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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 抽絲剝繭

  走出小屋,林敬之轉過身,細心的把屋門合上,然后沖著立在門外的玉姨娘點了點頭,二人一前一后,走進了旁邊的廂房。

  進屋前,他擺了擺手,示意身后的丫環不要跟進來。

  廂房內,有一個五十歲左右,身穿藍衣的老者原本正端坐在椅子上,見到二人進來,趕緊站起身上前兩步,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老奴柴方,給二爺請安。”

  柴方便是城外那處別院的總管,他不認識玉姨娘,不知道如何稱呼,所以只給林敬之請了安。

  林敬之沉著臉,并沒有讓柴方起身,而是擦著他的身體走到里邊的首位,撩起衣衫下擺,端坐在了椅子上,玉姨娘緊隨著腳步,原本要立在他的身后,卻收到了林敬之打過來的眼神,猶豫了一下,便坐在了他的身旁。

  柴方知道出了這么大的事,主子定然異常惱火,也不敢抬頭,雙腿挪動了幾下,轉過身依然跪在那里。

  林敬之緊盯著柴方看了半晌,然后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溫茶,端起來,吹了吹,用杯蓋一下又一下的撥弄著水面上的茶葉,慢慢的喝著,也不說話,于是屋內只能聽到杯蓋與茶杯一下下撞擊后,發出的輕脆響聲。

  聲音不大,但每一下都似與柴方的心跳吻合,不一會,跪在地上的柴方就被周遭無形的壓力逼迫的額頭見汗,緊捏著的拳頭里,也是濕了一片。

  ‘砰’的一聲,林敬之不輕不重的把茶杯放在了桌面上,嚇的柴方本能的打了個哆嗦。

  瞧見柴方被嚇的戰戰兢兢的模樣,林敬之知道火候差不多了,這才開口問道:“你就是城西別院的管家?”

  “是的,老奴正是城西別院的管家。”柴方磕了個響頭,趕緊回道。

  “三爺是昨天晚上被人劫走的?”林敬之又問。

  柴方不敢抬頭,回道:“是的,那歹人劫走三爺后,在房間內留了一封書信,說不準林家報官。”說罷,柴方從衣袖中取出一張信紙,高高的舉過了頭頂。

  林敬之聞言一愣,微露訝色,難道是自己猜錯了,劫走林禮之的幕后黑手不是王蒙?一般只有綁肉票的人才會留下書信,并威脅受害者的親屬不準報官,不然就會撕票。

  詫異的神色自英俊的臉上一閃而過,林敬之并沒有上前去接那封書信,而是陡然間將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絲絲寒意,“既然三爺昨晚就被人劫走了,那你為何不一大早就趕緊過來稟報?”

  “回……回二爺,老……老奴是到了辰……辰時末才從別院丫環嘴里知道消息的,隨后……就趕緊匯報給老太君知曉了。”柴方結結巴巴的說完,腦門上已是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主子晚上就被人劫走了,而你這個做奴才的直到第二天早間辰時才得知消息,柴方,你這個奴才當的真是合格呀。”林敬之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頓的說道。

  “老奴知道錯了,求二爺開恩,求二爺開恩。”別院出了這么大的亂子,柴方早就知道自己必然會受到懲罰,嚇的一個勁的磕頭,砸在地上,發出一陣‘梆,梆’的響聲。

  待柴方磕了十來下,已是被嚇壞了,林敬之才悠悠的開了口,“事已至此,你磕頭有什么用?還不快點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們也好早日找到三爺。”

  “是。”柴方顧不得磕頭磕的頭痛欲裂,以額觸地,急聲回道:“昨天晚上三爺用過晚飯,就被押……不對,就跟著仆人回房休息了,到了第二天早晨,丫環去尋三爺起床用飯時才發現,三爺人不見了,而平日里跟在三爺身旁的那個小廝,則被人用刀劃落了喉嚨,斷氣死絕了。”

  “別告訴我你只知道這些!”林敬之冷聲道。

  “二……二爺,老奴真的只知道這么多。”柴方被這聲音中的寒氣刺的打了個激靈。

  “啪!”林敬之一掌拍在身旁的桌面上,將茶杯震了老高,人也猛然站了起來,怒聲喝道:“你說的這些全部是廢話,一點屁用都沒有!”

  從柴方的支言片語中,林敬之已經可以肯定,林禮之在別院中的日子定然很不好過,不過他不知道這是林老太君特意交代下去,要他們把林禮之看緊一些,還是眼前這個柴方奴大欺主,這才沒有立即處置他。

  “二爺,老奴來之前將別院的所有角落都搜遍了,而且也把仆人們全部集中起來挨個問了個遍,真的是沒有人發現昨天夜間有什么異常啊。”柴方跪在地上又磕了幾個響頭,隨后想起了什么,又道:

  “珍姨娘也一直住在別院當中,她昨晚也沒聽到有什么異常的聲音啊。”

  珍姨娘是林禮之的親生母親,連她都沒有聽到什么風吹草動,看來從這個柴方的嘴里,是問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出去,待會我們一起去城西別院!”林敬之大手一揮,將柴方給轟出了小屋。

  瞧著柴方把書信放在桌面上,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屋子,并返手關上了屋門,玉姨娘才道:“二爺莫急,婢妾倒是從柴管家的口中聽出了幾條有用的消息。”

  “哦?快說出來聽聽。”林敬之正覺著頭疼,聞言急忙說道。

  玉姨娘難得體貼的幫林敬之添了杯溫茶,放緩節奏,示意林敬之別太著急,這才開口回道:“二爺,柴管家說林禮之是在昨日夜間被人劫走的,而且沒人聽到異常的響動,這說明什么?這說明那幫歹人精通武藝,皆有不錯的身手!”

  林敬之聞言眸子大亮,連連點頭附和。

  玉姨娘曾聞聽過林禮之的大名,知道此人是個潑皮紈绔,所以并不稱乎其為三爺,只叫他的名字。

  又道:“那些人除了身手高強以外,應該還對城西別院非常熟悉,不然他們怎么可能進入圍墻后,就直奔林禮之的房間,只殺死了一個平日里經常跟在林禮之身邊的小廝?”

  “對,太對了!”林敬之一拍大腿,站起身,在小屋中間急切的走了幾圈,剛剛他是見到林老太君受到打擊,給氣壞了,心中太過著急,這才沒能聽出來點什么,這時聽完玉姨娘的提醒,茅塞頓開。

  “走,我們現在就去城西別院,看能不能找出那個細作!”既然那些歹人對城西別院很是熟悉,連夜間都不會走錯路,那么定然是有買通了林家某個仆人來做內應的,而他們只要找到那個內應,自然就能查出幕后的黑手到底是何方神圣。

  玉姨娘見書生相公想通了,點了點頭,卻沒有立即行動,而是端起茶杯走近遞到他的面前,示意他喝杯清茶消消火。

  先是對著玉姨娘點了點頭,林敬之才接過茶水,張大嘴巴一飲而盡,“走吧,我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不論做什么事情,只有保持平常心,才不會犯錯,不信你可以從身旁的眾人中找一找,看是不是脾氣越躁,越沒有耐心的人,越干不了什么大事。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拿起那張書信,林敬之看也沒看,就塞進了懷里,二人相繼走出了廂房,招來一個下人去給護衛傳話,讓他們把馬匹牽到大門口,而柴方則緊跟在二人的身后。

  不過二人還沒走出幾步,就見前方迎面跑來一個小丫環,這個小丫環大約十五六歲,許是跑的急了些,直累的胸前急劇起伏,氣喘吁吁,小臉也是有些發紅,來到近前,趕忙曲膝行禮,急聲說道:“二爺,有貴客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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