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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8章 大阪黑無常

  海船很快在碼頭上靠岸。

  林新一和貝爾摩德牽著凱撒走下船,放眼注視前方那兩個熟悉的背影:

  果然,那兩人真是他們的老熟人,林新一門下的掛名弟子,曰本死神大阪分代理,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

  “真是他們。”

  林新一有些意外,也有些感慨:

  雖說這兩位理論上都是他的徒弟,但他這導師天天忙著在東京做項目,根本沒時間帶這兩個外地學生。

  服部平次基本是在靠翻閱教材自學。

  “白交學費”不說,還得倒貼力氣替導師擔任助教,負責手把手地教授遠山和葉這個學妹。

  作為名義上的老師,林新一對此還是有些歉疚的。

  他本就準備著以后哪天柯南就讀的帝丹小學能不再突然放假了,阿笠博士能不再組織孩子露營了,毛利小五郎能不再心血來潮出去旅游了,就抽空離開東京,再去大阪看看這兩位學生的學習情況。

  卻沒曾想,還沒等到這個機會,今天就出乎意料在這里遇到了他們兩個。

  為什么會這樣...

  他們怎么會來到這座小島?

  林新一心中頗為在意。

  而貝爾摩德關注的重點,卻從來與他不同。

  她細細打量著服部平次與遠山和葉的背影,不禁微微笑道:

  “boy,你的這兩個學生。”

  “發展得似乎不錯哦。”

  “嗯?”林新一很快也注意到了:

  服部平次與遠山和葉,此時都穿著一件款式相同的綠色條紋T恤。

  似乎是一套情侶裝。

  唔...難道他們已經正式確立關系了?

  這說來倒也不奇怪。

  這兩人本來就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情投意合之下,水到渠成也是正常。

  而在上次的大阪旅行之中,在毛利蘭等人的間接幫助下,他們兩人之間本就隱隱地跨過了那條模糊的友人界限,有了那么一點點戀愛的苗頭。

  更不要說后來,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還都成了林新一的學生。

  他們平時在高中里就是同班,課余還要在一起學習刑事科學技術,相處的機會比以前更多,關系也更加緊密。時間長了,耳鬢廝磨之下,總歸能發生點什么曖昧。

  天時地利人和一條不缺。

  大熊貓要是有這戀愛環境,現在都不至于那么稀缺。

  這一條條正面因素加起來,都讓人想象不到,他們兩個怎么可能會到現在都不確立關系。

  “看來他們是真的在一起了。”

  林新一心里這么想著,同時又悄然加快腳步,匆匆追上了這對“恩愛的小情侶”:

  “平次!和葉小姐!你們等等!”

  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先是微微一愣,緊接著也回過頭來:

  “林先生,克麗絲小姐?”

  “你們怎么也在這?”

  “我還想問你們呢。”貝爾摩德還了一個客套的笑容。

  這笑容里很快多了一種善意的玩味:

  “許久不見...”

  “你們兩個的穿衣風格,倒是變了許多么。”

  貝爾摩德打趣著看向服部平次與遠山和葉身上的情侶裝。

  按理說,面對她這個老司姬的調侃,這兩個年輕人應該會害羞得一個黑臉泛紅,一個白臉泛紅才對。

  可現實卻是...

  “哼!”遠山和葉輕哼著扭過頭去,像是要在師傅和師娘面前跟服部平次劃清關系。

  而服部平次則是低頭看著自己那身和葉同款的綠條紋T恤,大大咧咧地說道:

  “克麗絲小姐你也覺得這衣服好看吧?”

  “哈哈...這是和葉送給我的,我還挺喜歡的。”

  “兩個人穿著走在路上,就跟一對好哥們似的。”

  林新一、貝爾摩德:“.......”

  一聽到這“好哥們”三個字,他們就知道,自己之前對這兩位學生的感情狀況完全判斷失誤了。

  這米都下鍋了,柴火也準備好了,愣是沒人點火。

  生米還是沒煮成熟飯。

  而且,看遠山和葉現在那一副跟人鬧別扭的表情...

  自上次大阪一別之后,她跟服部平次的關系不僅沒有更進一步,反而還變得疏遠了一點。

  “這是怎么了,和葉?”

  貝爾摩德真把自己代入了師娘的角色,用長輩的口吻柔聲詢問道:

  “平次那小子欺負你了!”

  “是啊!”遠山和葉氣鼓鼓地扭回頭來。

  她似乎是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傾訴心聲的對象,一臉委屈地拉著貝爾摩德的手,控訴著服部平次的種種惡劣行徑:

  “克麗絲小姐,林先生不是沒時間教我法醫學知識,就讓我跟著平次一起自學么。”

  “嗯?”貝爾摩德微笑著示意對方繼續。

  而林新一也好奇地豎起了耳朵:

  讓服部平次給遠山和葉當代理老師,這對他們的關系發展,難道不應該是好事么?

  看看每年高校爆出的種種丑聞就知道,多少男叫獸、男老濕教著教著,就把女學生教成了跟自己一個輩分。

  服部平次難道沒有把握這個機會,跟他的青梅竹馬好好發展?

  怎么還能反過來把好感度給教低了?

  只聽遠山和葉十分委屈地控訴道:

  “平次他嫌棄我笨。”

  “還總說我不如毛利小姐。”

  “說如果是毛利小姐的話,就肯定不會學得這么慢吞吞的。”

  “這...”林新一無言以對:

  難怪服部平次能把女朋友教沒了。

  天天在學生面前提“別人家孩子”,提的還是各項完美的毛利蘭,這能不惹人生氣么?

  以林新一的情商,都知道這種教育方式不對的:

  “服部,這就是你的不是了。”

  “嗯嗯!”遠山和葉感激地看過來,等著老師幫自己撐腰。

  “既然和葉小姐本來就腦子不好,學得比較慢。”

  “你還總在她面前拿那些好學生做比較,強化她的逆反心理,那她還有動力繼續學么?”

  林新一語重心長地教導道:

  “法醫學是一本需要深厚專業積累的學科。”

  “對于腦子比較遲鈍的學生,我們必須更加耐心一點。”

  “嗯...”服部平次面帶慚愧地認錯:“對不起,老師。”

  “我以后就直接批評她笨,不拿毛利小姐跟她做比較了。”

  遠山和葉:“......”

  她被這對師徒噎得說不出話,表情更委屈了。

  直到貝爾摩德有些埋怨地看了林新一一眼,又輕輕攥住她胳膊給與安慰的力量,和葉小姐才總算恢復了一點精神。

  “好了好了...”

  “我們不聊這個了。”

  貝爾摩德無奈地帶過這個情感類話題:

  “說說吧,你們兩個怎么會來這座美國島的?”

  猛地聊回正事,服部平次的表情也很快嚴肅下來:

  “我來這里,是接到了一個奇怪的委托。”

  “委托上寫著的是...”

  他還沒把話說完,林新一就試著搶答道:“‘請救救我,我會被人魚殺死’?”

  “對,沒錯。”

  “林先生,既然你也知道這封信的內容,那也就是說...”

  服部平次的眼神瞬間犀利許多:

  “你果然也收到了這封委托信?”

  “果然?”林新一聽出些許弦外之音:“你事先就猜想過,我可能也會收到這封委托信?”

  “嗯。”服部平次點了點頭,從懷里掏出一張信紙:

  “因為那位紗織小姐給我寄的委托信上,抬頭稱呼寫的是...”

  “‘林新一先生的弟子,服部平次先生’。”

  委托人在抬頭稱呼上這么寫,明擺著就是沖著林新一的名頭來的。

  看來那位門脅紗織小姐是一定是頗為信重林新一作為“偵探”的實力,才會給他,還有他的兩個學生全都寄來委托信。

  “她既然會因為林先生你的名氣,來給我這個‘學生’寄委托信。”

  “那她沒道理會不邀請‘老師’本人。”

  服部平次不緊不慢地解釋道:

  “但我覺得這封信的內容比較詭異,老師你又是警視廳的正式警官,應該不會對這種‘故弄玄虛’的偵探委托感興趣。”

  “所以我也就沒聯系您,自己帶著和葉過來調查了。”

  “原來如此...“

  林新一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然后又不無好奇地問道:“那平次,你和和葉小姐現在有調查出什么線索么?”

  “沒。”服部平次搖了搖頭:“我們也是剛來這座島,還沒正式開始調查。”

  “來之前我還試過打那封委托函上,門脅紗織小姐留下的電話。”

  “但電話一直沒人接。”

  “打了幾次之后,干脆徹底關機了。”

  “是啊。”遠山和葉也忘了跟青梅竹馬鬧別扭,一臉害怕地附和道:“那個門脅紗織明明寫了求救信,卻不接我們的電話。”

  “說不定,她...她已經被‘人魚’給干掉了。”

  “世界上沒有人魚那種東西啦。”服部平次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相比于搭檔,他倒沒有那么緊張:

  “電話打不通,也不一定就是遇害了。”

  “事實上,按照現在的情況看...這更像是一場精心策劃的惡作劇。”

  委托信寄來了,電話卻打不通,上面寫的內容還是“人魚”這種匪夷所思的怪談傳說。

  這的確很像是一場惡作劇。

  如果不是因為假期太長,閑得發慌,服部平次也不會接下這么奇怪的委托。

  來了能查到什么蹊蹺之處,那就算意外之喜。

  查出來就是一場惡作劇,那就當是享受了一趟海島兩日游,也不算是白來了一趟。

  這就是服部平次的想法和猜測。

  也是根據現有的那些線索,能得出的最佳推理結果。

  但...林新一看了看服部平次,那張酷似工藤新一的臉。

  他的心情始終都輕松不起來:

  “惡作劇么...”

  “希望如此吧!”

  林新一、貝爾摩德、服部平次、遠山和葉在碼頭匯合之后,調查終于正式開始。

  調查的第一步,自然就是找到門脅紗織,這個寄來求救信的委托人。

  而信上留的號碼又打不通。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人詢問門脅紗織的下落。

  所幸這座美國島并不算大,如果門脅紗織是美國島本地人的話,島上應該有不少人會認識她。

  思路雖然簡單,但實施起來卻遇到了一點小麻煩。

  因為今天是島上一年一度舉行人魚祭典的日子。

  碼頭上擠滿了從外地趕來求神拜佛的游客,一時間很難分得清誰是了解島上情況的本地人,誰是初來乍到的外地人。

  “長壽婆婆,長壽...”

  “這兩個字的吸引力可真是夠大的。”

  貝爾摩德望著那些臉上寫滿狂熱的游客,以旁人難以理解的方式輕聲感嘆著。

  但這絲感慨很快就一閃而沒,她緊接著就回過神來,為大家出謀劃策:

  “走,就去前面那家禮品店吧。”

  “禮品店里的店員,肯定都是了解當地情況的本地人。”

  這個主意不錯。

  林新一等人很快就跟著洶涌的人流,擠進了那家人氣旺盛的禮品店。

  和這座“人魚島”一樣,這家禮品店的商品也處處包含著人魚元素。

  什么人魚玩偶,人魚抱枕,人魚餅干,人魚饅頭。

  當然,在游客中間賣得最好的,還是據稱是長壽婆婆親手開光的“長壽符咒”。

  “呵。”貝爾摩德嘴角浮現出一絲飽含嫌惡的冷笑。

  人們對長壽的狂熱追求,似乎讓這里的空氣都變得有些令人作嘔。

  但她還是很快掩飾好這種厭惡的情緒,隨手拉住一位路過的女性店員,替林新一等人問道:

  “你好。”

  貝爾摩德看了看那位女店員胸牌上寫的名字:

  “黑江奈緒子小姐。”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么?”

  那位名為黑江奈緒子的短發女店員微微一愣,緊接著就用十分簡潔干練的語氣問道:“您說。”

  “門脅紗織,島上有這個人么?”

  “紗織?”

  黑江奈緒子訝異地張大嘴巴:

  “你們是紗織的朋友?”

  “哦?”大家都意識到了什么:“黑江小姐,你認識那位門脅紗織小姐?”

  “是啊。”黑江奈緒子點了點頭:“紗織是跟我一起張大的好朋友,我當然認識她。”

  “怎么,你們找她有什么事么?”

  說著,不待貝爾摩德上來,她便繼續說道:

  “對了,不管你們找她有什么事,現在都挑錯時機了...”

  “因為紗織已經失蹤了整整三天,我們也聯系不上她。”

  “什么?”眾人為之一驚。

  林新一和服部平次更是在第一時間察覺到情況不對:

  這位黑江奈緒子小姐,是委托人門脅紗織的好友。

  而門脅紗織既然已經失蹤三天了,那她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怎么一點都不替好友擔心?

  “因為這很正常啊。”

  “又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黑江奈緒子語氣輕松地介紹起情況:

  原來門脅紗織老爹是個喜歡家暴的老酒蒙子,每天一喝上頭就會跑回家沖女兒發瘋。

  門脅紗織從小就飽受這個酒鬼老爹折磨,經常負氣離家出走,每次都要消失十天半個月,才會重新出現在大家眼前。

  “她肯定是又離開美國島了。”

  “等在外面熬夠了,就又會回來的。”

  黑江奈緒子對好友的處境完全不加擔心。

  而她還補充著解釋道:

  “而且,紗織最近的心理狀態本來就不好。”

  “自從一年前不小心弄丟在祭典上得到的‘人魚之箭’之后,她整個人就變得疑神疑鬼的,成天拉著我們說什么,她可能會被人魚大人報復。”

  所謂的人魚之箭,其實就是長壽婆婆搞出的限量版祭典周邊。

  每年祭典只頒發三支“人魚之箭”,每支箭上都綁著長壽婆婆親自“開過光”的頭發。

  傳說箭里蘊藏著人魚大人的力量,只要小心珍藏它就能延年益壽。

  而如果不小心把它弄丟、弄壞了,那就是在褻瀆傳說中的人魚,會給自己招來可怕的厄運。

  門脅紗織一年前在祭典上抽中了人魚之箭,結果卻不小心把它給弄丟了。

  所以對人魚傳說深信不疑的她,自那以后就一直擔心自己會被人魚報復,整個人都變得神神道道的。

  “情況就是這樣。”

  “估計她是害怕自己繼續待在島上會被人魚報復,就悄悄離開美國島了吧。”

  黑江奈緒子如此神色淡然地介紹著好友的情況。

  “這...”服部平次忍不住撇了撇嘴角:

  “我們的委托人門脅紗織小姐,腦子似乎有點不正常啊。”

  因為弄丟了祭典上得到的紀念品,就開始擔心自己被所謂的人魚報復...

  連如此荒謬的傳說都信,還自己嚇唬自己,嚇了整整一年。

  那位門脅紗織小姐年輕輕輕,就已經是這種無藥可救的重度迷信晚期。

  這種人迷信得腦子都不清醒了,那她發來的委托函,還能是正經的委托函嗎?”

  “林先生,我們可能白來了。”服部平次無奈地聳了聳肩:“那幾封所謂的求救信,多半是紗織小姐在精神失常的情況下寫出來的。”

  “所以她才會發了委托函卻又完全不接電話,甚至還跟我們玩起人間蒸發。”

  按照現在大家掌握的情況,那門脅紗織怎么看都像一個瘋子。

  而信上說的“人魚”也完全是出自她的幻想,并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含義。

  想到這,服部平次頓時對這個案子喪失了大部分興趣。

  “不要放松警惕!”

  但林新一的態度卻依舊嚴肅無比:

  “我可以肯定——”

  “那位門脅紗織小姐不是因為離家出走而失蹤的。”

  “她一定遇到了什么危險!”

  “這...”望著林新一那無比凝重的神色,服部平次心情頓時緊張起來。

  但他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么這么說?”

  “林先生,難道你已經掌握了什么重要的線索?”

  林新一沒有回答。

  他表情微妙地看著眼前這位大阪黑無常。

  又想起那位差點就要跟來的東京白無常:

  “嗯...算是有線索吧。”

  “畢竟...”

  那位紗織小姐的命是得有多硬...

  才能同時扛住你們兩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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