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律師,約高樂非常稱職,能成功將奧海姆先生從看守所里撈出來,身為調查人員,他更是稱職得不能再稱職,直接找到了最關鍵的人物,三言兩語之間就掌握了核心情況。
連華真行都不得不佩服,無論以什么身份,都能把活輕松干好,這種人太難得了。
華真行甚至在想,假如新聯盟也有這等人才就太好了!大豐收也是個很擅于解決問題的人,但是……貨比貨得扔啊!
華真行有些緊張地又問道:“您調查出什么結果了?”
約高樂微笑道:“就是你一開始告訴我的結論,在這起事件當中,洛克既無辜又無責。他成為福根修士會的新晉首領,順理成章、理所應當。”
華真行欲言又止道:“那么洛克……”
約高樂瞟了他一眼:“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洛克是不是堅定虔敬的信奉神,與我此次的調查無關。我調查的只是事件的真相,每個人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其實換一個角度看問題,岡比斯庭此前更有理由懷疑,是一位黑魔法師的學徒逃脫之后,終于成為了正式的神術師。
他勾結連娜為內應,又在外部勢力的幫助下,設計坑殺了福根修士會的神術師團體,趁機奪取了該修士會控制的福根基金會,名望與財色兼收。
但根據調查,事實并非如此,這就足夠了。至于洛克是個什么樣的人、他內心中如何對待神,說實話與我無關。我不是來找茬的,平常事情也不少,沒那么多閑工夫。
岡比斯庭派使聯絡洛克,訪問結果以及對洛克這位神術師的考評,也不歸我負責,報告和相關評語由布雷希提交。”
聽到這里華真行多少松了一口氣,洛克這次算是過關了。能這樣弄清楚真相,其實對洛克是有利的,否則讓約高樂這種高人盯上,洛克絕對不是對手,換誰都感覺防不勝防。
華真行并不認為約高樂比家里的三個老頭更厲害,可是三位老人家也不能沒事天天盯著約高樂啊,而且也沒理由主動出手,人家根本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想到這里華真行才意識到,他其實從未親眼見過三位老人家直接動手對付誰……揍他的時候當然不算。
看見華真行的反應,約高樂又問道:“華老板,我的調查結論對洛克沒有任何不利,我想你野應該放心了。既然如此,能不能請你也幫我一個忙?”
華真行:“你先說,我看看,不違反原則就會盡量幫。”
約高樂呵呵一樂:“你還挺有原則的!布雷希他們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也不清楚我的修為。在他們眼中,我只是一名出身小家族的邊緣神術師,職業是律師,四境修為,經常在客戶和神術師團體中間充當掮客,這些也是事實。
我之所以在華老板面前這么坦誠,是因為華老板是一位值得我坦誠的人。我這個身份還要繼續用下去,有些情況華老板能否替我保密?能不戳穿就不要戳穿!”
華真行:“好,我答應你,不會說出去的。但我也會告訴身邊的幾個人,要他們注意。”
約高樂:“華老板掌握分寸就好。”
華真行:“你本來可以不暴露的,該調查的情況早就搞清楚了。”
這倒是實話。約高樂之所以暴露修為,是因為以神念傳授了華真行圓光鏡,至于調查人員的身份,則是他自己說的。
他不僅主動暴露了這些,還披露了福根修士會事件更多的內情,都是華真行以前根本不知道的,就連洛克都不知情。
約高樂的神情居然有些靦腆,小聲道:“我一個大人,怎么好意思欺負別人家的小孩?所以坦誠相待。”
華真行:“我早就不是小孩了!更何況你還有別的原因。”
約高樂:“什么原因?”
華真行:“假如你不暴露修為、說出身份,今天就這么走了。我肯定會去猜、會去問,說不定會搞得大家都意識到你有問題。所以你干脆就自己暴露,然后再請我保密。”
約高樂露出欣賞之色:“我還有點小看你了!確實是這么回事。你都知道了,我也就放心了,繼續看直播吧。”
華真行:“我還有很多事不知道呢。”
約高樂:“哪能啥事都告訴華老板,以后或許你自己會慢慢知道的。”
在金典行的會客室里,洛克已經宣誓到了最后一條:“永遠對神忠誠!”
整個過程沒出什么妖蛾子,洛克自始至終語速平緩態度莊重,宣誓遵守神術師的行為準則。布雷希也大大松了一口氣,露出真心的笑容。
雜貨鋪后院的約高樂卻突然問道:“華老板,你相信洛克最后一條宣誓是真的嗎?”
華真行想也不想便答道:“我相信。”
約高樂:“這有點前后矛盾吧?據我所知,洛克如今已經不再信奉神,至少不是岡比斯庭所尊的神。”
華真行一只手摁在石桌上,抬起另一只手道:“我和洛克一樣,也不信奉岡比斯庭的神,但也可以宣誓——永遠對神忠誠!”
約高樂:“你是在玩文字游戲嗎?”
華真行:“這不是文字游戲,因為誓言本身并沒有問題。我也沒有偷換概念的意思,指的就是岡比斯庭信奉的神,我會以忠誠的態度對待它,我內心中的忠誠。
假如它存在,而且真的是岡比斯庭所宣揚的那種存在,我會忠誠地承認的確有那樣的神。假如它并不存在,我也會忠誠地認為它不存在。
就算它真的存在,而我并不信奉它,等見到它的那一天,我會忠誠地告訴它。”
約高樂居然沒有生氣,單手托腮饒有興致道:“你就這么說了出來,不介意我會怎么想?”
華真行答道:“我與神之間的事,不必讓你插手。”
自從進門時起,約高樂第一次真正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瞪大雙眼道:“這是你說的話嗎?”
華真行:“我聽楊老頭說的,覺得很有道理。其實他老人家的原話是——假如真有神,而且要求我信奉它,那便是神和我之間的事情,輪得著別人插手嗎?”
約高樂一拍大腿道:“妙啊!能說出這種話的人,要么是一位狂徒,要么是一位大哲,請問這位楊老頭是什么人?”
華真行揚頭道:“他當然了不起,就是開這家雜貨鋪的楊總!”
此時他的元神中朦朧似聽見“滋溜”一聲,就像楊老頭平時心滿意足干了一杯小酒的動靜,華真行從小到大已經非常熟悉了。
約高樂:“失敬,失敬,的確了不得!但是說出了這種話,就不應該干涉神與他人的事情。”
華真行:“楊總從來不愛管閑事。”
這時在金典行的會客室里,布雷希此行的“務實”事項也都已經完成了,進入了閑聊階段。連娜拿來了兩枚紀念徽章,送給岡比斯庭來的兩位使者。
徽章是福根基金會制作的特別款,贈送給值得感謝的朋友,上面有福根家族的徽記,還有一對羽翼裝飾以及纏枝花朵紋路。
每塊徽章重三斤半,由于是純金質的,所以也不算太大,完全可以一只手握住,就是感覺有點厚。
在金典行最不缺的就是黃金了,布雷希和皮丹今天是突然到訪,事先不可能有所準備,但連娜也不簡單,臨時用神術給加工出來了。
兩位神術師很客氣地收起了徽章,一只沒怎么說話的皮丹開口道:“我們這次來,還有另一件事,要和勛爵閣下以及連娜女士商量。
這不是岡比斯庭指派的任務,只是一個想法、一種愿望,至于能否落實、該怎么去落實,還要看二位的意見。”
連娜:“但說無妨。”
皮丹:“勛爵閣下是一位大慈善家,這么多年來,不在布魯塞享受優渥的生活,一直在黑荒大陸致力于公益事業,令人敬仰不已!。
我們如今也了解了這里的現狀,岡比斯庭想在這里設立一所學校,讓孩子們有受到教育的機會,并能沐浴神恩。這所學校,還可以成為選拔神術師的搖籃……”
他說的事情,就是在這里建立一所教會學校,除了教授功課之外,還傳達岡比斯庭的教義,從小培養孩子對神的信奉。
這所學校也是一個選拔基地、選拔信仰虔誠又極富天賦的孩子成為神術師學徒。
福根修士會如今擁有龐大的財富,但是卻人丁稀落、傳承堪憂,可以通過這種方式選拔與培養見習神術師,其中如果有非常出色的,還可以送到岡比斯庭接受培養。
那么這所學校由誰來管理呢?當然是福根修士會!福根基金會總部遠在布魯塞,但是洛克已明確表示將長期在非索港定居,連娜也跟來了,非索港事實上就成了福根修士會的駐地。
福根修士會如今只有洛克和連娜這兩名神術師,假如精力有限照顧不過來怎么辦?岡比斯庭可以提供幫助,派人來協助他們打理學校事務。
至于開辦學校的經費,皮丹沒有說,但意思以不言而喻,當然是由福根基金會提供了,這就是慈善公益事業嘛,還可以通過福根基金會的關系號召各路富豪與慈善機構捐助。
皮丹還有更多的潛臺詞沒有說出來,但是大家可以意會。簡而言之,這是一次互利的合作。
岡比斯庭借助洛克在當地的勢力以及財力開辦學校,將影響力與勢力范圍擴張到非索港,以此為據點,將來還可以向周邊輻射。
而洛克在岡比斯庭的幫助下掌管學校,可以同時擴大福根基金會與福根修士會在不同領域的影響,并解決如今得人手不足困境,走出低谷重新壯大,也將自身的發展與岡比斯庭更緊密地聯系在一起。
聽完之后,洛克笑了:“我們還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非索港地方政府,最近正在制定國民教育計劃。對于這個問題,我沒有太多發言權,應該聽聽柯老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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