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無奈地接受了自己輸給東京小學生的殘酷現實。
而先前那位主動出聲挑釁的坂田警官,也早已沒了聲音。
他安安靜靜地坐在駕駛座上,仔細傾聽著林新一等人的分析和推理,表情顯得有些復雜。
“坂田警官?”
服部平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勸道:
“別太在意了...你也看到了,林先生他的確配得上‘專家’的稱呼。”
“大阪請他過來指導辦案,也不是什么丟人的事。”
“額...是、是啊...”坂田祐介如夢初醒地反應過來。
他轉過頭,表情從一開始的排斥變成了慚愧,正式地向林新一賠罪:
“林管理官,對不起。”
“是我帶著狹隘的門戶之見看人,情緒過于偏激了。”
“沒關系。”對方都已經主動道歉,林新一也不會在這種小矛盾上幼稚地死揪不放。
他輕描淡寫地原諒了這位坂田警官,然后又徑直對他說道:
“坂田警官,開車吧,我們先去大阪府警本部。”
“現在就去府警本部工作?”坂田祐介微微一愣:“可是,林先生,你們的午餐還沒吃呢。”
“午餐隨便應付一下就行了。”
“既然現在案件有了突破,我們還是趕緊抓緊時間展開調查比較好。”
林新一隨口對坂田祐介說道:
“坂田警官你是東尻分署的刑警,平時工作估計也不輕松,應該不方便一直來給我們當司機和導游。”
“等把我們送到府警本部,你就回東尻分署工作吧!”
他好心地為這位坂田警官減輕這種無意義的應酬壓力,可坂田警官似乎不愿領情:
“這....林管理官,是不是我剛剛的失禮讓您生氣了?”
“我今天的工作就是好好地招待你們,您可不要急著趕我走啊。”
坂田警官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
說著,他還特意擺出一副熱情的模樣:
“其實林管理官你大可不必這么著急。”
“調查駕照這件事,打個電話,讓大阪府警本部的同僚們負責就行了。”
“你們現在急著去大阪府警本部,恐怕也幫不上什么忙。”
“所以,不如還是放松一點,跟著我和平次去品嘗些大阪美食。”
“等府警本部的同事在駕照上調查出了什么結果,再投入工作也不遲。”
坂田祐介說得不無道理。
調查死者駕照、摸排社會關系這種費時費力的工作,本來就得交給基層警員來做。
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案情沒有任何新進展的情況下,林新一即使去了,多半也幫不上忙。
與其趕著過去發呆,還不如先帶著“孩子”和“女朋友”在大阪公款吃喝,提前享受享受。
“是啊。”
作為東道主的服部平次也對這個提議非常贊同:
“調查駕照的事交給我們大阪府警就行了。”
“我先帶大家去吃點大阪美食,順便把午餐解決掉,也不會耽誤工作的。”
服部平次很熱情地想要帶大家去品嘗他家鄉的美食。
而坂田警官也一唱一和地,附和著說道:
“我們大阪的美食可是很出名的。”
“正好我知道一家地道的關西御好燒,可以帶大家去嘗嘗。”
對方實在盛情難卻,林新一想了一想,最終還是點頭同意:
“好,那我們先去吃飯吧!”
不久之后,大家驅車來到坂田警官推薦的小吃店。
坂田警官忙著去找地方停車,其余人則是不自覺地分成兩撥,在柜臺面前各自落座用餐。
服部平次熱情地招待著跟他關系最好的毛利小姐,而柯南則是小臉發黑地坐在他們中間。
另一撥人配置與之相似,只不過黑著臉卡在林新一和貝爾摩德之間的,是極力想離貝爾摩德遠點、卻始終無力擺脫的灰原小小姐。
“小哀”
貝爾摩德似乎覺醒了什么不妙的愛好。
她刻意在人前扮演著溫柔體貼的大姐姐,用筷子夾下一小塊御好燒的面餅,吹涼了送到灰原哀的嘴邊:
“啊張嘴。”
就像是在投喂自家喂養的小貓咪,貝爾摩德的表情很是寵溺。
對此,灰原哀的回應就只有一句:
“老女人。”
她斜著眼睛,拋來一個冰冷的小白眼:
“你玩夠了沒有?!”
“是啊...”林新一也小聲地幫襯道:“老師,你別再這樣逗人家了。”
“你這一路上...”
一路上,貝爾摩德完全把灰原哀當成了好玩的洋娃娃。
她不僅把生氣的灰原小小姐強行摟在懷里,還像是調皮的少女一樣,肆意撥弄著那“小洋娃娃”軟軟的茶色頭發。
等走下警車的時候,灰原哀的頭發已經亂得跟雞窩一樣。
而那張陰惻惻的小臉都來不及轉晴,貝爾摩德就又開始肆無忌憚地戲弄她了。
“我可不是在逗她玩啊。”
面對灰原哀的控訴,林新一的勸解,貝爾摩德的表情卻是瞬間變得嚴肅下來:
“灰原小朋友,你現在最好表現得像一個真小孩一樣。”
“不然的話,讓那個跟蹤我們的人看出蹊蹺,問題可就大了。”
“跟、跟蹤我們的人?”
林新一和灰原哀不由為之一驚。
但他們還是很快控制住了表情,壓低了聲音,將質疑的目光投向貝爾摩德:
“老師你是說,有人在跟蹤我們?”
林新一這樣神色凝重地問道。
而灰原哀的質疑則更加直接,且十分地不客氣:
“老女人,你又是在演戲吧?”
“已經上過一次的當,我不會再中招了!”
昨天她就被貝爾摩德唬得一愣一愣的,差點沒把男朋友給拱手讓出去。
今天這壞女人還想戲弄她,她是絕對不會輕易中招的。
“我是認真的。”
貝爾摩德微微蹙起了眉頭。
那水綠色的瞳孔里浮現出一抹化解不開的凝重。
看著這樣一雙寫滿沉重和嚴肅的眼睛,即使是鐵了心覺得這女人是在忽悠她的灰原哀,也不禁稍稍地感到緊張。
“在我們坐警車來的路上,我就察覺到,有輛出租車一直緊追在后面不放。”
“等到我們在這家小吃店門口下車的時候,那輛出租車也好巧不巧地,在我們身后幾十米外的地方停下了。”
“而車上下來的那個跟蹤者...”
“她現在就在這家小吃店里坐著,就在我們身后。”
“這...”林新一本能地想回頭看看。
而貝爾摩德卻是神色嚴肅地一把拉住了他:
“別回頭,這只會讓人知道你發現了他。”
“真是的...”
“你怎么把我教你的反追蹤知識也給忘了。”
貝爾摩德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說著,她從柜臺上隨手拿來一個玻璃杯子,稍稍調整好角度,就讓林新一和灰原哀仔細觀察那個玻璃杯子上的倒影。
杯子上的倒影很模糊,但還是能依稀看見:
角落里坐著個戴著棒球帽,留著長馬尾的神秘人。
從身材、穿著和發型上看,應該是位女性。
她把自己的臉頰藏在那寬闊的帽檐之下,還時不時地,鬼鬼祟祟地向柜臺這邊偷窺。
“.......”林新一一陣沉默,目光凝重起來:“跟蹤我們的是什么人?琴酒派來的?”
“我也無法確定...”
“但琴酒多疑成性,他說不定真會另派人手過來監視你。”
貝爾摩德的語氣非常嚴肅:
“所以,我們絕對不能露出一絲破綻。”
“尤其是‘灰原小朋友’....從一個‘演員’的角度上講,你現在真是演得爛透了。”
“小學生就要有小學生的樣子。”
“你一直表現得這么像個大人,還總是出現在林新一身邊,難道就不怕被那個跟蹤監視的家伙注意到嗎?”
“我...”灰原哀一陣猶豫。
“哼!”貝爾摩德冷哼一聲,反問道:“你以為我真就那么喜歡逗你玩嗎?”
“我做這些表演,只是為了讓你看著更像個真正的小孩。”
“所以,請盡量配合一點...”
她側過臉,臉上的嚴肅瞬間變換成了對小孩子的寵溺和喜愛。
而與此同時,貝爾摩德還再次用筷子夾起一顆肉丁,輕輕地送到了灰原小小姐嘴巴:
“啊張嘴。”
“唔....”灰原哀一陣糾結。
但想到自己和林新一的安全,她還是委曲求全地,不情不愿地,在貝爾摩德的逗弄下張開了小小的嘴巴。
“啊嗚...”灰原哀輕輕地抿下貝爾摩德投喂的食物。
一邊在嘴里輕輕咀嚼,還一邊強迫著自己,沖著那壞女人笑臉相向:
“謝謝克麗絲姐姐”
“真乖。”貝爾摩德開心地掐了掐灰原哀軟軟的小臉。
欣賞著灰原小小姐那氣鼓鼓、又甜絲絲的可愛表情,她似乎是投喂上癮,緊接著又幫著夾了一筷子菜。
“.......”灰原哀一陣沉默,最終還是不情不愿地張開了嘴。
只不過,這一次,她吃下食物時還不忘惡狠狠地咬一下筷子,以此發泄自己心里的不滿。
可貝爾摩德還是沒就此打住。
她又故技重施地把筷子遞到了灰原哀的嘴邊。
“你有完沒完?!”
灰原哀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了。
“哈哈哈哈...”
貝爾摩德一陣輕笑,笑得都有點直不起腰:
“抱歉...你不情不愿張開嘴巴的樣子實在太可愛了。”
“我那高冷的‘小貓咪’。”
她甚至還給灰原哀起了個惡劣的外號。
灰原哀:“......”
“混蛋!!”
“你果然又是在騙人!!”
灰原小小姐的臉都氣腫了。
如果不是林新一及時壓住她的小肩膀,把她攔了下來...
她估計能像抱臉蟲一樣,竄的一下撲到貝爾摩德身上。
“我可沒有騙人啊...”
貝爾摩德的表情很是無辜:
“那個跟蹤的人不是就在那坐著么?這可不是我編的。”
“你?!”灰原哀氣得說不出話來。
“只不過...”
貝爾摩德沖著灰原哀眨了眨眼,笑容里滿是得意:
“那家伙肯定不是組織的人,更不可能是琴酒的手下。”
“因為她的跟蹤技術...太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