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在臺上愣了一會:
這么浪漫的氣氛,這么難得的約會。
這種幾十年后他們都老得不能動了,在病榻上還會被不斷回憶起來的人生美好時刻。
我連未來孩子讀什么大學選什么專業都腦補好了。
你竟然跑去查案??
案子讓別人查不行嗎?
在腦子里下意識蹦出這樣的想法之后。
他總算是更為真切地體驗到,毛利蘭在上次約會中的心情了。
難怪福爾摩斯沒有女朋友...
工藤新一心情很是復雜。
但毛利蘭和過去的他并不一樣。
她先是跳下舞臺,湊到尸體旁邊,亮出自己榮譽警員的身份,暫時控制住了現場秩序。
再然后,她便如本能一般回過身,若有所思地看向臺上,那個被自己拋在身后、正傻傻發呆的青梅竹馬:
“新...克里斯姐姐。”
毛利蘭意識到了什么:
“你也過來吧。”
“這個案子,我們一起查。”
“”工藤新一微微一愣,旋即點頭答應:“好,我們一起查,”
他緊跟著從臺上跳下,來到了毛利蘭身邊。
兩人默契地站在一起,將注意力投向了那具癱倒在地的尸體:
死者是男性,年紀大概不到30歲,西裝、皮鞋、金絲眼鏡,打扮得很有社會精英的氣質。
“顏面無腫脹青紫,十指甲床無發紺,‘氣色’很好。不像是突發疾病。”
“口腔...口腔有苦杏仁的氣味。”
工藤新一和毛利蘭互相對視一眼,無聲交流著意見:
很顯然,死者是中毒死的。
而且這位死者中的毒,還是他們兩個最為熟悉的那種毒——氰化鉀。
氰化鉀,可以抑制呼吸酶,造成細胞內窒息,使呼吸中樞快速缺氧麻痹。
口服足量氰化鉀會致使中毒者瞬間倒地,抽搐片刻而死,謂之“電擊型死亡”。
在現實里,氰化鉀雖然廣泛運用于電鍍、冶金、刻蝕、石印等行業,但它作為作為一種特別管控危險化學品,普通人依然很難搞到。
但是,在這個世界里...
下毒不搞點氰化鉀,兇手都不好意思在殺人犯圈子里混。
所以工藤新一和毛利蘭都對這種毒物非常熟悉。
他們很快就確定了死者的死因:
“是氰化鉀中毒死的,而且是口服。”
“死者倒地的時候手里還握著一只紙飲料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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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毒藥,恐怕是下在他喝的可樂里。”
“不過...”
工藤新一和毛利蘭都發現了不對勁:
那飲料杯里的可樂已經被喝完了。
而氰化鉀的毒性很強,可以讓人在口服后立即出現咽喉熱、胃不適、眩暈、耳鳴等強烈癥狀。
要是一次吃進去的量夠大,受害者更是會在瞬間倒地死亡。
所以,如果毒藥是被下在飲料杯里,那死者在喝下第一口飲料的時候,就應該察覺到不對勁了。
他怎么還能把飲料喝完呢?
毛利蘭眉頭緊鎖,一時想不出答案。
而工藤新一則是若有所思地看著飲料杯里融化得所剩無幾的冰塊,沉默著想了一想。
然后,他抬起頭,向那三個個本來坐在死者身邊,在案發后被毛利蘭第一時間看住的觀眾問道:
“你們都是死者的熟人吧?”
“死者是什么人,他死之前都做了什么,這些能詳細地跟我們說說嗎?”
“額...可、可以。”
那三人一陣猶豫,最終,其中一位年輕女士站了出來:
“我叫鴻上舞衣,是米花醫院的工作人員。”
她先做了自我介紹,然后指著身邊站著的那一男一女說道:
“這兩位是野田夢美、三谷陽太。”
“他們也都是米花醫院的員工。”
鴻上舞衣給自己和同伴都做完了自我介紹,最后才神色復雜地看向地上那具尸體:
“死的這個人...是蒲田耕平。”
“他是米花醫院的醫生。”
“我們四個人都是從帝丹高中畢業,剛好大家又都在同一個地方工作,所以每年都會固定一起來看表演。”
說著,她又詳細地介紹了一下案發時的情形:
“我們當時都在專注地看表演,沒有注意身邊的蒲田先生在做什么。”
“沒想到,他竟然會毫無征兆地突然倒在地上。”
“等我們發現情況不對,試圖去搶救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咽氣了。”
“那蒲田先生喝的那杯可樂呢?”
工藤新一緊接著問道:
“他是什么時候拿到可樂的?”
“在他拿到可樂之前,還有誰碰過這杯可樂?”
“還有,是只有死者蒲田先生一個人點了可樂,還是你們四個人點的飲料都是可樂?”
“這個...”鴻上舞衣想了一想,回答道:
“我們四個人的飲料,當時都是我一個人去幫著買的。”
“其中三谷點了烏龍茶,野田點了柳橙汁,我和蒲田點了冰咖啡。”
“蒲田先生點的是冰咖啡?”
工藤新一有些在意地打斷了對方的講述:
“那他拿到手里的飲料,怎么會變成可樂呢?”
“是因為我!”
一個穿著帝丹高中校服的眼鏡少女悄然走了過來。
“學園祭會場的飲料攤,是我在管。”
“蒲田點的的確是冰咖啡,但是被我換了。”
“嗯?”眾人好奇地看了過去:
一個女高中生,為什么要換掉死者的飲料?
她很快告訴了大家答案:
這位少女名為蜷川彩子,是米花醫院院長的千金。
死者蒲田先生在米花醫院工作,因為年輕有為、相貌過關、工作能力遠超同儕,而被米花醫院的蜷川院長看中,跟院長千金蜷川彩子訂下了婚約。
但蜷川彩子小姐不想跟一個比自己大10歲的男人結婚,就又說服父母,退了這門婚事。
因為在鬧退婚的事,所以蒲田先生跟蜷川彩子的關系最近鬧得很僵。
他一直在躲著她。
還刻意對退婚的事避而不談。
剛剛在學園祭表演開始之前,就是因為看到賣飲料的是蜷川彩子,死者蒲田先生才不敢自己去買飲料。
而蜷川彩子為了逼他過去跟她見面談退婚的事,就在售賣飲料的時候,刻意把他點的冰咖啡換成了可樂。
為的就是讓蒲田先生拿到錯的飲料,自己去飲料攤上換。
但很顯然,結果蒲田先生后來不知為何,沒有去換飲料。
他把那可樂喝完了。
然后就被毒死了。
“我明白了!”
工藤新一和毛利蘭還都沒有說話。
本來幫著來維持現場秩序的毛利小五郎,眼里就閃爍起了智慧的光芒:
“蒲田先生是死于自殺!”
“因為被自己小10歲的女孩無情拋棄,心里受到的打擊太大:”
“他一直躲著蜷川小姐,對退婚的事避而不談——這種埋頭裝鴕鳥的行為,更說明了他的內心有多脆弱。”
“所以...蒲田先生選擇在這帝丹高中的學園祭上,在這個甩掉她的女孩面前自殺!”
“而蜷川彩子還正好是負責在學園祭上賣飲料的學生。”
“所有賣掉的飲料,都會先經過她的手。”
“在知道這一點后,蒲田先生就刻意把毒藥放進了從蜷川小姐那里買到的可樂里,以這種方式服毒自殺。’
“這樣一來,他不僅可以如愿終結自己的性命,還能把投毒的嫌疑嫁禍到蜷川小姐的頭上。”
“而且,因為這是一起自殺案。”
“所以莆田先生完全可以在飲料喝得差不多之后,再把氰化鉀服下。”
“這樣一來,‘死者把毒飲料喝完才死’的疑點,也就可以得到解答了。”
毛利蘭小五郎一番分析,倒是分析得像模像樣。
死者的行為動機、心理狀況,全都被他推測得合情合理。
就連本案最大的謎題,“死者為什么能把毒可樂喝完之后才死”,也都在他的講解下得到了完美的解答。
不過...
“爸爸...”
毛利蘭有些無奈地把老爹拽了回來:
“對自殺的判定,可不能這么草率啊。”
“警視廳以前已經辦過好幾次錯案了,每次都是拿‘自殺’當由頭草草了事...林先生還因為這事,對搜查一課的警官們發過火呢。”
“林先生說了,如果要給一個案子定性自殺,就必須得找到足夠的證據。”
“比如說...”
毛利蘭微微一頓,認真說道:
“盛放氰化鉀的容器。”
“氰化鉀在空氣里容易潮解,而且這種劇毒物質直接和皮膚接觸,也會有一定危險。”
“如果死者是死于自殺,毒藥是他喝完可樂之后,再從身上取出服下的。”
“那他身上應該會有盛裝氰化鉀的容器才對。”
“可是我剛剛驗尸的時候已經簡單搜查過了,蒲田先生身上沒有任何可疑的容器。”
“所以,他是自殺的可能性不大。”
“額...這、這樣啊...”被女兒輕易揭破推理的漏洞,還附送了一通關于辦案態度的思想教育,作為父親、前刑警、現職業偵探,毛利小五郎非常尷尬。
但毛利蘭卻并沒有因為自己辯贏了老爹而感到有多高興。
她的眉頭仍然緊緊蹙在一起,大大的眼睛里寫滿糾結:
如果本案不是自殺的話...
那死者喝完毒可樂才死的疑點,又該怎么解釋呢?
難道這毒藥不是下在可樂里的,而是下在其他地方?
可是如果是下在其他地方,又該怎么保證,能讓死者吃進嘴里呢?
毛利蘭百思不得其解。
“小蘭。”
工藤新一悄然靠近到她身旁,俯在她耳畔說道:
“我想到了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