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李奇預料中的那樣,當宋徽宗看完金國提出的條件,不禁大喜,狠狠的夸獎了王黼一番,連絲毫意見都沒有,這就跟那些太監看到圣旨似的,只有磕頭謝恩的份。
至于云州等地,要不是王黼主動將紇石烈勃赫的話轉述了一遍,宋徽宗估計都忘記了,一向好大喜功的他,將簽訂盟約的事宜安排在了八月初一,他要當著全天下百姓的面,完成這一壯舉,即便是茍延殘喘乞討回來的,他也有選擇的將其視而不見了。
八月初一。
這無疑是一個注定載入史冊日子。
天還未亮,東華門前就已經擠滿了人,人群中有大宋官員、有達官顯貴、有大財主、也有農夫、工匠等等。但是如今他們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大宋子民。
城樓上也站滿了人,宋徽宗身穿龍袍高坐在龍椅上,王黼與太子趙桓分別站其左右,皇親國戚、李邦彥、高俅等權臣以及紇石烈勃赫等金國使節分至左右站成一列。
除此之外,還有一小部分特殊的人群,他們站在廣場的個個角落里,手上拿著筆和紙,這些人正是陳東、歐陽澈等人,他們可能就是史上第一批記者了,李奇吩咐他們要記錄下今早發生的一切,不能錯過任何細節。
一向喜歡故弄玄虛,運籌帷幄的李奇,今日不免也顯得極其緊張,他可是今日最忙碌的一個人,從半夜就來到這里布置每個環節,真是事無巨細。此時他正站在城樓下,望著東方,皺眉道:“這該死的太陽為何還不升起,看天氣今日也不是陰天呀。”
朝陽旗自然得在日出之時升起。
著急的李奇又把那司天監給叫了過來,問道:“你究竟行不行呀,為何太陽還未升起啊。你可別晃悠本官?”
那司天監賠笑道:“大人請放心,保管不會出錯。”
“當然不能出錯,出錯我就完了。”說著,李奇又補充一句,道:“你完的更快。”
那司天監訕訕一笑,豆大的汗珠順著面頰流了出來。
李奇沒有理他,朝著梁雄用力的招了招手。
梁雄趕緊上前來,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李奇皺眉道:“旗手和樂隊準備的怎么樣?”
梁雄忙道:“大人請放心,旗手和樂隊都已經在馬行街待命了。”
由于東華門門前的廣場離馬行街很近,所以李奇安排旗手直接從馬行街進入廣場。他這也是想將懸念留在最后一刻。
李奇沒好氣道:“你叫我怎么放心,榮耀和屈辱就在這一線之間,萬一要是出了什么差錯,那可不是我個人丟人了,而是我們大宋國丟面子了,你再去看看。”
“啊?卑職剛剛才從那邊來。”
李奇哼道:“你什么意思?剛剛來就不能再去看了?多走一趟會不會把腿走斷?”
“不會。”
“不會就趕緊去,本官要的是萬無一失。”
“是。”
“什么玩意嗎?誠心跟老子過不去是吧。”李奇望著梁雄的背影,還在喋喋不休的罵道,可見他心里有多么的緊張。
過了一會兒。那司天監又走了過來,道:“大人,時辰快到了。”
李奇轉頭往東方一瞧,只見東邊已經漸漸亮了起來。
這時。梁雄也快步走了過來,道:“啟稟大人,旗手和樂隊已經準備完畢。”
李奇嗯了一聲,快步朝著城樓上走去。
“微臣參見皇上。”
宋徽宗一臉笑容道:“愛卿快快免禮。朕方才還正想讓人去找你,這升旗儀式還得等多久。”
李奇忙道:“馬上就開始了。”
片刻,一道金光從東方射出之際。
李奇揮動手中小紅旗。
號角聲齊鳴。
只見城樓上那一排士兵拿著長長的號角吹了起來。
忽然。隱隱聽得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李奇道:“皇上,旗手來了。”
宋徽宗忙站起身,來到城墻前,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個轉角。
紇石烈勃赫等金國使臣對這些真是不感興趣,要不是宋徽宗親自邀請他們來,他們如今還在被窩里睡大覺了,昨夜他們幾個在賭場都玩瘋了。打著哈欠,目光懶散的望著前方。
咚咚。
隨著腳步聲的聲音越來越響,轉角處突然出現三個身穿天藍色新式軍服的士兵,白手套、黑筒靴,踏著正步率先走了出來,只見中間一人扛著一面黃白相間的大旗。
三人同時間來了一個干凈利落的轉身,走上了從街口鋪向旗桿的紅地毯,但他們忽然停了下來,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原地踏步。
紇石烈勃赫面色一緊,暗道,這腳步聲不會就是這三個人發出來的吧。
不到片刻功夫,一個由一百零八名禁軍組成的方陣走了進來,只見為首一人拿著一把儀刀豎立在胸前,此人正是岳飛的胞弟,岳翻。而后面的人都是扛著雪亮的長槍,槍頭朝著后上方。
短暫的停留后,走在最前面的三人開始邁著正步往前走。
起初眾人還不覺得,可是待這個方正走近以后,那震耳欲聾的腳步聲,都是把眾人都震傻了。
無論小孩,還是婦女,還是男人,雙眼都是死死的盯著廣場內,全場就是只能聽見那整齊、雷鳴般的腳步聲。
那如同用尺子比畫出的方陣,整齊劃一步伐,手揮舞的幅度都是一模一樣,強有力的步伐,靴子與地面的撞擊聲,仿佛震得城樓上的灰塵都在跳動,就連那些士兵的身高都是相差無幾,一眼望去,就如同一群克隆人在下面行走。
那些金國使臣臉上哪里還有半分睡意,使勁的揉著自己的雙眼,幾乎都快眼皮揉破了,但是仍然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
宋徽宗目瞪口呆的望著城樓下的紅地毯上的那一個天藍色的方陣。喃喃念道:“這這是朕的禁軍嗎?”
全場就是李奇一個人沒有進入狀態,他心中有的只是緊張而已,因為一旦開始了,那么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換而言之,就是脫離了他的控制內,如今他真的只能祈求上天保佑了。
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那一個方正已經來到了旗桿下。
這一步步走來可以說是踏入了大家的內心深處。
“立正。”
隨著岳翻的一聲叫喊,只聽得“啪”“砰”兩聲,一百來人同時并腿。鞋后跟與地面相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音,一百零八一支長槍頓時立在地上。
岳翻忽然放下儀刀來,吼道:“敬禮。”
唰唰唰。
城樓上的人見那一個藍色方正瞬間變成了白色。
只見所有人都揚起了自己的右手,潔白的手套登時擋住那藍色的軍服,宛如白云遮天一般,就跟那變戲法一樣。
操!搞什么呀?快點敬禮啊!李奇見宋徽宗還傻站在那里,趕緊走上前,小聲道:“皇上,你揚一下右手就行了。”
宋徽宗微微一怔。忙道:“哦對對對,朕差點就忘記了。”
言罷,他直起身子來,右手揮出。高俅等人也同時揚起右手。
李奇見到這一幕,差點又笑出聲來,暗道,要是后世有時空警察。鐵定會抓我回去打靶,這姿勢真是太邪惡了,我真TM太有才了。哇哈哈。
唰唰唰。
士兵們又同時收回手來,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
如今不要說那些金國使臣,就連大宋的滿朝文武都感到十分的震驚,這這究竟是怎么練出來的。
砰砰砰。
腳步聲又再響起,那個方陣開始以岳翻為中心線,往兩邊走去,位列在紅地毯的兩旁。
待岳翻就位以后,三名旗手才開始向旗桿走去。
此時,火紅的太陽已經露出了小半臉,就跟朝陽旗上面的朝陽一模一樣。
“風風風,再大一點,再大一點。”
李奇雙拳緊握,低頭喃喃念道。
這年頭升國旗,最忌諱的一點,就是沒風。
好在天公作美,今日的風力到還不錯。
待旗手站在旗桿下就位以后,岳翻又喊道:“升國旗,奏國歌!”
“來了,來了。”宋徽宗激動的嘴皮子都開始哆嗦起來了。
砰砰砰!
忽然,左邊響起了聲擊鼓聲。
眾人轉頭一看,只見一位彪形大漢身著新式軍服站在高臺上,拿著鼓杵使勁的敲著面前那一面碩大的戰鼓,高臺下,數十名樂手也已經全部就位了。
由于這年頭沒有音響,只能靠人數去堆了。
鼓聲未落,箏、琴、琵琶等等樂器齊鳴。幾乎就在同一時間,那名旗手將朝陽旗往右邊有力揮出。
其實在清朝以前,中國的音樂絕非那吹吹打打,吵得人不能入睡,相反,宋朝的樂手演奏出來的曲子是非常優美的,要不能怎有繞梁三日的說法。
由此可見,蒙古與后金的侵入對華夏文明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雖然樂器有所改變,但是演奏出來的曲子聲色不減反增,對此李奇也是非常佩服大宋的樂手們,實在是太牛了。
伴著那激昂的旋律。位列紅地毯兩邊的士兵齊聲唱起了大宋國歌。
狼煙起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百余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
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愿守土復開疆堂堂中國要讓四方狼煙起江山北望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心似黃河水茫茫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何惜百死報家國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愿守土復開疆堂堂中國要讓四方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黃塵飛揚我愿守土復開疆堂堂中國要讓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