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的懷疑沒有堅持多久。
除了灰原哀在奧特曼領域展現出的博學之外,最重要的是,她本來就很難把宮野志保和工藤新一聯系在一起。
畢竟,在組織看來,宮野志保是被FBI救走的。
這件事是琴酒親自確認的,不會有錯。
所以即使宮野志保像工藤新一一樣吃了APTX4869還沒死,她現在也應該是藏在FBI手上,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那個小姑娘應該就只是個普通的早熟小學生。”
“倒是江戶川柯南...”
貝爾摩德若有所思地想著。
而林新一則是悄然湊上前來,試探著問道:
“老師,你是發現什么了嗎?”
“是啊...”貝爾摩德點了點頭:“只不過,和這個案子無關。”
“我懷疑那個江戶川柯南,有可能就是失蹤的工藤新一。”
“什么?!”
林新一很是驚訝。
他驚訝于貝爾摩德為什么會這么直接地告訴他。
林新一本能地覺得,這或許是一種試探。
但貝爾摩德的語氣真誠得不似作假。
和以前的互相提防不一樣,現在的她,一點都不向林新一掩飾自己的想法:
“這的確很不可思議。”
“但APTX4869這種藥的功效,卻要比所有人想象得都要奇妙。”
“讓工藤新一變成柯南...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林新一仍舊保持著那種難以接受事實的異樣。
這股子異樣倒也是真的——
即使研發APTX4869的人都成了自己的女朋友,他都無法徹底接受這種不科學藥物的存在。
“你也別想太多了。”
“我會自己調查下去,把真相找出來的。”
“Boy,你可要替老師將這件事好好保密。”
貝爾摩德完全把林新一當成了自己人,竟是直言不諱地請求他幫著在組織面前掩蓋真相。
甚至,她還特地補充了一句:
“如果調查出來柯南真的就是工藤新一,你可不要對他做什么不好的動作啊。”
“額...”林新一的表情異常古怪:“我為什么要對工藤下黑手?”
“因為毛利小姐——”
“工藤新一對你來說可是一個不小的障礙。”
“而老師我以前,可只教過你一種‘清除障礙’的方法。”
貝爾摩德的聲音顯得有些愧疚:
“雖然很對不起,但我還是希望你...”
“能把毛利小姐讓出來。”
“嗯...”林新一目光復雜地點了點頭:
雖然他本來就對毛利蘭沒什么意思,但是被“老媽”這么不加掩飾地偏心對待,還是讓人感覺有點不太愉快。
還有,貝爾摩德竟然擔心他做出殺人奪妻的曹賊行徑...
他是這種人嗎?!
貝爾摩德似乎也感受到了林新一的不悅:
“對不起,老師我總是在你的感情問題上扮演壞人。”
“以后你喜歡上誰我都不會反對。”
說著,她親昵地挽著了他的胳膊,在他耳畔小聲說道:
“即使你喜歡的是老師我,我也會同意的——”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
“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你,也不會有人比你更愛我了。”
明明是在開玩笑,但貝爾摩德的語氣卻悄然變得感慨。
聽著她這輕松中似乎帶著幾分認真的口氣,林新一嚇得一陣頭皮發麻,慌忙轉移起了話題:
“好了...先不聊這個。”
“我先去查這個案子。”
林新一把手從貝爾摩德溫暖的懷抱里抽了出來,匆匆忙忙地躲到了一邊。
“哈哈...真是個青澀的小家伙。”
“那位毫無情趣的冰塊小姐,估計什么都沒有教會他吧?”
貝爾摩德促狹地笑了一笑。
轉過頭來,灰原哀正在冷冷地盯著她看:
“竟然勾引自己的學生...”
“真不要臉!”
她倒是想有情趣來著。
可惜之前沒有機會,現在沒有條件。
聽到貝爾摩德對自己的刻薄評價,灰原小小姐氣得小臉漲紅。
甚至,都想喝點老白干。
林新一忙著跑去勘察現場,了解案情,訪問與此案有關的現場人員。
而柯南同樣也很忙。
他在忙著變回以前那個名偵探。
一開始林新一就不讓他參與破案,后來毛利蘭跟著林新一破案,干脆連現場都不讓他進了。
堂堂一個名偵探,竟然淪落到了和毛利小五郎一樣,被女人管得服服帖帖的,天天在家里做家務的家庭婦男。
“總算能正經地破個案子了!”
柯南非常珍惜這個寶貴的機會。
他倒不再像以前那樣急著和林新一分個高下,但這種壓抑已久的推理欲望一經釋放出來,還是讓他不可避免地有些激動。
柯南趕在勘察現場的警員之前,步履匆匆地跑回了那個通向天臺的樓梯口:
“足跡,關鍵就在于這串把我們引向天臺的足跡!”
柯南仔細觀察起了這串之前將他誤導了足跡:
“果然,這串足跡是假的...”
“走廊上的油漆足跡,不僅有怪獸的腳印,還有怪獸尾巴的拖痕。”
“而這串通向天臺的油漆足跡,卻僅僅只有腳印——”
“兩者根本就不是在同一時間形成的。”
“通向天臺的足跡是兇手事先偽造出來,用來欺騙我們這幾個目擊者的!”
“這樣我們就會跟著足跡追到樓上,而他則可以脫下皮套,逃到樓下。”
“那么...”
柯南迅速做出了推理:
“他為什么要這么大費周章地設下這個圈套呢?”
“僅僅是為了讓自己逃跑的時候方便嗎?”
答案當然是否。
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兇手事先設置了誤導目擊者的假足跡,這就意味著,他確定案發時一定會有目擊者。
他為什么能這么確定?
要殺人的話,選一個絕對不會被目擊到的時間和地點,不是更安全嗎?
“真相只有一個.——”
“那就是兇手的殺人詭計,本身就需要有目擊者。”
“我們這幾個目擊者,根本就是他按計劃安排好的!”
柯南瞬間洞悉了兇手的目的:
“因為只要有了我們這幾個目擊者,就能通過我們的證詞,徹底排除他的嫌疑。”
“而這個兇手就只能是...”
回顧一下案發經過,能實現利用目擊者證詞完全排除自身嫌疑,并且又可以通過某種詭計實現作案的,就只有一個人:
“是松井秀豪先生!”
“在‘哥梅拉’殺人之前,他就被‘哥梅拉’刺傷了大腿。”
“這一點我們都可以給他作證。”
“而‘大腿受傷’的他,就不可能會是兇手。”
“但實際上,他的大腿那時候真的受傷了嗎?”
冥冥之中,柯南背后仿佛閃過一道亮光:
“當時我們都急著去追那個還沒見到人影的‘兇手’,根本就沒有去檢查他的傷口!”
“所以,如果他是運用了那種詭計的話...”
不過是在那假足跡前面站了幾秒鐘功夫,柯南就已經完全破解了兇手的詭計。
接下來就只需要找到證據。
而證據也應該很好找。
柯南這么想著,便匆匆轉過身去,跑回了松井秀豪受傷的那個道具室。
而這時,道具室里正是熱鬧。
先前受傷了的松井秀豪仍舊癱坐在這里。
他腿上淌著一片已然干涸的鮮血,看著異常駭人。
趕到現場的警員正打算拿繃帶給他包扎傷口,而林新一卻是揮了揮手,把部下攔住:
“讓我先看看傷口。”
說著,林新一不嫌臟污地蹲到了松井秀豪身邊,仔細查驗起他大腿上那道恐怖猙獰的傷口。
一邊驗傷,還一邊神色自然地問起案發經過:
“松井先生,你的腿也是被那個‘哥梅拉’捅傷的?”
“嗯。”松井秀豪點了點頭:“當時我剛走進這間道具室,就撞見了一個穿著哥梅拉皮套的家伙。”
“我當時還以為是誰在跟我惡作劇,沒想到,那家伙拿著刀就刺了上來。”
“他刺傷了我的大腿,轉身就從那扇門逃走了。”
“是這樣啊。”
林新一不疑有他地繼續輕聲發問:
“我聽說,松井先生你就是哥梅拉的皮套演員。”
“那個哥梅拉的皮套,是根據你的身材量身定做的是嗎?”
“嗯...沒錯。”
松井秀豪神色如常地回答道:
“應該只有跟我身材相近的人,才能穿著那個皮套自由行動。”
“我明白了。”
林新一站起身來,結束了對松井秀豪的調查。
他還轉過頭對部下吩咐道:
“傷我也驗完了,你們可以給松井先生包扎了。”
看上去,林新一似乎什么問題都沒發現。
而柯南對此也并不覺得奇怪。
他這倒不是在質疑林新一的能力。
只是林新一才剛剛抵達現場,他甚至都沒來得及去做自己最拿手的驗尸。
目前為止,他只不過是初步地向柯南等人了解了案情,又跑過來查驗了一下松井先生的傷勢,問了兩個走流程的問題。
調查有限,掌握的線索自然也很有限。
所以,林新一現在還沒發現蹊蹺,也很正常。
柯南是這么想的。
“就讓我來提醒提醒他吧...”
“只要讓他們注意到那串假足跡的問題,以林新一的能力,應該不難猜到真相。”
封印被徹底解除,柯南就不再克制了。
他屏息靜氣,氣運丹田,正準備使出自己慣用的“啊咧咧”大法。
可就在這時...
那“啊咧咧”還沒喊出來,柯南的吟唱就被打斷了:
“兇手就是你吧,松井先生。”
林新一突然這么說道。
“哎?!”
眾人微微一愣。
柯南一口氣給生生地憋了回去,差點沒給嗆死:
怎么會這樣...
林新一跑來問了一遍案情,又跟松井秀豪聊了會天,就、就能看出真相嗎?
“開什么玩笑...”
松井秀豪臉色難看地質疑出聲:
“我的腿都被‘哥梅拉’刺傷了,怎么可能是兇手?”
“因為你的腿一開始并沒有被刺傷,估計那只是拍電影的假血,用來騙小孩子的偽裝。”
“你是在行兇之后,脫下皮套,又換了衣服,才回到這道具間,用刀把自己真正刺傷的!”
林新一這樣斬釘截鐵地說道。
他就像是開了天眼一樣,把松井秀豪的詭計全都說了出來。
“不...不可能。”
松井秀豪也想不到,這位林管理官怎么一見面就能看出真相。
“證據,沒有證據,怎么能胡說八道?”
他這樣慌慌張張地反問道。
“還要證據?”
林新一有些好笑地嘆了口氣:
“看看你腿上的傷吧...”
“我都不用去找其他證據——”
“你腿上的傷就是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