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輕易認出了這顆炸彈的爆炸裝置類型,發現了兇手利用手提箱設下的陷阱。
這引來了毛利小姐的贊嘆:
“克麗絲小姐懂得真多啊!”
她不知不覺地忘了眼前這位美麗女士的身份,用那雙帶著崇拜的水汪汪的大眼睛,觸動了貝爾摩德的心。
“哈哈...我只是正好對這些知識感興趣罷了。”
貝爾摩德微笑著掩飾著內心的復雜:
這本來是她為了殺人而掌握的知識,現在卻用在了破案上。
她收獲的也不再是恐懼和憎恨,而是那位天使小姐的,欽佩而憧憬的眼神。
不得不說...
這種感覺,很不錯。
貝爾摩德嘴角的笑容不禁更加自然起來。
“那么...”毛利蘭仍舊沉浸在對真相的探尋之中:“已經確認死者是死于他殺,我們又該怎么找到那個用炸彈殺死他的兇手呢?”
“衛生間附近沒有監控,案發前也沒有什么目擊者經過...”
“這個裝著炸彈的箱子,到底是怎么被死者拿到手上去的?”
“額...”林新一一陣沉默。
其實他們都知道接下來的調查方向。
因為龍舌蘭這次是來跟一個叫中島秀明的家伙進行交易的,這事顯然跟那位中島先生脫不了干系。
可這件事又不好當眾說出來。
在外人眼里,目前死者的身份都是個迷,就更別說他來這里見什么人、做什么事了。
這就好像是在做一份有參考答案可翻,但答案上卻寫著“證明過程略”的數學作業...知道答案都沒法寫。
“我倒是有一個想法...”
還是貝爾摩德反應更快。
她從那廢墟中撿起一枚炸變形了的鐵皮徽章:
“這應該是從那手提箱上掉下來的,滿天堂公司的標志。”
“注意到了嗎?今天來酒店參加新作發布會的那些滿天堂職員,他們手里都拎著這種,帶著公司徽章的黑色手提箱。”
“這種手提箱,應該是滿天堂公司內部職員配發的制式手提箱。”
“也就是說...”
貝爾摩德稍稍一頓,毛利蘭便默契地答了上來:
“那個裝著炸彈的箱子,可能是死者從現場某個滿天堂員工手里拿到的?”
“沒錯。”貝爾摩德贊許地點了點頭。
不知不覺地,她和毛利蘭似乎已經成了推理上的搭檔。
而毛利蘭也很快順著她的思路往下思索:
“可現場有那么多滿天堂職員。”
“我們該怎么找到,那個可能和死者有關系的家伙呢?”
“我也沒什么好辦法...”
貝爾摩德聳了聳肩,作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總之,我們先把現場的滿天堂職員集中起來問問情況。”
“說不定會有什么收獲呢。”
幾分鐘后。
這次來參加新作發布會的滿天堂職員,都被集中到了酒店大堂。
他們上上下下加起來有幾十號人,烏泱泱地站在那,手里都拎著款式相同的黑色手提箱。
“各位。”
林新一清了清嗓子,對眾人說道:
“你們有誰見過這個被炸彈炸死的死者嗎?”
說著,他拿著一張用拍立得相機拍下來的,龍舌蘭的大頭照。
這家伙脖子以下的關鍵部位已經像是網文文明新規規定的那樣,在某種強大力量的作用下消失不見了。
所以這大頭照上只拍了他的頭。
他的頭雖然也有些變形扭曲,但五官都保留得比較清晰,還是能認出來的。
“你們有沒有誰見過他啊?”
林新一把那大頭照發下去讓眾人傳閱,一遍又一遍地問道。
而那些滿天堂員工除了被這發上網都需要打碼的血腥照片嚇得臉色發白、渾身發抖以外,就沒有更加有效的反應了。
他們個個互相對視,面面相覷,似乎誰都沒有見過這張大頭照里的倒霉死者。
“沒有線索么...”
毛利蘭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缺少目擊者,酒店監控安得又不夠,現場還被炸得一片狼藉,很多東西都在那高溫高壓的爆炸之中被毀掉了。
那接下來該怎么調查呢?
她下意識地想去問問那位“克麗絲小姐”的看法。
但當毛利蘭轉過頭去的時候,她卻發現,貝爾摩德竟是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而就在這時...
剛剛那鴉雀無聲的人群里,突然響起了一個清晰的男聲:
“中島,中島秀明好像跟那個照片上的男人講過話!”
突然有人爆出了這么一個猛料。
“什么?中島認識那個被炸死的家伙?!”
職員們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看向了那位中島秀明先生。
他看著比較年輕,長相也算得上俊朗,但此時此刻,他的臉頰上卻寫滿了恐懼和驚慌。
這一看就心虛有鬼。
同事們的目光頓時變得更加古怪,似乎,都下意識地把他當成了潛在的炸彈殺人狂。
“說、說什么呢...”
“我怎么會認識那個家伙呢?”
中島秀明額上滲著冷汗,語無倫次地說道:
“我、我就根本沒有見過他。”
“剛剛是誰說我跟他聊過天的,看錯了吧?”
他有些緊張地望向那剛剛冒出聲音的人群。
但人群里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指證他。
當然沒有人會站出來。
因為那聲音根本就是貝爾摩德繞到人群后面,用變聲的技法張口喊出來的。
她直接用這種假冒目擊者的方式,混在人群里,把“中島秀明”這個答案給直接抖出來了。
“中島秀明先生!”
林新一自然不會去找那個根本就不存在的目擊者。
他只是借題發揮地,順勢把目光牢牢地鎖定在了中島秀明身上:
“說吧,你和死者到底是什么關系?”
“他是不是被你炸死的?”
“怎、怎么可能!”中島秀明臉色一白:“我怎么敢殺那種家伙啊!”
“那你就是認識他嘍?”
林新一抓住了對方話里的漏洞:
“說吧,你和他到底是什么關系?”
中島秀明瑟瑟縮縮地,不敢回答。
而林新一本來就知道他和龍舌蘭是什么關系。
于是,他的目光很快鎖定上了,中島秀明手里提著的那只黑色手提箱:
“中島先生,能讓我看看你箱子里裝著什么東西嗎?”
中島秀明的臉色更難看了。
他下意識護住了手里的箱子,似乎很怕讓人看到而已。
但林新一卻是一把從他手里把手提箱搶了過來,然后將其當眾打開——
里面裝的是錢。
而且是一箱子的錢。
在場眾人都被這樣的場面嚇了一跳:
“中島的箱子里怎么會裝著這么多錢?”
“他帶錢來發布會做什么?”
中島秀明心虛地低下了頭,不敢看人。
而早就知道答案的林新一,則是順水推舟地問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錢可能跟那位神秘的死者有關吧?”
“要是把這個箱子里的錢拿去檢測的話,說不定還能檢測到死者的皮屑和指紋呢。”
“如果真是那樣...”
林新一咄咄逼人地看向中島秀明:
“中島先生,你的麻煩可就大了。”
“如果你想就這樣背上殺人的罪名的話,就繼續保持沉默吧!”
“我、我...”
中島秀明額上綴滿汗水:
“我不能說啊!”
“為什么不能說?!”
“因為那些人,和我交易的那個組織...”中島秀明面帶恐懼地說道:“如果我出賣他們的話,他們肯定會做掉我的。”
林新一一陣沉默,然后才神色古怪地說道:
“你不要怕,要相信警察。”
“那什么組織再厲害,也沒辦法跟我們警視廳為敵的。”
“不...他們不一樣。”
中島秀明就像是只被嚇破膽的兔子,渾身都在顫抖:
“他們的勢力非常可怕,說出來就會死的!”
“可怕什么?!”林新一沒好氣地說道:“難道那組織還能把臥底派到警視廳來,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殺人嗎?!”
“你放心,有我們在,那組織肯定不會動你。”
當然不會動他。
因為貝爾摩德私底下跟他說過了,中島秀明就是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他想出賣組織都賣不出什么有價值的信息,組織派殺手來處理他,那都是浪費資源。
中島秀明擔心自己會被組織滅口...這未免有些自視甚高了。
“你倒不如換個思路想想。”
林新一的勸說沒起效果,而這時,剛剛消失了一會的貝爾摩德悄然出現在了他的身旁:
“中島先生,如果你不配合辦案,讓人以為死者是被你炸死的話。”
“你覺得那個組織會放過你嗎?”
“要知道,你可是剛剛‘殺了’他們組織的人啊!”
貝爾摩德的話一針見血。
而她說話時的語氣,更是有一種讓人身臨其境的陰冷:
“想想吧...沒有警視廳的保護,你還有幾天可活呢?”
“說不定會像那個被你‘殺死’的組織成員一樣,被炸成涂滿墻壁的肉泥呢!”
“這...”中島秀明臉色一白。
這個原本慫得怎么都不敢說話的膽小鬼,頓時嚇得把話全講出來了:
“我、我說!”
“那個死掉的大個子,今天其實是跟我來進行交易的。”
“但是炸死他的那個人...絕對不是我啊!”
在兩位組織成員不耐煩的催促目光下,他總算把組織給出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