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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六章 高下立判

  林敬之情急下靈光一閃,把皇太后這座大山給搬了出來,說皇太后明察秋毫,圣明果斷,有主張有主見,一下把秦牧等人駁的啞口無言,就是皇上此刻也是胸中憋著一口氣,若是他接著說皇太后是受了林敬之的蒙蔽,才一時糊涂要把秦牧三人外放為官,那不就等同于隱射皇太后昏庸無能么。

  這個時代重孝道,皇上身為天下表率,更是要謹言慎行,不然一旦說錯話又泄露了出去,御史言官,還有執掌禮教的禮部官員,定會上奏折指處他的錯言錯行。

  “哼,你別以為說幾句花言巧語,就能把詆毀朝廷大員的罪責揭過!”年輕皇上自尋來秦牧等人之后,就非常看重,甚至還隱隱的把他們當作知己,現在林敬之鼓動皇太后要把他們調任外放,他怎能不氣?

  若是秦牧三人真的走了,這皇宮雖大,圍繞在身邊的人雖多,他卻會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你說將他們外放,是為他們和朕著想,那你現在就給朕細細的解釋一下,怎么個對朕好法!”

  林敬之聞言抬起頭,掃了秦牧等人一眼。

  見到這個動作,年輕皇上與秦牧三人皆是大怒,自林敬之進宮面圣以來,每逢有話要說,就先把秦牧等人調開。

  “你有什么話不能讓他們站在旁邊聽一聽?朕早就說過,他們是朕的肱骨之臣!”年輕皇上拍著龍椅的扶手厲聲大喝,若非今天早上皇太后命人傳了口喻,囑咐他不得對林敬之動用刑法,他非得叫人來把林敬之拖出去打上五十大板。

  “皇上,此事關乎微臣的前途命運,微臣不出去,一定要站在這里旁聽。”龐羽見皇上大怒,卻沒有下旨處罰林敬之,心中一緊,難道這個林敬之在皇上的心目中,竟然重要到了如此地步么?

  他磕了響頭后,梗著脖子說道。

  杜明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是啊,若是我們出去了,就隨便他怎么栽贓了!”

  “皇上,此子太過霸道無理,難道只許他說我們的壞話,而我們連聽一聽,辯一辯都不成么!”秦牧抱了抱拳,同樣不愿意離開。

  “咳,秦大人,龐大人,杜大人,或許林舉人接下來要說的話,你們真的聽不得。”自進入御書房后,就一直沉默不言的白喻生不知為何突然插了一句。

  因為皇太后只說把秦牧,龐羽,杜明三人外放,并未提及白喻生與盧剛,所以白喻生這句話一出口,秦牧三人就把殺人的目光投向了白喻生,他們認為定是白喻生也嫉妒皇上最看重的是他們,這才落井下石。

  年輕皇上沒想到白喻生此刻會站到林敬之的陣營,眉頭一皺,心中不喜,甚至還生起了一絲厭惡。

  林敬之同樣沒想到白喻生會幫自己說話,連忙投過去兩道感激的眼神,他正待開口,卻見盧剛彎下腰也插言道:“皇上,林舉人接下來說的話是對是錯,與秦大人,龐大人,還有杜大人在不在場無關,微臣請退。”

  此語一出,秦牧三人心底再次升起一團怒火,果真是墻倒眾人推呀!

  盧剛為人正直,向來不喜談論事非,自被封為東宮大臣之后,就只在乎朝堂政事,年輕皇上曉得盧剛的為人,聽到這句話到是沒有生出抵觸情緒,而且把話給聽了進去,的確,林敬之說的有理無理,還不是得由自己來做決斷么?

  “你們且先退下吧!”思及此處,年輕皇上擺了擺手。

  “皇上”龐羽不服氣的再次開口,不過話只說了個開頭,就被年輕皇上打斷,“好了,你們且先出去,朕一直視你們為心腹,難道還會因為一個外人的區區幾句讒言,就是非不分么!”

  盡管皇上開口說他們是心腹,但聞言后秦牧三人還是差點把一嘴鋼牙給咬碎了,如果皇上真的視他們為心腹,就不會讓他們出去!

  “微臣告退。”盧剛先一步離開,緊接著白喻生也退了下去,年輕皇上見秦牧三人還是不想退下去,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煩燥,“好了,出去吧,朕保證,一定還你們一個公道!”

  “是!”三人中,杜明最是能察顏觀色,見事情已經沒有了回旋的余地,只好應聲退下,在離開前見秦牧仍然站著不動,只好與龐羽半拖半拽的把其拉出了御書房。

  當然,出去的時候,三人都沒有忘記狠狠的瞪林敬之一眼。

  “好了,他們都出去了,你現在可以說了吧。”經過先前一陣鬧騰,年輕皇上的火氣消了不少。

  “是。”林敬之先恭敬的磕了個響頭,這才組織好語言說道:“皇上,學子在解釋之前,得先問您一個問題。”

  “問吧,有什么話快點說。”

  “是,皇上,學子想問問您,自秦大人,龐大人,還有杜大人被召入京城后,可有給皇上想出過哪怕一條,有利于國泰民安的良策?”

  “這個”年輕皇上聞言皺起了眉頭,自秦牧等人進京后,只是與他言談甚歡,有很多共同語言,不管討論哪件事情,觀點都是一致的,每每說到開懷處,還會撫掌大笑,詩詞歌賦到是作了不少,但這利國利民的良策嘛……

  主意出了很多,不過全都被朝中大臣,還有皇太后給駁回了,當時他很惱火,但事后也瞧出了弊端,唯一一次他找準機會先斬后奏,就是封孟子德為欽差大臣,南下查辦貪官,他本想借此豎立天子威信的,但卻差點把南方洲郡的地方大員給逼反了。

  思及此處,年輕皇上不可避免的想到了林敬之自進入京城后,接連給他出了許多絕妙主意的事情,而且前不久林敬之還南下流洲,冒著生命危險分化田機與鄭勝的關系,事后肖建可是說的清清楚楚,能順利的把田機鎖拿進京,林敬之功不可沒。

  以前他還不覺得,現在一對比,秦牧等人與林敬之,高下立判。

  想著想著,年輕皇上的臉色逐漸好轉,不過心里卻仍是向著秦牧等人,“他們是不比你有主意,但他們畢竟還年輕,你看看朝堂中,能坐到一品二品大員的重臣,哪個不是五六十歲,白發白須?”

  聽出年輕皇上的語氣緩和了下來,林敬之偷偷松了口氣,并暗自腹誹,相比那些一品二品的大員,秦牧三人的確是年輕了一些,不過皇上您也不能在我的面前說呀,我可比他們小多了。

  而且您也知道那些朝廷重臣都是一步步艱難的熬出頭的呀,既然知道,那您還要強把秦牧三人往朝堂里塞?

  當然,這些話林敬之是不敢直接說出來的,應聲道:“皇上所言甚是,正因如此,學子才向皇太后進言,把秦大人,龐大人,還有杜大人外放為官,讓他們去地方上磨煉。

  等過上幾年三位大人有能力為皇上排憂解難了,皇上不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把他們插入朝堂議事了么?”

  年輕皇上聞言有些詞窮,不知該如何應對,他是不想把秦牧等人外放的,不然日后有了什么煩心事,或者在大臣面前受了氣,他去向誰吐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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