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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廳外響起的聲音打斷了雅興,福壽王眉頭一皺,嚇的先前伺候福壽王的美婦與那些歌妓樂師們全部伏倒在地,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福壽王此人不但好色,貪圖享受,而且喜怒無常,心狠手辣,每隔幾天,王府就會抬出幾具死尸。
“父王,孩兒有事求見!”外邊的人見里邊沒有動靜,又重復了一遍。
“進來吧!”福壽王大手一揮,讓大廳里的眾人全部退下去,只留下了那名美婦,歌妓與樂師們退出的時候,小心翼翼,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隨后一個手臂纏著紗布,吊在胸前的英俊青年扶著一名丫環,緩緩的從大廳門口走了進來。
“孩兒給父王請安。”進入大廳,青年跪倒在地,行大禮參拜。
眼前的青年雖然是自己的親兒子,但福壽王也沒有因為其身上有傷,就讓他免禮,直到青年跪了三個響頭,才開口道:“受了傷,就在府里好好養著,有什么事情,可以等傷養好了再說嘛!”
“父王,此事異常緊急,孩兒怕說晚了,會擔誤事情。”跪在大廳中央的青年正是福壽王的三子朱煦。
不過朱煦雖然相貌堂堂,文武雙全,但福壽王卻并不喜歡這個兒子,原因是福壽王的王妃就是在生下朱煦后,失血過多而亡的。
福壽王此人涼血刻薄,只認定去逝的王妃是自己的妻子,其他的女人都是玩物,再加上朱煦與王妃長的太像,每每見到朱煦,福壽王就會想起去逝多年的妻子,所以他從來不曾給過朱煦好臉色看。
“既然是急事,就快點坐下回稟吧。”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這段時日福壽王夜間時不時的就會夢到自己已故的王妃,所以才破例讓朱煦坐下回話。
他并不是心疼這個兒子身上有傷,只是對王妃念念不忘而已。
“多謝父王賜坐。”朱煦這還是從小到大,第一次得到父親的賜座,心頭一陣激動。扶著丫環的胳膊,吃力的站起身來,走到一邊的矮杌上坐下。
福壽王則大力的將那名美婦摟進了懷里,也不在乎兒子就坐在下首位置,把肥胖的大手探進了美婦的衣襟之中。
那名美婦只是被撩撥了幾下,就嬌喘連連,不過那雙半睜半閉的眼瞼,卻會時不時的在朱煦的俊臉上瞄上一眼。
朱煦不但長相英俊,而且身上自有一股子獨特的氣質,很是能迷惑女子的芳心。
“父王,孩兒此次前來,是得到軍情,說有一支朝廷大軍深入海洲腹地,十分驍勇。”朱煦知道父親不喜歡自己掌握太多軍權,斟詞酌句的說道。
“嗯,你有辦法將之打敗?”福壽王手上的動作不但沒停,反而加劇了幾分,由于力道太大,美婦疼的俏臉上浮起了一抹痛楚。
“三弟可是被先帝賜封為智武王的堂堂王爺,對付一支孤軍自然不在話下。”朱煦正待回答,卻突然被大廳外一句陰陽怪氣的聲音打斷,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朱煦合上眼瞼,輕輕一嘆。
看來今天很難說服父王了!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福壽王的大公子朱俊,朱俊對這個三弟十分戒備,一直派人在暗中盯著朱煦的一舉一動,所以朱煦前腳離開住所,他后腳就得到消息,急步趕了過來。
朱俊與朱煦大不一樣,他進來后,也不給坐在上位的福壽王施禮,就大大咧咧的坐到了椅子上,而且一雙色瞇瞇的眼睛還很不老實的朝著福壽王懷中那個美婦敞開的衣襟處瞄了兩眼。
福壽王對于大兒子放肆的舉動絲毫不以為意,只是把手從美婦的衣服里抽出來,拍了拍美婦的后背,示意她退下去。
美婦連忙攏了攏衣襟,把胸前的一抹雪白遮掩了起來,不過在退下的時候,卻是又偷偷的瞄了一眼朱煦那張英俊的臉龐。
這一別,不知道可時才能再見朱照一面。
雖然美婦的動作很隱蔽,但還是被福壽王給看到了,于是望向朱煦的目光中,又多了幾分陰冷。
朱俊則只是盯著美婦性感豐滿的身子看,沒有注意到美婦偷偷打量朱煦的目光。
直到美婦的身影消失在大廳門口,朱俊的目光才依依不舍的收了回來。
“父王,此次率軍前來海洲與我軍敵對的將領是王昌隆老將軍的兒子王錫,此人能文能武,萬不可小視,那支孤軍殺入海洲腹地,孩兒猜測定然是由王錫親自指揮的,而目的就是一舉殺進海京,將我等擒獲。”朱煦看了自己的大哥一眼,神色略帶焦急的說道。
“三弟果然不愧是智武王,一眼就看穿了敵軍的意圖,父王,孩兒肯請您把海洲所有軍權全部交給三弟,三弟肯定能拿下王錫,讓那只孤軍有來無回。”朱俊一聲冷笑,聲音中滿含嘲諷之意。
“孩兒也贊成大哥的意見,把軍權全部交給三弟。”大廳外又響起了一個聲音,進來一個青年,這個青年面相陰柔,一身華麗衣衫,走進大廳后,也沒有給福壽王施禮,坐在了朱俊的下首位。
朱俊看了來人一眼,冷哼了一聲。
“大哥二哥,小弟說的是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三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想要軍權,哥哥給你,你怎么可以說哥哥是在開玩笑?”朱俊啪了一聲,把手中的茶杯磕在了桌面上,佯裝一臉怒色。
“就是,三弟,這話可不能亂說,哥哥們是一片真心好意,到了你嘴里,怎么就成了開玩笑了?難道以前二哥有誆騙過你么?如果有,你說出來,二哥給你認錯!”朱越也在一旁出聲附和。
“不,不是……”
“夠了!”福壽王再也忍不住,一聲厲喝,打斷了朱煦的話語,“你都傷成了這副模樣,居然還想著霸占軍權,本王今天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以后你別想再沾染半點軍權,對抗朝廷大軍的事情也不用你來操心!
將來本王坐上皇帝寶座,更不會立你為太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福壽王的話語猶如一根根尖利的鋼針,直扎的朱煦心肝抽搐,他想不通同樣是父王的兒子,為什么父王就從來沒有相信過自己?
自己從小到大,比別人努力十倍,一百倍,想要將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好,不就是想要聽父親一句夸贊么?
為什么,為什么就連先帝給自己賜下智武王的封號,父王都不曾恭喜一聲,露個笑臉?
朱煦的臉色瞬間變的蒼白一片,渾身輕顫不已。
而坐在朱照對面的朱俊與朱越,則嘴角挑起了一抹弧度,他們都知道在軍中威望比不得這個三弟,所以聯起手來對付朱煦。
福壽王沒有造反之前,朱煦是智武王,并且得了圣旨,可以調派海洲軍隊應付海寇的侵襲,在軍中的威望,連福壽王都比不上。
而這一點,也正是福壽王忌諱三兒子的原因,福壽王怕這個兒子真正掌控了所有的軍隊后,會把自己的權力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