送來兩封書信是何用意。

  他可是記得這二人神神道道的,貌似真能看透些什么,便猶豫著要不要現在就將書信打開。

  “林施主,敝觀觀主紫云道長吩咐,請您接到書信后,立即打開。”

  “林施主,敝寺主持虛浮方丈也吩咐過,請您收到書信后,立即打開。”

  那一道一僧,將書信交到林敬之的手里后,各自退了一步,開口說道。

  哦?現在就打開?

  林敬之聞言心中更加疑惑,隨后咬了咬牙,先將紫云道長的書信平放在掌中,緩緩的打了開來,盡管那一道一僧甚是神秘,好像也頗有幾分本事,但他已經穿越到了這里,自然只能面對,不能逃避。

  不管在生活中遇到什么事情,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隨著信紙從折印處揭開,一個斗大的字便印入了林敬之的眼瞼,愣了愣神,他又趕緊將虛浮方丈的書信也打了開來,里邊竟然是同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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