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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四章 摑臉

  一百名手握長槍的軍士,八十余名林家下人,再加上喬八爺手下的幾十名手下,兩邊加起來,足有近三百人。

  聚樂賭坊是古式建筑,百分之八十的構造,是由木材組成的,外面的人只是說了幾句話,耽誤了片刻,就見火焰點著了屋頂,濃煙四起,不過由于昨天下了雨,屋頂是濕的,現在快點救火,倒也能將聚樂賭坊保下來。

  張秀給喬八撐腰,自然是有好處拿的,聚樂賭坊如果不保,在休業期間,他的損失也不小,此刻見自己趕來了,林老太君還不讓路,頓時大怒,喝道:“青天白日,你膽敢唆使家中奴仆在城中放火,在你眼中,還有王法么?”

  “王法?”林老太君一聲冷笑,隨后牽著唐郁香的一只小手,緩緩的向前走去。

  二人行走間,堵在前方的林家護衛一個個的閃開,讓出了道路。

  唐郁香今年還不滿十七歲,盡管性子較倔,膽子在同齡中也算大的,但面對張秀這個洛城守備,和一百余名手握長槍的軍士,她此刻也給驚的雙腿發軟,若非林老太君暗中把她往前拽,并且反過來扶著她,她可邁不動腿腳。

  張秀搞不懂林老太君要做什么,待二人走到近前,剛待再次喝斥,讓她們閃開,卻見林老太君突然揚起手,

  “啪~”

  的一聲脆響后,他的左臉就傳來一陣熱辣辣的疼痛。

  當著雙方三百余人,以及四周數百名圍觀百姓的面,這個林老太君竟然揚起手中的竹板,在張秀的臉上重重摑了一記!

  四周的眾人,瞬間瞠圓了眼睛,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

  就算是張秀,也被打懵了……

  “啪~”林老太君反手又抽了一記,才將張秀給打醒了過來。

  “你……你大膽,竟敢當街毆打朝廷命官,來人,給我將林家眾人全部拿下!”張秀氣的渾身直發顫,差點瘋掉了。

  被一個老太婆當街打臉,這事傳出去,他日后可沒臉出門見人了。

  “誰敢!”林老太君一聲低喝,卻是夷然不懼!眾軍士們剛剛應了一聲,沒走幾步,卻又停了下來。不得不說,林老太君身上所爆發出來的上位者的氣勢,還是能震住場面的。

  緩緩的,林老太君在四周掃視了一圈,目光凌厲,氣勢駭人,凡是被她眼光掃到的軍士,不是低下腦袋,就是偏過頭,后退了幾步,沒人敢和她對視。

  “張秀,你可知老身是何身份?”收回目光,林老太君盯著張秀的臉龐,冷聲詢問。

  先前那兩竹板力道不輕,直把張秀左右兩邊臉給打的紅腫了起來,面皮發麻,他見自己的手下被人家一句話就給嚇的定在了當地,更覺臉上無光,一字一頓的怒聲回道:“當然知道,你不就是林家的老太君嗎?”

  “放肆!”林老太君一聲怒喝,再次揚起了手中的竹板。

  張秀一驚,趕緊后退了一步,這時林老太君又道:“老身乃皇家親自授封的七品誥命夫人,你一個小小的洛城守備,就敢和老身這般說話,我且問你,你可還把當今皇室龍族放在眼里?”

  聞言,張秀的腦門上唰的一下就滲出了一層冷汗!

  糟了,自己一時情急,竟然把這茬給忘在了腦后。

  在大乾王朝,可沒有人人平等這一說,在官場,人們大多是按官職的大小來評價人物身份的高低,下官見了上官,自然是要施禮問安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區分方法,就是按人物地位等級來劃分,毫無疑問,皇室中人,身份自然是最高的,就算是當朝一品宰相,見到了皇子皇孫,也依然要磕頭問安。

  除了皇室中人,下面又有異姓王爺,公,伯,還有侯爺的頭銜。

  這種頭銜都是由皇家親自授封的,異常的難得,大乾王朝自開國以來,已經五百余年,但能被封為異姓王爺的,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公’的封號會多一些,但也沒有滿百。

  在王朝穩定時期,能得到‘伯’這個頭銜的,無一不是為國家立下汗馬功勞的大將,去年戰死沙場,為王朝守衛了數十年邊關的王昌隆老將軍,就是‘安北伯’。

  ‘伯’下面是侯,這個封號相對要多一些,獲得這個封號的,大多是皇親國戚,比如附馬,或者家中有女性嫁到了宮中,有一部分人,也會被賜下侯爺的封號。

  朝中的大員,大多數是沒有封號的,他們若是在大街上與這些人相遇,就算官職要大一些,也是要主動讓路的,平日里相見,有封號的人,也不用給他們行禮,可以平起平坐。

  以上是男子的封號,而女子的自然數宮中的皇太后,皇后最大,過來是貴妃娘娘,嬪妃娘娘,以及公主,郡主,和王爺的王妃等等。

  除開這些,便是有誥命夫人加身的女子了,林老太君雖然只是個七品誥命,但大乾王朝自開國初,就對賞賜封號一事甚為吝嗇嚴格,所以別說是洛城守備張秀,就算是洛城城守王蒙來了,也得彎腰主動給林老太君見禮。

  這個封號是皇家親封的,像張秀先前那般不但不行禮問安,反而還敢當面對林老太君大呼小叫,已是犯了規矩。

  說輕了,是不知尊卑,壞了禮節,但往重了說,可不就等同于藐視皇族么!

  聽到林老太群這般喝問,張秀哪敢再次頂撞,雙膝一彎,就跪在了地上,“下官一時情急,沖撞了老太君,請您責罰。”

  “啪,啪,啪……”

  林老太君也不客氣,踏前一步,揮舞著手中的竹板,對著張秀的臉龐就左右開弓,她以前聽嫡孫說過那天在千里香酒樓王蒙提議籌款的事情,當時這個張秀,就與王蒙狼狽為奸,對林敬之發難,此刻逮到了機會,她自是要狠狠的出一口胸中的惡氣。

  在大乾王朝,在流洲,一個小小的城池守備的確不算什么,但在洛城這一畝三分地,能騎在張秀頭上的官員還真不多,此刻他跪在地上,任憑林老太君打臉,算是把人給丟盡了。

  林老太君到底是養尊處優的豪門貴婦,而且也上了年紀,打了二三十下,就沒什么力氣了,氣喘吁吁的停了手,她偏過頭,冷冷的看向了立在一邊的喬八爺。

  喬八爺比起張秀的身份來更低,只是一個平頭百姓,他雖然是個粗人,不曉得太多的規矩禮儀,但他見張秀都不敢反抗,任由人家抽打,自是不敢多說什么,撲通一聲,也跪了下來。

  “一個卑賤的狗才,也敢在老身面前自稱喬某,郁香,上來拿著,幫老身好好教訓教訓這個不識禮數的混賬!”

  林老太君說罷,將手中一尺來長的竹片,遞到了唐郁香的面前。

  “好一個林老太君,果然如傳言中那般老辣高明!”四周的人群中,不知何時來了兩個身穿長衫的俊俏后生,左手那個,臉顯敬佩,暗自低語。

  另一個聞言,也是嘆服的點了點頭。

  二人互相低語時,并未看到不遠處,一個青年男子將目光移向了她們,頓了頓,隨后又偏過頭,將目光放回了場中。

  ‘這二人就是林老太君與林家二奶奶?不知她在她們手下,過的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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