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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神經不正常斗法大全

  怪衣人一擊不中,立刻就意識到自己中了埋伏,這里就是一個針對他的陷阱!

  誤會,全是誤會!華真行可沒有想埋伏誰,否則也不會將自己陷于這種境地,孤身面對一位來歷不明、手段詭異的大神術師。

  怪衣人出手之前沒有發現這里有一座大陣,因為碧空洗大陣在自然運轉狀態下原本就難以察覺。

  怪衣人自詡天才,并不完全相信他人提供的情報,他一路走來都很小心,更愿意相信自己所擅長的信息神術,并沒有發現任何埋伏。

  他非常自信或者說自傲,很看不起岡比斯庭那批“學院派”的神術師,那些人不過是溫室里的花朵、習慣了抱團壯膽,他認為自己這樣“野生的”才是最茁壯、最有力量的,并最富成長潛力。

  怪衣人不像岡比斯庭內部的那些神術師,平日可得到各種體系的高人指點,但他也有自己的傳承,而且修煉了很多種神術,都達到了非常高的水平。

  他最擅長的是信息神術、空間神術與元素神術,雖然已經知道此地有一個修煉生機術的土著團伙,但他還真沒放在眼里,只是習慣上行事仍很謹慎。

  他是悄然潛入,根據掌握的情報,直接來找華真行,事先沒有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行蹤。怎么會有人事先設好了埋伏等著他,難道是提供情報的人有問題,猜出了他的目的與計劃?

  怪衣人很驚訝,但并未驚慌。碧空洗大陣未發動前,他未察覺陣法的存在,但此刻他已經知道自己陷入某種陣法的封困中了。

  神術師也有神術陣傳承,雖然怪衣人對此并不擅長,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路,區區一座法陣,以力破之便是!

  怪衣人抽出一柄法杖,很瀟灑地向上一挑,然后突然一個趔趄,險些一腳踏空栽到水里去,就欲挑起什么東西卻錯誤估計了重量,將自己給閃了一下。

  與此同時,華真行也下意識地做了一個雙手下壓的動作,恍惚間有種失重感,感覺自己就要離地飛起來。

  不僅是他本人,面前安置碧空洗的丹爐、丹爐所在的涼亭、涼亭所在的巨石、巨石所在的泉池、泉池所在的峰頂,都有種要離地被挑飛的感覺。

  這是一種錯覺,并沒有真的發生,華真行正在運轉陣樞主持大陣,他的形神與陣勢一體,才會感覺到這股外來的龐大力量,腦海中莫名出現了三個字拔山術。

  昆侖修行各派是否有這門法術?反正華真行是沒聽說過,也沒聽說過有這樣的神術,只是猝然間有這種感覺而已。

  其實怪衣人施展的是元素神術,如果說曼曼是水系專精魔法師,那么怪衣人則可號稱土系專精大魔法師。他的法杖是雪歌木材質,頂端鑲嵌了一枚褐色的神石。

  褐色的特殊神石在遠古時期有個專有名稱,叫大地之瞳,對這類神術的威力有巨大的增幅作用。怪衣人倒不是真要把立足的山頭給挑飛,而是要將峰頂給震裂。

  既然這里布置了法陣,那么就把這座院落所在的山頂震開,無論什么樣的陣基也都給震碎了,陣法便不解自破這是百分之百正確的思路。

  可是他的手段并未奏效,隨即便反應過來,此法陣的范圍肯定超出了這個院落和這座山峰。

  由于碧空洗大陣已發動、隔絕了神識,怪衣人無法判斷陣法籠罩的范圍究竟有多大,但他也清楚此地不可久留,就算想斗法也不能在別人設好的陷阱里動手。

  拿下風自賓逼問情報,此刻已不是最主要的目的,他首先還是要保證自己的安全,立刻離開險地。

  怪衣人隨即發動了高階空間神術,然后又是一個趔趄,這次是真進了池子,褲子都濕了,趕緊又躍上一塊石頭站穩。

  假如普通人以肉眼看過去,只會感覺眼前一花,發現怪衣人突然從石頭上到了幾米外的水里。

  實際上在這一瞬間,怪衣人差不多穿行了三公里左右的空間,但都是在泉池里的區域繞著碧空亭打轉。

  怪衣人心中陡然一驚,他引以為傲的空間高階神術,全力發動可以瞬間穿行三公里,幾乎相當于瞬移的效果,此刻居然失效了!

  空間神術雖然玄奇,但使用時也有諸多限制,須在元神中勾勒出一條清晰的路線,從出發點到目的地之間不能有傷害性障礙物,且目的地得安全。

  假如隨意施展,說不定就會陷羅到什么地方,比如三公里外有一座山,一不小心穿行到山體里,可能直接就把自己給弄死了。

  怪衣人施展空間神術當然是測算好了,元神中勾繪的就是自己一路走來的路線,打算沿著原路穿行回空曠的山谷中,結果卻是不知在泉池中轉了多少個圈。

  由于神識受陣法阻隔,怪衣人無法判斷這座大陣籠罩的具體范圍,但此刻也意識到,至少在自己來路的三公里外,也被陣法所籠罩!

  這是什么樣的大陣啊,怎么突然就冒出來了?也難怪他不解,因為來的時候看的清楚,這里分明是一片工地,前方的谷口正在修一座水電站,施工人員與車輛往來不息。

  恐怕只有精神有問題的人,才會認為這里被一座龐大的法陣所籠罩,造建這座大陣的人是想干什么呀?

  這時華真行又開口道:“我們打個賭,賭你進不了這座亭子,也離開不了這片泉池。”

  可惜怪衣人此刻根本沒心情跟華真行廢話,他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荒謬感所包圍,攻入涼亭和離開泉池都試過了,卻都沒有成功。

  怪衣人這回是真慌了神,趕緊祭出了一支高階空間神術卷軸。

  怪衣人本身就是一位精通空間神術的大神術師,這支卷軸肯定不是他自己制作的,否則也超不出他本人施展空間神術的威力。

  這支卷軸是祖上傳下來的,珍貴無比,但此刻他卻毫不猶豫的用掉了。華真行也沒想到這家伙身上還帶著這種好東西,法陣居然沒有攔住,讓他挪移空間穿了出去。

  使用了空間挪移卷軸,怪衣人也感覺有些暈眩,雖然他本人擅長空間神術,但這支卷軸的威力遠遠超出了他的修為,再定睛一看,卻發現自己到達的地點有些不對。

  碧空洗大陣沒有將怪衣人攔在泉池中,但并非沒有發揮作用。怪衣人本應該穿行到十公里外,那個地點已經越過了水電站大壩接近高橋鎮的邊緣了,但此刻,他只到了三公里外。

  怪衣人是按照自己設計好的路線挪移空間,但好像遭遇了粘稠的阻礙,原本十公里的距離只走出了三公里,卷軸所蘊含的法力便消耗殆盡。

但總算從那座山頭上脫身了,怪衣人也松了一口氣,卷軸再珍貴也沒有自己的安全重要,再施展幾次空間神術也就能離開這個地方了  可是還沒等他從眩暈中回過神來,就突然感受到一絲濕意與涼意,伴隨著更凌厲的殺意,周圍的空氣中忽有水汽凝結,化為無數雨絲纏繞而來。

  怪衣人又意識到,跑到三公里外仍在大陣籠罩的范圍內,這陣法也不知又出了什么神經變化,在如此干旱的季節里居然化出雨絲絞殺。

  這可真怨不了華真行考慮不周,春雨劍陣是配合碧空湖景區設計的,將來這里可是一座總面積上百平方公里的大湖,再加上周邊的峽谷,水域總面積則有二百平方公里。

  到了那時,春雨劍陣的威力會得到極大的增幅。

  而如今水庫還沒有蓄水呢,是小雨季之后的大旱季初期,還好不是空氣最干燥的時候,假如等到五月初最干旱的時節,發動春雨劍陣就更搞笑了。

  偌大一片山谷,其他地方都是晴天,只有怪衣人所在的那一小片地方開始下雨了。幾丈方圓內雨絲如劍,只往怪衣人身上落,打得他周身外圍冒出了一層白煙。

  那不是蒸發的水汽,而是霧化的細微水滴。見過加濕器噴白霧嗎?此刻的怪衣人就相當于一個大號的加濕器,全方位的往外噴白霧。

  他手持法杖站立,雨絲落不到他的身上,在周身一米外就被解離成白霧。這是解離神術結合空間神術,運用的手法異常精妙。

  只要春雨劍陣進入到他周邊一米空間內,就立刻分崩離析。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也無法施展空間神術逃離,只能斗法硬扛,但好像還算輕松。

  在這樣的季節、這樣的環境里,對付有些搞笑的春雨劍陣,以怪衣人的修為自然能輕松化解。

  可是春雨劍陣若附骨之蛆,無論他解離多少雨絲,總有源源不斷的如劍雨絲生成,持續繞著他絞殺。

  這是一場無聲無息的斗法,兩公里外的水電站大壩方向,那么多工人都沒有察覺出任何異常。怪衣人頂著一片雨往前走,越走卻感覺劍陣的壓力越大。

  這不對勁啊!假如華真行是運轉大陣與他斗法,為什么離得越遠、陣法的威力就越大呢?而且法陣畢竟是人操控的,難道對方的法力如此綿長持久?

  他這可是錯怪華真行了,春雨劍陣的威力越來越大,只是因為不斷有高手趕來。

  碧空院一帶沒有手機信號,并不代表華真行不能喊話搖人,而且也用不著打電話,只要在大陣籠罩的范圍內,華真行可以通知任何人,甚至包括正在大壩工地上的所有工人。

  察覺到怪衣人已經摸上碧空島的時候,華真行表面鎮定,其實也嚇了一跳,第一時間就通過陣樞通知駐守另外九處陣眼的四級導師做好準備。

  只要他這邊一給信號,大家就合力發動碧空洗大陣。

  華真行也清楚,那九名四級導師的修為有限,而怪衣人顯然不是善茬,怕他們撐不了太長時間,也難以發揮大陣的威力,他立刻又開始搖人。

  江懷谷是水電站的總工程師,此刻就在工地上呢,他不僅是一名三級學員,而且也到訪過養元谷,跟很多人都熟,所以華真行第一時間就通知了江懷谷。

  他不是讓江懷谷趕來幫忙,而是讓江懷谷去找人,水電站那邊可是有信號的。

  江懷谷一個電話就打到了新田鎮,然后再一個電話打到了天河鎮。按華真行的意思,所有能趕來的六級導師,都立刻放下手頭的事情趕到庫區執掌各處陣眼。

  春雨劍陣發動之后,有兩名高手已經趕到了,就是莫棄和木青羽。

  他們不是江懷谷通知的,就是正常來換班的。明天就輪到他們兩人值守碧空島了,總不能卡在午夜十二點交接,當然會提前到。

  這兩人進入大陣范圍時,華真行正在碧空亭中與怪衣人對峙呢。華真行立刻通知他們,暫時不要來碧空島,而是趕到最遠的兩處陣眼。

  為什么要他們去最遠的陣眼呢,因為要把更近的陣眼留給后面趕來的高手,其他人在路上需要花更多的時間。

  怪衣人與春雨劍陣斗法的過程中,莫棄和木青羽分別接管了一處陣眼,所以怪衣人感覺春雨劍陣的威力變大了。又纏斗了一會,周行元和孟采薇也趕到了。

  高橋、新田、天河三座法陣,眼下都各有一名六級導師駐守,孟采薇這段時間恰好負責駐守天河法陣。

  周行元目前負責對援建工人的養元術培訓指導、與援建項目部聯誼溝通等工作,最近就住在天河鎮。

  天河法陣的陣樞,在天河鎮外的濕地中,而天河鎮離水電站工地并不遠,所以這兩人來得最快,先后接管了另外兩處陣眼,于是春雨劍陣的威力又更上一層。

  怪衣人正頂著春雨劍陣往外突圍呢,假如他咬緊牙關堅持住,可能也就闖出去了。可是這種情況卻給了他一種錯覺怎么越往來路的方向走,春雨劍陣的威力越強呢?

  其實這也不算錯覺,就是事實,卻與陣法無關,而是先后不斷有高手趕來執掌陣眼。這可不是華真行提前設計好的戰術,他吃飽了撐得才會這樣臨時搖人,純粹是趕巧了。

  驚疑不定的怪衣人實在無法理解這座大陣的玄妙,或者說搞不懂陣法設計者的腦洞,也無法判斷大陣的范圍和布置,他有點不敢再往前走了。

  他也是個聰明人,轉念間突然發現了此地法陣的一個破綻:既然有春雨劍陣這般絞殺手段,為什么華真行在山頭上不施展呢?那里應該是法陣的中樞,也是最薄弱的環節!

  怪衣人當機立斷,轉身頂著春雨劍陣就往回沖,又從原路沖向了碧空島、氣勢洶洶地的殺回到碧空院中的泉池里!

  他還真賭對了,一旦越過碧空院的圍墻,春雨劍陣便不再跟隨。怪衣人飛身落在泉池中的石頭上,又和幾丈外的華真行面對面,兩人再度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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