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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偷窺,查房

  凱撒的毛又多又蓬松,毛絨纖維之間可以鎖住大量靜止空氣,帶來極佳的保暖效果。

  這毛絨絨、肉乎乎的一團抱在懷里,絕對能讓人睡得暖和。

  而凱撒自己也非常“暖”。

  讓它暖床它就暖床,讓它陪睡它就陪睡,體貼又聽話,全然沒有作為國家公務犬員的架子。

  現在林新一一喊它。

  它馬上就咕嚕嚕地從地上站起,哈哈地吐著舌頭,朝著床上跳過來了:

  “汪汪汪汪...”

  凱撒一躍而起。

  起到一半,狗頭卻被一只手給摁了回去:

  “你下去睡!”

  貝爾摩德無奈地把撲到懷里的凱撒推了回去。

  她還指著房門,示意讓它去那邊乖乖趴著:

  “晚上可還得靠你看門呢!”

  “汪汪汪?”凱撒對兩個人類互相矛盾的指令有些疑惑。

  但它還是乖乖地執行了最新的那一個指令,乖乖地跳下床去,跑到門邊趴著休息了。

  林新一也沒阻止。

  他只是沖貝爾摩德笑了一笑:

  “姐,看來你應該沒那么冷。”

  “既然這樣,那你還是一個人蓋著被子睡吧。”

  說著,他又小心地伸出手幫貝爾摩德掖好被角,將她那從被子里調皮探出一截的小腿,連帶著她那件單薄白襯衫根本遮擋不住的白皙肌膚,又都給嚴嚴實實地塞回了“壽司卷”里。

  貝爾摩德這次倒是不折騰了。

  也不再掀被子了。

  但她的表情和語氣卻陡然變得嚴肅:

  “我們晚上必須一起睡,蓋同一張被子——這不是在開玩笑。”

  “為什么?”林新一有些訝異。

  他不太理解貝爾摩德為何這么執著,非要跟他睡一個被窩。

  “因為我們是‘情侶’。”

  “如果讓人看到你連睡覺都要穿著衣服,跟我保持距離,那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這...”林新一表情古怪:

  他倒是理解貝爾摩德說的,情報工作一定要時時刻刻注意保密的道理。

  但這保密似乎也沒必要保到被窩里。

  就算是余則成和翠平同志,起初也沒睡在一個被窩里呢。

  于是他只覺得貝爾摩德這番說辭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就是警惕得過了頭:

  “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我們在房間里,誰看得到我們怎么睡的?”

  “只要想看就自然能看到。”貝爾摩德輕聲哼了一哼。

  “比如說...”她指了指這間客房的房門:“站在門外從那門縫往里窺探,就能直接看到房內床上的景象。”

  這民宿客房的確是有些過于古舊、簡陋,房門就直接對著床,門縫還大得可以往里塞根筷子,讓人住在里面很沒有安全感。

  貝爾摩德觀察得很到位,這的確是個安全隱患。

  可是...

  “誰會大晚上的來看我們啊?”

  林新一還是有些不能接受這個理由:

  “降谷警官么?”

  “他不至于干出這種大晚上偷窺‘情侶’睡覺的下作事吧?”

  “下作?呵...”貝爾摩德輕輕一笑:“對我們這種人來說,‘下作’只能算褒義詞。”

  “這個降谷警官有可能是已經成功打入組織核心地帶的臥底。”

  “那你還記得嗎...”

  “你是怎么成為核心成員的?”

  “我...”林新一一時語塞:

  成為組織核心成員,是要交投名狀的。

  就像他“殺”了宮野明美一樣,那位降谷警官如果真是打入組織內部的臥底,那他手上就不可能不沾染血腥。

  他或許是個好人,但臥底這份工作需要的就是讓好人暫時變壞。

  林新一剛剛下意識地用了正常人的道德標準去推測降谷警官的行動——這其實是一種件非常幼稚的表現。

  “這種表現同樣很危險:”

  “你會這樣看待他,是因為你已經下意識地開始對他有了信任。”

  “但信任本就是一種滑稽的好感。”

  “不要忘了...”

  貝爾摩德嘴角的弧度愈發危險:

  “降谷警官就是因為信任我們,所以才會在我們面前接連露出破綻。”

  “這...”林新一聽得心里一驚。

  的確,大家都是演員,誰知道降谷警官此時展現的信任是真是假。

  他到底有沒有從他們身上看出破綻,又到底看出了多少,這一切都無從得知。

  所以越是這種開始對對方產生信任的時候,反而越是危險。

  “而且別忘了我們現在在哪。”

  “沒人知道‘廣田雅美’的名字能吸引過來多少蒼蠅。”

  “除了降谷警官,說不定還有別人也早早地盯上了我們。”

  “所以我們必須謹慎。”

  說著,貝爾摩德又語重心長地問道:

  “說了這么多,現在你總該想明白了吧?”

  “嗯...”林新一鄭重點頭。

  “明白了就把被子蓋上。”

  貝爾摩德掀開被子,再度向他發出邀請。

  林新一:“......”

  道理是明白了,但他還是非常猶豫。

  作為一個有女朋友的人,怎么能隨便鉆別人被窩呢?

  而且就這么一個晚上,也不一定真就能遭遇什么偷窺和竊聽吧?

  他心里正這么想著...

  突然,蹲守在門口休息的凱撒機警地豎起耳朵:

  “汪汪汪汪!”

  凱撒猛地站起身子,沖著那扇緊閉的房門狂吠不止。

  “嗯?”林新一和貝爾摩德都為之一愣。

  他們看得出來,凱撒這是在向他們示警:

  “門外有人?!”

  林新一當即翻下床去,想要沖到門前看看。

  貝爾摩德也迅速掀開被子,拿起外套,穿上牛仔褲,忙的亂中有序。

  而凱撒早已先他們一步,自地上一躍而起。

  它重重地撲到門上,對著那門縫后面的未知存在狺狺狂吠起來:

  “汪汪汪汪!”

  門外很快隨之傳出一陣踉蹌后退的腳步聲——

  外面真的有人在偷窺!

  他似乎是被凱撒的撲擊給隔著門嚇到。

  原本悄無聲息的腳步聲,頓時變得明顯且凌亂起來。

  “他逃跑了!”

  林新一臉色一沉,隨即沖上前去。

  貝爾摩德也悄然從衣服內襯里拿出武器,緊緊跟在他身后掩護。

  兩人解開門鎖,打開房門,推門往過道里一看:

  過道里已然空無一人。

  偷窺者早就被凱撒的反應嚇到,第一時間腳底抹油,不知道逃到哪去了。

  再走出去往前追一段距離,直到追出這家民宿酒店門外,也仍然沒能從門外的那一片黑暗之中,發現剛剛那個偷窺者的蹤跡。

  外面還在下雨,凱撒也沒法追蹤氣味。

  而即使偷窺者沒逃出這家民宿,還留在民宿里面。

  過道上的人類氣味也太過復雜,即使追蹤到了什么人,凱撒也沒辦法分辨哪股氣味才是屬于剛剛那個偷窺者的。

  地板上還鋪著陳舊的地毯,上面根本無法分辨出腳印。

  追蹤徹底陷入死局。

  而此時此刻,整個酒店內部、包括外面那無邊無際的黑暗,都顯得空蕩蕩的。

  周邊的一切都顯得那么安靜,側耳傾聽也只能聽到淅淅瀝瀝的雨。

  仿佛剛剛發生的那驚駭一幕,只是林新一自己的幻覺。

  但他很清楚這不是幻覺。

  在這家民宿酒店里,真的有人在試圖偷窺、竊聽他們!

  這個人到底是誰?

  林新一和貝爾摩德一時沒有答案。”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收起武器、牽著凱撒回到房間。

  而在回去的路上,他們卻正好在過道里遇上了正從自己房間里出來的降谷警官:

  “林先生,克麗絲小姐。”

  “我剛剛好像聽到凱撒的叫聲了。”

  “你們是...”

  看著林新一和貝爾摩德那一派全副武裝、嚴陣以待的模樣,降谷警官陡然意識到了什么:

  “是遇到什么狀況了么?”

  “嗯。”林新一稍一沉吟:“剛剛好像有人我們房間外面偷窺。”

  “但是我們追出來之后,卻什么人都沒有看到。”

  他和貝爾摩德明面上是降谷警官的隊友,現在在查案途中遇上這種意外,自然不能向作為隊友的降谷警官隱瞞。

  于是林新一便將先前發生的一切都向他一一講述清楚。

  同時又仔細地觀察起他的反應。

  而降谷警官的反應非常正常。

  他先是為之面露訝異,緊接著便又神情凝重地自言自語起來:

  “竟然有這種事...”

  “這個偷窺的人,到底會是誰呢?”

  “...”林新一沒有怎么搭話。

  因為在他看來,降谷警官自己就很有可能是那個偷窺者。

  而降谷警官的表現仍舊無比自然。

  他似乎全然沒有察覺到自己被林新一懷疑,只是在一番短暫的思考和斟酌之后,非常體貼周到地問道:

  “林先生,既然現在發生了這種事...”

  “如果您不想再冒險協助調查此案的話,我可以現在送您回去。”

  “繼續留在這里...多多少少會有危險。”

  降谷警官已然意識到這個案子并不簡單,并且還主動給了林新一一個安全退出的選項。

  “這...”林新一一陣猶豫:

  現在離開自然可以不惹是非,但是...

  他對案情的推測還未得到驗證。

  降谷警官的身份也沒試探出來。

  方才那個突然出現又旋即消失的神秘偷窺者,也同樣勾起了他尋求真相的興趣。

  而且,還有很重要的一點:

  大晚上,下著雨,讓降谷警官在秋名山的山路上飆車送他們離開。

  這或許比留在這查案更危險。

  “我還是留在這吧,畢竟...”

  “來都來了。”

  “總得把案子查完吧!”

  偷窺者失蹤不見,也完全沒留下線索。

  林新一、貝爾摩德、降谷警官三人一番商議,最終也只商議出一個先回房間好好休息,以不變應萬變的無奈策略。

  于是他們很快就各自回了房間。

  而客房門一開,避開降谷警官那雙敏銳的眼睛,林新一才終于露出那有些難看的臉色:

  “姐,我們好像有麻煩了...”

  此案涉及宮野明美,宮野明美涉及組織,組織又牽連著世界各國的情報部門。

  所以此時在這小小的山村里,出現什么勢力都不會讓人意外。

  而就在如此敏感的時間和地點,他們竟然遭遇了神秘人的偷窺。

  這不得不讓林新一心生緊張:

  “為什么會盯上我們呢?”

  “對方是單純地想通過‘林管理官’了解這起案子。”

  “還是說...我們兩個的身份,已經被什么人注意到了么?”

  他小心翼翼走到床邊坐下,才壓低聲音對貝爾摩德這么說道。

  經歷了剛剛那仿佛幻覺的驚險,他連說話都比之前更輕了許多。

  而貝爾摩德卻依舊淡定自如。

  她不緊不慢地把槍藏回衣服內襯,才終于緊挨著林新一坐下,并對他語氣輕松地回應道:

  “你臉色用不著這么難看。”

  “反正不管那個偷窺者是什么人,又為了什么來監視我們。”

  “他這次都沒能從我們這里得到什么——”

  “因為那家伙還什么都沒聽到,就已經被凱撒給發現了。”

  “說起來,這次可多虧了它...”

  說著,貝爾摩德還不忘寵溺地擼了擼凱撒乖巧湊過來的大腦袋:

  “謝謝你,凱撒。”

  看她那輕松自然的模樣,仿佛她剛剛不是在追擊未知的偷窺者,而是牽著狗出去溜了一趟。

  先前林新一覺得貝爾摩德是疑神疑鬼、緊張過度。

  但現在真的遇到遇上事了,反倒是貝爾摩德更加沉穩有度:

  “對方沒從我們這得到任何情報,卻反而在我們面前暴露了他的存在。”

  “這對我們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

  她一邊舒舒服服地擼著狗頭,一邊語氣輕松地對林新一分析道:

  “至少...我們現在知道,我們已經被人盯上了。”

  “知道敵人的存在,總比不知道好。”

  經貝爾摩德這么一說,壞事仿佛都成了好事。

  林新一心情總算放松了一些。

  但這遭遇偷窺的陰影卻并沒有這么容易散去,他還是非常在意地思考著這件事情:

  “那個偷窺者到底是誰?”

  “是降谷警官,還是其他什么人?”

  “會不會是你之前提到過的,那個在進門時多看了我兩眼的那個年輕獵人?”

  被那偷窺者這么一鬧,林新一變得比之前的貝爾摩德更加疑神疑鬼。

  先前在他眼里還并不可疑的降谷警官,甚至是那個僅僅打過一次照面的年輕獵人,此時都一一成了他的懷疑對象。

  林新一把自己心中的種種猜測說給貝爾摩德。

  而貝爾摩德卻只是聳了聳肩:

  “誰知道呢?”

  “有可能是降谷警官,有可能是那年輕獵人,甚至有可能是我們根本沒見過的人。”

  “我們現在手上的線索太少了,瞎猜根本沒有意義。”

  “那該怎么辦?”林新一無奈問道。

  “怎么辦?”貝爾摩德眉頭一挑:“當然是睡覺、休息、明天繼續查案了。”

  偷窺者完全沒留下線索,他們也的確只能這樣被動地等待了。

  而不管偷窺者是沖著這起案子來找“林管理官”的,還是專門沖著他們兩個來的,他們都必須得演好自己的角色,不露一絲破綻。

  “所以你不用想那么多。”

  “扮演好我們現在的角色就行。”

  說著,貝爾摩德隨手解開自己剛穿上不久的外套。

  要扮演好他們現在的角色身份,接下來就還是得...

  “來來來,我們睡覺。”

  “唔...”林新一無言以對。

  遭遇了這番偷窺和竊聽,他終于不得不承認,貝爾摩德先前的“安全教育”并不是夸大其詞,更不是危言聳聽。

  暗處隨時都可能藏著一雙眼睛,所以他們必須始終保持謹慎。

  既然扮演了情侶,那就得在一起睡。

  “好、好吧...”

  林新一總算硬著頭皮答應了。

  她隨手把脫下的外套放到一旁,緊接著又和之前一樣,當著林新一的面,毫不顧忌地去脫她那件有些勒肉的修身牛仔褲。

  那對大白腿就跟緩慢爬升的進度條一樣,一寸一寸地出現在空氣里。

  “咳咳...”林新一再度神情尷尬地扭過頭去。

  “哎呦,又害羞啦?”

  貝爾摩德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看來你真是完全沒見過世面...”

  “什么都不懂啊”

  “我...”林新一被這位愛開玩笑的老阿姨撩撥得臉上泛紅。

  但這種難堪、這種羞澀、與隨之而來的旖旎感覺,卻都在一瞬間煙消云散。

  因為...他的手機響了。

  “是小哀!”

  林新一嚇了一跳。

  他隨即拿起手機,心虛地看了貝爾摩德一眼。

  “明白...”貝爾摩德向他調皮地眨了眨眼:

  “我不會讓你那小女朋友知道的。”

  說著,貝爾摩德便乖乖地躲進被窩,安靜地躺了下來。

  而林新一接通了電話:

  “小哀,有什么事么?”

  “沒什么事...”

  灰原哀那稚嫩而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

  “只是想跟你說個晚安。”

  “哦,這樣啊...”林新一沒覺得有什么奇怪。

  說晚安是備胎都會用的戀愛手段。

  他們談戀愛談了這么久,也時常這樣在睡前打電話互相問候。

  但這一次...

  “對了。”灰原小小姐在說完晚安之后,又突然問道:“你現在在哪?睡覺了嗎?”

  話題儼然跟昨晚查房時一模一樣。

  “額...”林新一馬上調整情緒,平靜回答:“在民宿酒店,正準備誰呢。”

  “那貝爾摩德呢?”灰原哀果然問出了這個尖銳的問題。

  “貝爾摩德啊...”

  林新一看了一眼這位躺在自己身邊的銀發美人,然后才有些心虛地回答道:

  “貝爾摩德她,她在自己房間呢。”

  “哦。”灰原哀輕聲應了一下:“那就好。”

  她似乎沒有懷疑。

  這讓林新一心里暗暗松了口氣。

  可緊接著,便只聽灰原哀說道:

  “你等等。”

  “額...等什么?”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

  但女朋友都發話了,林新一也只好耐心地等著。

  然后...

  “鈴鈴鈴鈴鈴....”

  貝爾摩德的手機突然響了。

  她手機沒開靜音。

  而且還放得離林新一、離他手里那臺正跟灰原哀保持通話的手機很近。

  “呵...”話筒里傳來了一聲冷哼:

  “貝爾摩德人在自己房間。”

  “但她的手機在你床上?”

  林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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