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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二章 真是個老狐貍

  “啊”

  一聲凄厲至極的痛呼聲自鐵門內傳來,直聽的林敬之心中一寒,他在鐵門打開的瞬間,就抬眼望去,只見里邊爐火跳動,把整間刑房映成了昏黃顏色,一件件沾染著血跡的刑具,讓人篸得骨頭發寒,頭皮發麻。

  “忠義伯,此人就是季長風。”侯光耀緊走幾步,與林敬之一起進入鐵門之內的刑房,指著一個肌肉發達,身形極其魁梧的中年人,開口說道。

  林敬之點了點頭,心中暗自可惜,單憑季長風高大的身形,就知道此人定是員少有的殺場悍將!

  季長風此刻被獄卒用粗重的鐵鏈綁在一根刑架上,渾身上下布滿了鞭痕。聽到侯光耀的聲音,他猛然抬起頭來,一雙充斥著殘暴怒火的眼神如刀一般,釘在了侯光耀的臉上,“姓侯的,你好大的膽子,無緣無故,你居然敢私自捉我入獄!待此事傳入京城,皇上一道圣旨下來,定要你腦袋搬家!”

  “哼!”侯光耀也是見過世面的,絲毫不懼季長風瞪過來的那雙殺人般的目光,“死到臨頭,你還在做黃梁美夢!你以為踏進這個大牢,還能再完好無缺的走出去?

  皇上?

  皇上會為了你這個投靠了想要叛逆篡位的七皇子的奸佞,讓本官腦袋搬家?當真是笑話!”

  “放你奶奶的屁,誰投靠七皇子了?而且七皇子乃是皇子殿下,你居然敢誣蔑他要篡位?”季長風瞪圓了眼神,一臉暴怒之色。

  侯光耀沒有立即回話,而是微微欠身,用右手一指林敬之,開口道:“季長風,你知道此人是誰么?”

  季長風此刻雖然渾身上下鞭痕累累,但精神頭明顯還很足,可見此人是個真正的血性漢子。他順著侯光耀的手看向了林敬之,猶豫了一下,開口道:“這位可是忠義伯林伯爺?”

  “不錯。”林敬之點了點頭的同時,侯光耀再次接口,“既然你知道他是忠義伯,那么也應該曉得他此次來并洲,身邊帶著不少內廠廠衛吧?而且皇太后與皇上還下了口諭,讓并洲與東方三大洲的內廠廠衛,全部統歸忠義伯調遣!”

  聽到內廠廠衛四個大字,季長風臉色一變,隨即不服氣的吼道:“那又怎么樣?忠義伯,您是皇上的左膀右臂,難道就這樣看著這個姓侯的枉顧朝廷律法,隨意捉拿軍中將領?本官乃是守衛過北方邊關,殺突刺人無數,為大乾王朝立下過無數汗馬功勞的堂堂五品昭武校尉,豈是他一個地方官員,說拿就能捉拿的?”

  大乾王朝文武分開,一般情況下,若是沒有軍符或者圣旨,地方官員是無權鎖拿軍中將領的。就是有普通軍士犯了事,地方官員也不能私自扣押審理,如果捉到,必須送往軍營,讓其長官按軍規處理,而非是安律法懲戒。

  而季長風乃是一個從五品的昭武校尉,到了這個官階,已經遠不是地方官員可以捉拿入獄的了。

  他的頂頭上司程威也一樣沒有權力將之拿下。

  侯光耀聞聽季長風如此喝問,一雙略顯昏黃的雙眸微微一轉,突然計上心頭,板下臉來喝道:“誰說本官枉顧律法了?不錯,本官是沒有權力捉你,受了重傷的程將軍也沒有權力把你押入大牢。

  但有一個人,卻是可以明正言順的把你鎖拿歸案的!”

  “誰?”季長風不服氣的偏頭瞪向了侯光耀,一雙牛眼瞪的老大。

  “他不就站在你的面前么?”侯光耀突然伸手指向了林敬之。

  季長風先是一怔,隨即放聲笑道:“他?就算他是忠義伯,是伯爵大人,但也只是身份地位比本官高一些而已!皇上又沒有賦予他權力,他憑什么拿下本官?”

  林敬之到是沒想到侯光耀居然玩心眼,把捉拿季長風的事情,扣在了自己的身上,不過此時侯光耀已經把話說出了口,而且他們又是同伙,所以想要反駁,也是不可能的了。

  這個狡猾的老狐貍!

  林敬之臉上不動聲色,卻是心中暗罵。

  “季大人,你說的不錯,原本忠義伯沒有領圣旨,的確不能鎖拿于你!不過你暗中派遣刺客行刺忠義伯與程大人,這件事情卻是牽扯到了林伯爺的身上。而林伯爺離京之前,皇太后與皇上又曾發過話,讓忠義伯到了地方上之后,可以便宜行事,你說,現在忠義伯有沒有權力鎖拿你?”

  侯光耀挺直了腰板,說的理直氣壯!

聞言林敬之臉色一愕,隨即又是暗罵這個老家伙當真狡猾,這么一番解說,就把鎖拿季長風之事,全部扣在他一人身上了  而且那個皇太后與皇上曾發過話,讓他到了地方上之后可以便宜行事,更是理由充分!

  便宜行事是什么?就是遇到事情可以隨機應變!

  這樣一來,那他的權力可以就大了,只要是招惹到,甚至是讓他親眼看到的事情,他都可以插手管管!

  “放你奶奶的屁,本官何時派人行刺忠義伯與程將軍了?”季長風雖然站在七皇子的陣營,但他還真不曉得昨晚那次行刺事件,是不是七皇子暗中布局的,

  此時聞聽侯光耀平白往自己腦袋上扣罪責,頓時大怒!

  當然,他雖然粗魯,卻也不是個沒有半點腦子的,聽到這里,也是暗叫不妙,原來侯光耀與這位忠義伯是想要給自己栽贓!

  還有那個程威,親自寫了一封書信把自己誆騙而來,說什么要讓自己暫代管理軍營,結果自己剛剛騎馬進入城門,就被衙役與守城軍士埋伏,定然也逃脫不了干系。

  “有沒有行刺忠義伯與程大人,你說了不算!”侯光耀一聲冷哼,便不再言語。

  雖然林敬之猜測此次行刺事件,是七皇子一手策劃,但眼前這個季長風是否參與了,還真不好說。此人是員殺場悍將,在軍中頗有威信,所以七皇子必定很重視他。按理說他身在并洲,如果讓他參與,那么行刺的成功率會大副度上升。

  但是同樣反之,如果真讓他參與了,即便行刺成功,那么朝廷也很有可能依著現場的珠絲馬跡,查到季長風的頭上。到時若是被查到,然后皇上將之除去,那么七皇子這邊的勢力同樣損失不小。

  這其中的厲害關系,就看七皇子本人如何看待了。

  不過既然已經可以肯定,這個季長風是效忠于七皇子的,那么就算把此次行刺案件栽贓到他的身上,也是屬下替主人頂缸,所以林敬之心中沒什么抵觸情緒,覺得這也算是理所應當。

  “季大人,本伯爺曉得你是戰場名將,手中一把鬼頭大刀,不知道殺死了多少突刺軍士。不過今天我還是要勸你一句,別仗著骨頭硬就咬牙死撐,這罪你就認了吧!”林敬之不與季長風分辯什么道理,他只想要抓緊時間,盡快翹開季長風的嘴,讓他伏罪,并且說出有關七皇子叛逆篡位的事情。

  季長風與侯光耀理論了半天,又何嘗不是想要盡可能的拖延時間?此刻見長相俊逸,顯得文質彬彬的林敬之一開口就要讓伏罪,并且也不講什么是是非非,不由的心中大罵!此人看上去人模人樣的,卻是真正的心狠手辣!

  “此事不是本官做的,本官為何要認罪?”

  “因為審訊你的人,是他們!”林敬之抬起右手,指向了一眾內廠廠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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