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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給他一個機會

  聽見眾人的交談,連娜嘆了口氣,露出哀傷的神色道:“以己度人,在野心家的眼中,總是以為他人也是同類。這個人一定分析過洛克的情報,自以為了解洛克。

  古文通看到的情報是什么樣的?洛克是一位另類紈绔,身為福根家族的繼承人卻不待在布魯塞,而是跑到非索港這樣的地方,隱姓埋名搞慈善公益。

  這是為什么?別人不明白,但是他自己能看懂!因為福根基金會的背后一直是福根修士會,洛克本人遲遲沒有成為正式的神術師,所以才會遠走黑荒,默默積累人望等待時機。

  真正與世無爭的人,是不會隱忍十年后突然那么高調現身的,洛克只是終于等到了機會而已。一個沒有名利心的人,也不會費盡心思得到王室的授勛。

  洛克為這座城市做了很多,從最早的五家油潑面館,到如今的十九家油潑面館,這些都是小事,但以小可以見大。

  他來到非索港這個無人關注的地方,利用福根基金會的財富,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當他成為神術師之后,終于利用福根修士會的內亂趁機走到臺前,真正掌控了福根基金會。

  他是一位懂得隱忍的野心家、最后的勝利者,同時也是一位理想主義者,這就是古文通眼中的洛克。

  開辦教會學校、建立圣堂的提議雖然都被否定了,但當時否定提議的人是柯老先生。他們并不知道柯老先生的真正身份,但是很顯然,柯老代表的是市政當局、代表的是夏爾。

  若有機會,洛克愿不愿意取代夏爾?在古文通看來,洛克當然是愿意的,哪怕是為了理想和抱負。假如古文通殺了夏爾,不知情的洛克取代了夏爾的地位,又會怎么樣呢?

  洛克是真想改變這座城市,將這里變成他自己的城市,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暫時無法與夏爾相爭……

  布雷希和皮丹來見過洛克之后,又去看守所見過古文通,古文通得知消息后應該就有了計劃。洛克接受了岡比斯庭的登記管理,那么在古文通眼中,他就是岡比斯庭的神術師。

  如今的岡比斯庭,已失去世俗的權柄與往日的榮光,但總有那么一伙人企圖恢復這一切,古文通應該就屬于這一派系。

  假如這件事情做成了,從私人角度他也等于是控制了洛克,并通過洛克控制了非索港的資源。這是布雷希和皮丹沒有完成的任務,而古文通可要陰險多了。”

  只要古文通讓洛克知道了真相,洛克敢說出真相嗎?哪怕不是同謀也會被視為合謀,那樣他會失去現有的一切。

  假如洛克選擇隱瞞,那么他將不得不成為古文通的人、被古文通的鉗制。這對洛克自己或許更有好處,因為他不僅可以鞏固地位,還能得到岡比斯庭某一派系的扶持。

  沈四書冷笑道:“這不就是摘桃子嗎?將洛克推到新聯盟領袖的位置,摘新聯盟的桃子。”

  王豐收:“布雷希和皮丹只想與洛克建立聯系、搞好關系,而古文通卻想鉗制洛克,讓洛克不得不聽命于他,確實狠多了!”

  在座眾人當中,連娜是最了解岡比斯庭的,也最了解古文通這類人的心態,因為她一直就和這類人生活在同樣的環境里。

  古文通對洛克的誤判,原因就在于他將洛克視為了同類,同時他并不了解很多事情真正的內情。

  假如當眾刺殺你造成了混亂,他也不在乎會導致多少傷亡。聯絡那些頑固幫派結成大聯盟與新聯盟對抗,他也不在乎雙方的沖突會死傷多少人。

  這里的傷亡對他而言只是一個數字,他只會關心這個數字是有用還是沒用。

  “特么的以為自己是誰!”夏爾重重地拍著桌子道,“我沒招惹過他,我們都沒招惹過他,他想弄死我就弄死我,想顛推翻誰就推翻誰,把我們當什么人了?”

  沈四書搖頭道:“你還沒看出來嗎?他根本沒把你當人!估計除了連娜和洛克,他也沒有把這里的其他人當人。

  王豐收:“夏總席有什么計劃?”

  夏爾:“總之不能等到我們解放了非索港全境,搞慶功大會的時候再讓他來刺殺我……目前這一切都是猜測,他不動手我們不好弄死他,那就逼他動手。”

  不把這里的人當成自己人沒關系,可是不把人當人問題就大了。非索港這么多來的殖民史與戰亂史,難道還不能看透這種人的心態嗎?”

  夏爾:“絕不能讓他得逞,更不能讓他按照計劃來!”

  華真行:“這你倒不必擔心,我有絕對的把握。”

  夏爾:“那你們來安排吧!就算是拿我當魚餌,也要把他給釣出來。不必等到他真的要殺我那一刻,只要他敢露出跡象,你們就動手。”

  華真行:“怎么逼他動手?”

  夏爾反問道:“你有把握保證我的安全嗎,哪怕我在公開場合出現?”

  當天下午,華真行給羅柴德打了個電話,告訴他非索港這邊準備得差不多了,問羅柴德那邊事情已經辦得怎樣?第二天晚飯時分,羅柴德就來到了非索港。

  按照程序,照例需要隔離檢測,但是在歡想實業的關照下特事特辦,讓羅柴德穿著全套防護服,戴著面罩、口罩、手套,搞得像個太空人,見到了奧海姆等人。

  華真行:“大豐收,你來策劃策劃?”

  王豐收擺手道:“不不不,還是你來安排計劃吧,我負責落實,大家一起執行。”

  羅柴德對奧海姆本人是這么說的,這也是一種安慰,否則還能怎樣呢?但他與醫藥集團的其他人又有私下的接觸,交談了其他方面的一些意見。

  鑒于目前的特殊情況,奧海姆受到的指控被界定為私人行為,而與醫藥集團無關。為了盡可能挽回影響,奧海姆醫藥集團還需要繼續與推進與非索港方面的合作,只有這樣才能證明醫藥集團并沒有受該事件的沖擊。

  見面是以非接觸的方式,保持了安全的距離,雙方都做好防護措施,但總算可以面對面說話。

  羅柴德首先代表集團安慰了奧海姆,表示大家正在設法營救他,也按奧海姆本人的意思督促非索港當局加快司法進程,不日內即將宣判。

  羅柴德旗下的投資基金,如今已是奧海姆醫藥集團的第一大股東,占有集團百分之十六的股份,超過了奧海姆家族持有的百分之九。

  正是羅柴德在低位連續舉牌增持股票,并順勢入主董事會,采取一系列措施才穩定了集團的形勢。

  羅柴德這次來到非索港,主要的任務就是與春容丹中心繼續達成疫苗實驗合作,不論以哪種方式,哪怕就以春容丹中心提出的方案也行。

  需要強調的是,從奧海姆被捕至今大約有三周時間,奧海姆醫藥集團的股份一度從四十羅元下跌至十八羅元,企穩后又反彈至三十多羅元。

  羅柴德還算講點臉面,沒有解雇約高樂律師也沒有把他支走,以集團的名義繼續讓約高樂給奧海姆提供法律服務,直至審判結束。

  至于布雷希和皮丹這兩名“保鏢”,自然是被羅柴德帶走了。奧海姆正在接受監視居住,有警方的人員日夜看管,他還需要什么保鏢?非索港如今很安全,連羅柴德都沒帶保鏢來,布雷希和皮丹是集團花錢雇傭的,那就當羅柴德的隨行人員吧。

  在這種情況下,誰都知道醫藥集團已經變天了。西曼副總裁只是受雇傭的高層,轉眼就變成羅柴德的人。羅柴德慰問了全體團隊,并將帶領他們繼續與新成立的春容丹中心洽談合作。

  至于奧海姆……就等著接受法庭宣判吧,這個人已被戰略性放棄了。

  新聯盟短期內占據了大批新地盤,首先布置的工作是整頓治安與政治宣傳。但總有頭鐵不聽話的,有人習慣了過去那一套,仍然在私下出售D品、搶劫勒索,這三個人就是因為持械搶劫進來的。

  三個人是一伙的,只會說當地土語,他們并不清楚古文通的身份,指望他們不欺負人是不太可能的。

  奧海姆醫藥集團的雇員,在當地還有一個古文通。羅柴德也通過關系特意去了看守所,看望與慰問了古文通。

  羅柴德前腳剛走,警方又安排了三名犯人住進了古文通的監室,單人間變成了四人間。

  語言不通就是最大的麻煩,古文通雖然能將那三個流氓收拾得服服帖帖,但是沒法跟他們做更多的交流……這樣一來,心里就會很沒底。

  古文通會在什么時候動手?王豐收曾說了一種可能,就是在解放非索港全境之后的慶功大會上,但那也只是猜測而已,并不一定就是事實。

  結果關進來半個小時之后,他們便被古文通收拾得服服帖帖,恨不得捶著腿叫老大,可惜古文通聽不懂當地土語,他們也不知道古文通都在說啥。

  當初安排古文通住單間,因為華真行知道他是位神術師,不想在看守所里鬧出亂子來。如今安排三個流氓份子進去,就是故意給古文通添亂的。

  古文通也不可能那么死板,但有一點判斷應該是對的,就是刺殺夏爾最好選擇一個人多的、公開的場合。

  華真行則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考慮問題的。假如古文通離開看守所不再回來,就說明真要動手了。既然這樣,那么就不妨把古文通給逼出去!

  華真行不想按照古文通的節奏走,得讓古文通按照他的節奏走。夏爾的覺悟還挺高,自己愿意站出來當誘餌,那么就給古文通安排一個合適的機會。

  那邊奧海姆還沒上法庭,羅柴德居然代表奧海姆醫藥集團與春容丹中心達成了疫苗合作協議,真是一幕荒誕劇,也足以說明奧海姆是徹底涼了。

  為了慶祝合作成功,雙方將舉行一場公開的簽約儀式,屆時夏爾市長將親臨現場,還有羅柴德特意請來的媒體代表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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