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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借你法器一用

  林新一自始至終都沒接近過那具尸體。

  但他卻對這位受害人展現出了未卜先知般的了解:

  “這位可憐的女士今年44歲,名為伊麗莎白·史泰德。”

  “她拋棄瑞典的家庭來到倫敦,在白教堂區從事一些基礎的體力工作。”

  林大師就像查戶口一樣,說出了這位死者的身份和來歷。

  這讓雷斯垂德警官已然隱隱有些心驚:

  雖然現在事發突然,警方還沒來得及核查死者的身份。

  但眼前這位“東方上師”既然敢把那位死者的個人信息說得如此詳細,就明擺著是有足夠的自信,應付蘇格蘭場后續的調查核查。

  短短幾句話,那種大師獨有的自信就凸顯出來了。

  雷斯垂德開始小心地側耳傾聽。

  只聽林大師繼續說道:

  “這位伊麗莎白女士有非常嚴重的酗酒毛病。”

  “在今天遇害之前,她就已經喝了很多酒,神志有些不清醒。”

  “這...”雷斯垂德警官心中一動。

  他暫時打斷了林新一的話,親自走到遠處的尸體旁邊,蹲下來細細聞了一聞。

  果然,湊近之后可以聞到:

  在那濃重血腥味的掩蓋之下,死者口鼻處還散發著淡淡的酒氣。

  又讓林大師說中了!

  雷斯垂德警官愈發心驚。

  而大師的奇跡還遠遠不止于此:

  “我在‘畫面’里看到,案發時伊麗莎白女士正走在這條馬路上。”

  “天氣陰冷,她脖子上戴著圍巾。”

  “而兇手正是從背后對她突然發動襲擊:”

  “他從身后將其佩戴的圍巾一把扯緊,使受害者猝不及防地失去重心,身體隨之后傾。”

  “兇手趁勢用雙手扳住其肩膀,用力地向后一帶。”

  “伊麗莎白女士的后腦勺就這樣重重地摔在地上——”

  “她本來就喝得神志不清,頭部又陡然遭受如此重擊,恐怕當時就被傷得意識模糊。”

  “而兇手則乘勢追擊,從正面摁住其肩膀,壓住死者不讓其掙扎起身。”

  “最后,他用左手抽出刀刃,以非常凌厲的手法,一刀切開了伊麗莎白女士的脖頸。”

  “伊麗莎白女士左側頸動脈受損破裂,血液呈噴射狀涌出。”

  “此時她還有行動能力,所以下意識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傷口——這也是她左手上也沾染著大量鮮血的原因。”

  “但頸動脈本就負責腦部供氧,破裂后加劇整個腦缺血死亡過程。常規的壓迫雖能阻止血噴,卻無法解決腦供血的受阻問題。”

  “所以她很快就在痛苦中大腦缺氧失去意識,并因急性出血性休克而死。”

  林大師細致地還原了死者伊麗莎白的死亡過程。

  這當然不是他隔空預言出來的。

  他只是在背灰原哀剛剛轉述給他的,100多年前負責調查此案的警探、法醫,從現場勘查中還原出的調查資料——

  是的。

  跟1996年的東京警視廳不同。

  1888年的倫敦蘇格蘭場,就已經配備有專業的法醫團隊了。

  他們把現場還原得足夠詳細。

  林大師現在這么一背誦起來。

  可算把雷斯垂德警官聽得一愣一愣的:

  “大師....”

  “您說死者‘左側頸動脈受損’、‘急性出血性休克’...這...”

  他神色古怪地猶豫了一會兒:

  “原來您還懂西醫啊?”

  林新一:“.......”

  “略懂,略懂。”

  林大師干脆承認了,自己不僅是佛門子弟,而且還有西醫文憑。

  反正這西裝都穿上了。

  懂點西醫不是很合理嗎?

  我們又不是原始人,非得不讀書、沒文化才行?

  這是種族刻板印象,很不正確啊。

  “這...”雷斯垂德警官勉強算是信了。

  他細細琢磨了一下林大師剛剛的那一番“預言內容”,神態仍舊有些猶疑:

  “大師。”

  “您還原出的案發過程,的確很像那么一回事。”

  “可以說,就算是讓我們蘇格蘭場最優秀的警探過來,都不會比您分析得更加詳細了。”

  “但是...”

  “死者左手沾染的鮮血,腦后溢出的血漬,還有她脖頸上被勒緊的圍巾。”

  “這些都是不用靠近尸體,都可以遠遠看出來的。”

  雷斯垂德的語氣非常微妙。

  他這言下之意,就是在懷疑林新一其實只是一個觀察入微的偵探,并不是什么有著神秘力量的法師。

  他懷疑這不是預言,而是林新一在遠遠地觀察尸體體表之后,利用頭腦做出的推理。

  “這...”

  旁觀的柯南和毛利蘭都不禁暗暗捏了把汗。

  他們本來就不看好林新一如此荒誕的策略。

  現在驟然發現這位雷斯垂德警官的智商似乎要比目暮警部高上不少,忽悠到現在都沒中招...

  大家的心情就更是緊張。

  但林大師卻是仍舊不慌不忙:

  “雷斯垂德警官,我理解你的猜疑。”

  “那么,就讓我拿出更無可辯駁的證據吧!”

  說著,林新一再度將目光鎖定在那具尸體上:

  “我剛剛提到過,兇手在對這位伊麗莎白女士下手的時候,曾經用雙手重重壓住她的肩膀,使之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在這個過程中,兇手在死者身上留下了瘀傷——”

  “瘀傷分別位于兩側肩膀。”

  “尤其是右側、鎖骨下方和胸前,這一塊的瘀傷最為嚴重。”

  此言一出,雷斯垂德再無話講。

  因為瘀傷這玩意被衣服蓋著,隔著這么遠,肯定是看不到的。

  如果林大師能隔空驗出死者衣服下面的瘀傷,而且瘀傷形態、分布位置都說對了的話...

  “快去看看!”

  “把死者的上衣解開,看看她身上有沒有瘀傷。”

  雷斯垂德當即對身旁的巡警吩咐道。

  一名年輕警員受命走上前去,小心地解開死者的上衣。

  一看,身上果然有瘀傷。

  就分布在死者兩側肩膀。

  而且左輕右重,跟林新一說的一樣,右側肩膀、鎖骨下方和胸前都傷得比較厲害。

  “真的都說對了...”

  警員們個個面露訝異。

  雷斯垂德警官更是身體微微顫抖。

  他回過頭來,有些激動地看向林新一:

  “大、大師...”

  “這些都是您在預言的畫面里看到的?”

  “沒錯。”林新一面不改色地應道。

  “這、這...這真是太厲害了!”雷斯垂德警官的科學觀念瞬間崩塌,轉眼就成了林大師的忠實信眾。

  因為開膛手杰克案備受社會壓力和上級壓力的他,終于忍不住走上了玄學破案的捷徑:

  “那大師,你有在預言里看到開膛手杰克的臉么?”

  “沒有。”

  “預言能看到什么,不是凡人能掌控的。”

  林大師給出了一個讓人失望的回答。

  但他緊接著又扔出了一個解決方法:

  “但我還看到了另一個預言畫面。”

  “就是我剛剛跟您提到的——”

  “在今夜1點30到1點45分,開膛手杰克可能在主教廣場再度作案。”

  “我明白了!”

  這下不用林新一勸,雷斯垂德自己就領會了大師的意思:

  “我現在就派人去主教廣場埋伏。”

  “封鎖周邊街區的交通道口。”

  “保證不讓那開膛手杰克逃掉!”

  “很好。”林新一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拿捏住大師的氣勢,語氣嚴肅地對雷斯垂德吩咐道:

  “預言的時間很快就到了。”

  “走吧,我們現在就去主教廣場。”

  “好!”

  雷斯垂德迫不及待地點頭答應。

  那開膛手杰克近日來連續作案,讓蘇格蘭場顏面掃地,更讓他們這些警探臉上無光。

  他之前請了福爾摩斯過來調查,福爾摩斯調查得出兇手可能與莫里亞蒂有關的結論,就沒能再往下深挖。

  現在能有這種神通廣大的大師幫場,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都不用林新一說,雷斯垂德就自己拉著他的胳膊,把他往馬車上請。

  眼見著一行人就要出發。

  boss戰似乎馬上就要開始了。

  但林新一卻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等等,雷斯垂德警官。”

  “怎么了?”

  “我這次出來降妖伏魔來得匆忙,沒有帶超度惡徒用的法器。”

  “不知道,你能不能先借我幾樣?”

  “啊?”雷斯垂德微微一愣:“大師...我這哪有您要的‘法器’啊?”

  “有的。”

  林新一指了指雷斯垂德腰間掛著的小玩意。

  “就是這個。”

  雷斯垂德:“......”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腰間掛著的...

  皇家輕兵器工廠1887年制,韋伯利1887制左輪手槍。

  “大師...你說的是這個?”

  “沒錯...”

  迎著雷斯垂德警官那震驚錯愕的目光,林新一面不改色地說道:

  “時代變了。”

  “我們現在超度別人,都流行用這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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