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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0章 庫拉索

  “琴酒,你太讓我失望了。”

  一個經過機械變形的詭異男音,正在這死寂的空氣中冷冷回蕩。

  大家都意識到了這聲音的主人:

  “這個聲音,是朗姆...”

  “朗姆現身了?!”

  “朗姆老大?”

  “朗姆果然坐不住了...呵,這一切都在諾亞先生的算計之中啊!”

  在場的波本、基爾、伏特加、愛爾蘭四人,都或謹慎、或緊張、或激動地屏住了呼吸。

  就連以往只以冷峻示人的琴酒,這時都不禁收斂起了鋒芒。

  “朗姆先生。”

  “對不起,今天的行動...失敗了。”

  “失敗并不可怕。”

  “你得知道,你失敗在哪?”

  “是內鬼。”

  琴酒幾乎就要壓抑不住怒意:

  “我們中間又出了內鬼!”

  “那內鬼是誰?”

  “不知道...”

  “你覺得最有可能是誰?”

  琴酒一陣沉默。

  盡管很不愿意這么做,但他還是默默將目光投向了伏特加。

  “大、大哥...”

  伏特加委屈地都要哭了:

  “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大哥你想...如果我是臥底,那這么多年下來我有多少機會背叛組織,又、又何必等到現在?”

  他的語氣雖然慌亂。

  但辯解卻十分有力。

  是啊...他隨時都能出賣琴酒,又何必等到現在呢?

  “這可就說不定了。”

  波本和基爾為了避嫌,不敢出來帶節奏。

  但愛爾蘭卻跳得很歡:

  “你之前是有無數次背叛組織的機會沒錯。”

  “但之前那么多次機會,哪次能和今天的機會相比?”

  “你以前只跟琴酒一起行動,要出賣也能出賣琴酒,最多再加上科恩和基安蒂。”

  “可今天呢?”

  愛爾蘭的話實在殺人誅心:

  “我,波本,基爾,貝爾摩德。”

  “還有那么多精銳外圍成員...”

  “可全都被一口氣賣了個干凈!”

  經過這么一番分析...

  伏特加的形象頓時從一個憨厚老實的司機小弟,變成了一個放長線釣大魚的隱忍奸細。

  他之前沒賣組織不是不想。

  而是在暗暗坐等時機,等著一口氣把魚都網個干凈。

  “混賬!”伏特加大臉漲得通紅:“我怎么可能是臥底!”

  “我是組織培養出來的人,組織對我知根知底...”

  “可我也是啊。”

  愛爾蘭不屑地打斷了他:

  “我從小就在組織長大。”

  “你和琴酒不照樣懷疑我是臥底?”

  “怎么...組織培養出來的干部,難道就不能被人策反了嗎?”

  “你、你?!”

  伏特加還沒來及憤怒反駁。

  眼見愛爾蘭領頭帶起了節奏,波本也終于站了出來。

  他不動聲色地說道:

  “有一說一,我們理性分析:”

  “我們三組的藏身位置,都是今天早上行動前臨時選的,不存在提前泄密的可能。”

  “而能同時掌握三組藏身位置的人,更是只有伏特加和琴酒自己。”

  “那如果伏特加不是臥底...”

  “那臥底又是怎么知道大家的藏身位置的呢?”

  “我...”伏特加一時語塞。

  眼見著大家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自己。

  而電話里的朗姆先生也始終沒有表態。

  伏特加只能硬著頭皮為自己解釋:

  “那個臥底,一定是用了其他方法!”

  “或許...或許他是趁著我們早上會合的時候,偷偷往其他小組的車輛上安裝了定位裝置?!”

  “這倒是有可能。”

  “不過...”

  基爾小姐也跟著扇起了陰風:

  “我們今天損失這么慘重。”

  “能安全回來的,也不過寥寥幾輛車罷了。”

  “至于那些沒有回來的汽車上面有沒有安裝定位裝置...這又有誰知道呢?”

  其他的可能的確存在,但卻死無對證。

  嫌疑最大的還是他伏特加。

  “夠了。”

  朗姆終于緩緩開口:

  “琴酒,先把他關起來。”

  “朗姆先生...”伏特加呼吸一滯:“等等...”

  “我不是、我真的不是啊!”

  “閉嘴。”朗姆語氣更加冷漠:“你是不是臥底,到底誰是臥底,這些我自然會設法調查。”

  “但在調查結果出來之前...”

  “琴酒,你知道該怎么做的。”

  琴酒一陣沉默,最終還是冷下了臉:

  “伏特加。”

  “給我自己去毒氣室里呆著。”

  “不要...逼我幫你。”

  “我...”伏特加臉色一黑:

  他知道自己這是享受到了當初宮野志保的待遇。

  一旦朗姆查出了什么對他不利的線索。

  那他可就再也走不出那間毒氣室了。

  所幸...

  朗姆在懷疑的也不只有他:

  “愛爾蘭,波本,基爾,算上現在重傷的科恩和基安蒂...”

  “你們這兩天也暫時不要到處走動。”

  “都給我老實待在這個據點里,明白嗎?”

  “琴酒,給我看著他們。”

  “是...”波本和基爾心中都暗暗生出一絲擔憂。

  他們知道,自己這是被朗姆變相軟禁起來了。

  處境其實也沒比伏特加好到哪去。

  “等等,朗姆先生...”

  伏特加瘋狂地想多拉些人下水:

  “還有貝爾摩德,還有查爾特勒!”

  “他們也知道今天的計劃,他們也有出賣組織的嫌疑啊!”

  “閉嘴——”

  朗姆的聲音一下子冷了下來:

  “不要到處提查爾特勒的名字!”

  “???”波本、基爾、包括愛爾蘭的耳朵都暗暗豎了起來。

  查爾特勒...好像就是幾個月前,傳說新晉升的那個核心成員?

  此人的神秘幾乎不輸朗姆。

  沒人知道查爾特勒到底是誰,甚至沒人知道他到底在組織里扮演著什么角色。

  可現在...

  伏特加怎么會突然提起了他?

  之前開會的時候,他們明明沒見到什么查爾特勒。

  為什么說查爾特勒也知道今天的計劃?

  他難道參與了今天的行動嗎?

  可人呢?

  三位臥底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更多。

  但朗姆卻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他只是簡單地提了一句:

  “貝爾摩德和查爾特勒還有任務,沒時間過來。”

  林新一是臥底。

  對組織而言非常重要的臥底。

  他最近還一直扮演著曰本公安外聘專家的重要角色。

  當然沒法無緣無故從人前消失,跑回來跟他們一起“坐牢”。

  “但今天的事,我自然會調查清楚。”

  “不管臥底是誰,不管他人在哪...”

  “我都不會讓他活著回去。”

  朗姆在電話里的聲音經過機器變形,天然帶著一股神秘。

  但他萬萬不會想到,就在自己跟琴酒打電話的同時...

  他們的通話內容,已經被一個更加神秘的存在給現場直播了出去:

  “諾亞方舟。”

  “能確定他現在的位置么?”

  林新一暗含期待地問道。

  朗姆行事小心,作風神秘,跟部下打電話用的都是更換極為頻繁的一次性手機號碼。

  而且從來只有他主動聯系別人的份,沒有別人打電話試探他的機會。

  這次朗姆沉不住氣主動現身,才終于讓諾亞方舟捕捉到了他最新使用的手機號碼。

  “位置可以確定。”

  “目標此刻就在東京,就在米花町。”

  “定位誤差多少?”

  “根據當地的基站密度,誤差應該在300米左右。”

  “方圓300米的范圍啊...”

  林新一暗暗蹙起眉頭,又轉頭向貝爾摩德征求意...

  征求意見:

  “姐,你怎么看?”

  “我們要不要直接根據定位去尋找朗姆?”

  “別。”貝爾摩德否決得非常果斷。

  她回憶著自己這些年跟朗姆無數次明暗交鋒的經歷,神色凝重地分析道:

  “朗姆是個極為謹慎、敏銳的男人...”

  “不,就算是跟他打了二十年交道的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手機定位的范圍誤差足足有300米。

  這個范圍在人口密集的東京市中心,都可能包括進上千人了。

  而他們連朗姆的容貌都不清楚,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就連那個所謂“朗姆有只義眼”的傳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這又怎么能找得到人呢?

  “恐怕我們還沒找到朗姆。”

  “他就要先察覺到我們了。”

  “而如果他意識到自己的位置莫名暴露,那我們這手機定位的伎倆,應該也藏不了多久了。”

  這次琴酒提前意識到了危險、及時發出了撤退命令,對林新一和貝爾摩德來說,其實有壞處也有好處。

  壞處當然是,讓他們出賣琴酒的計劃不幸落空。

  CIA和曰本公安都還沒來得及封鎖街道,就和提前撤出的琴酒等人撞了個正著。

  而好處則是:

  琴酒還沒看見CIA和曰本公安封鎖街道,就已經跟他們撞了個正著。

  如果讓CIA和曰本公安先封鎖住了街道,再派出海量人手,在封鎖范圍內一寸一寸地尋找...

  那琴酒肯定就會馬上意識到:

  其實自己的具體位置根本沒有暴露。

  其實對方只是知道一個誤差在2、300米的大致范圍。

  繼而進一步聯想到,手機定位這種高新技術的存在。

  可琴酒運氣很好地提前躲過了包圍,所以他才會下意識地認為,自己是被身邊的內鬼出賣,暴露了具體的藏身位置。

  “目前他們還沒察覺到手機定位這一招。”

  “但如果我們貿然對朗姆下手,又不小心打草驚蛇的話...那朗姆自然會有所防范。”

  “到時我們可就不能再像現在這樣,隨心所欲地竊聽他們的電話、確認他們的位置了。”

  貝爾摩德語氣凝重地一番解釋,讓林新一很快打消了那投機冒險的想法。

  “那接下來我們該怎么做?”

  “這就得看朗姆先生接下來的反應了...”

  貝爾摩德若有所思地看著手機。

  這時朗姆已經掛斷了他給琴酒打去的電話。

  “朗姆說他要來接手對組織臥底的調查。”

  “我現在很好奇的是,他準備怎么調查?”

  貝爾摩德不由陷入沉思。

  對朗姆完全沒有了解的林新一,就更是接不上話。

  所幸,朗姆自己回答上了這個問題:

  “林先生,克麗絲小姐。”

  “我檢測到朗姆又給另一個手機號碼打去了電話。”

  諾亞方舟及時發出了提醒。

  又把竊聽內容實時轉播了過來:

  “朗姆先生。”

  “有什么吩咐?”

  接電話的是一個陌生的女聲。

  聲音很年輕,但又堅定。

  帶著組織成員批發的冷味兒。

  “那個計劃準備得怎么樣了?”

  “現在能執行嗎?”

  朗姆那詭異的機械男聲隨后響起。

  “現在?”

  女人微微一愣,但隨后又態度恭敬地給出回答:

  “我已經替換了一個公安職員的身份,成功潛入到警察廳大樓工作。”

  “現在就執行任務...也不是不行。”

  “但這棟樓里的安保情況,我還完全沒摸清楚。”

  “如果現在就貿然執行任務,我恐怕會在行動過程中暴露。”

  “所以,朗姆先生...最好能讓我按原計劃,再繼續潛伏下去。”

  她語氣略顯為難。

  朗姆也為之認真地思考了一會兒。

  但他最終的回答還是:

  “如果現在就執行任務,你有多大把握?”

  “這...5,不,6成吧。”

  女人帶著一股天然的自信,盡可能謹慎地回答。

  警察廳內留守的公安警察雖然人多勢眾,但卻基本都是雜兵。

  以她的身手就算在行動過程中被敵人發現,也未必不能安全脫身。

  “6成么?夠了。”

  朗姆稍一沉吟,便果斷地下達了命令:

  “提前執行任務吧...”

  “庫拉索。”

  經過一番仔細傾聽,林新一和貝爾摩德總算摸清楚了朗姆的計劃。

  原來曰本公安的數據庫里存著一份秘密檔案。

  里面有世界各國情報部門打入黑衣組織的臥底身份名單。

  朗姆的計劃便是派遣庫拉索潛入公安調查廳竊取這份秘密檔案,從而助他找出今天出賣組織的臥底身份。

  對此,林新一只想說:

  “為什么曰本公安的數據庫里,會存在其他國家臥底的名單??”

  雖說曰本公安和世界各國情報部門,理論上都是盟友。

  但臥底的身份情報事關臥底身家性命,難道不該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一般的臥底可都是只跟上級單線聯系,連自己人都要瞞著。

  誰會閑著沒事,把自家臥底的情報分享給盟友?

  更何況還是表面盟友?

  林新一想來想去,最終也就只能得出一個結論:

  估計降谷警官潛入組織之后就沒干正事,凈忙著調查“自己人”了。

  “現在沒時間糾結這個問題。”

  貝爾摩德打斷了他的沉思:

  “庫拉索已經在行動了。”

  “我們現在要想的,是該怎么阻止朗姆的計劃。”

  “是啊...”林新一暗暗點頭。

  雖然不知道曰本公安的數據庫里,到底藏著多少國家的臥底身份。

  但降谷零的名字想必會在其間。

  如果真讓朗姆拿到這份名單,那他的老朋友降谷警官,如今已經被琴酒看押、軟禁起來的波本先生,恐怕就兇多吉少了。

  “不如我們提醒一下曰本公安。”

  “讓他們現在趕快做出防范?”

  林新一試著提出建議。

  可貝爾摩德卻搖了搖頭:

  “提醒肯定是要提醒的。”

  “但我擔心的是,即使現在我們把情報告訴了曰本公安,他們也未必能攔住庫拉索——”

  “這個女人,很強。”

  林新一聽得暗暗點頭。

  今天琴酒等人的成功逃脫,的確讓他見識到了高手和雜兵之間的天壤之別。

  而曰本公安那邊的高手,現在可還在琴酒那邊“關禁閉”呢。

  “話說...”想著,林新一又有些好奇地問道:“姐,你認識這個庫拉索?”

  “當然認識。”

  貝爾摩德笑了一笑:

  “我曾經還差點殺了她呢!”

  “哈?”

  “是組織的命令。”

  “因為庫拉索天生有過目不忘的能力,結果記住了太多她不該知道的事情。”

  “boss對她不放心,就命令我把她干掉。”

  “但就在最后關頭,朗姆出現了。”

  “他從我手下救下了庫拉索,然后把這個女人培養成了對他絕對忠誠的親信。”

  “這...”林新一聽得有些無語:

  組織怎么老是要殺自己人...

  合著這庫拉索的身份背景,也是這么苦大仇深。

  簡直跟愛爾蘭一樣慘。

  “等等。”

  想到愛爾蘭,他思維不禁開闊起來:

  “這個庫拉索,有沒有被策反的可能?”

  “別想得太美。”

  貝爾摩德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現在可是朗姆的親信。”

  “如果連朗姆的親信都能隨便被策反的話,那這組織還能撐到現在嗎?”

  “可你還是boss的親信呢...”林新一小聲嘀咕。

  “那還不得怪你”

  貝爾摩德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背叛組織?”

  “真的?”林新一表示懷疑:

  “遇上柯南和毛利蘭也不會?”

  “要知道就算沒有我,柯南他多半也要和組織對上的。”

  貝爾摩德:“......”

  她仔細想了一想。

  這組織確實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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