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托普特校長什么時候才能醒?”大衛·詹姆斯和吳冕一同站在托普特校長的床前,他低聲問道。
“至少需要24小時。”吳冕道,“那個梅奧的雜碎耽誤了太長時間,所以必須要給托普特校長時間進行恢復。”
“我的天,竟然這么快。”大衛·詹姆斯喃喃說道。
“托普特校長要感謝你的堅持,要不然絕對沒有現在的一切。”吳冕看監護儀上顯示的生命體征平穩,抬頭和對面的托普特夫人說道,“夫人,要是沒什么問題,我就先走了。”
托普特夫人愣了一下。
吳難道不應該在床前盯著,如果有什么意外,馬上解決么?
吳冕笑笑說道,“很不巧,今天奧文來體檢。幸好手術順利,這面有專業團隊,應該不需要我做什么。”
奧文……
托普特夫人用手掩住嘴,遏制著心中的驚訝。
她可以肯定吳冕說的奧文只有一個,必然是那個高調卻又內斂,給劍橋捐款上億英鎊卻從來沒有露過面、卻又乘坐黃金波音787私人飛機的奧文·羅斯柴爾德!
吳是怎么認識奧文的?!
吳冕又看了一眼監護儀與呼吸機上的數值,眼角掃到旁邊已經檢測完畢,隨時都能開機的iabp。
轉身離開,但他腳步頓了一下,隨后回頭說道,“夫人。”
“啊?”托普特夫人怔了下。
“我寫在A4紙上的條件,雖然只是一個玩笑,但是請你明白,那是我需要的。”吳冕笑吟吟的說道,“如果有人不喜歡在這里,可以采用輪班制,薪金當然從劍橋出。我不希望有意外,任何意外。”
說完,吳冕大步離開。楚知希跟在吳冕身后,百忙之中還沒忘記回頭,給托普特夫人一個微笑。
托普特夫人想起吳冕在A4紙上寫的那些條件,剛有反悔的想法,但這個想法就像是火焰一般,被她及時掐滅。
奧文來找吳,哪怕只是體檢……這條信息簡直太致命了,托普特夫人沒辦法反抗。
如果有任何意外,她相信劍橋的臨時董事會隨時都會召開。
畢竟,那是奧文,羅斯柴爾德家族的奧文!
不能冒任何風險,吳的要求一定要得到滿足,而且是超出他預期的滿足,托普特夫人心里想到。
“哥哥,奧文的手術到時間了么?”楚知希問道。
“嗯,說是生長2年,3天前剛剛滿2年。”吳冕道,“丫頭,你就別去了,醫院交給你,我去接奧文。”
“嘿嘿。”楚知希沒有不高興,而是狡黠的笑了笑,“哥哥,要是王院長知道你做男科手術,你猜他會不會認為所有協和男科都是你開的?”
雖然知道這是一個玩笑,但吳冕想到王院長的臉色難看,也是微微一怔。
“他不會知道的。”吳冕認真說道,“這是奧文的秘密,他不會允許別人知道這件事情。”
楚知希聳了聳肩,反穿著隔離服的她顯得格外可愛。
“我先去接奧文,晚上吃飯的事情你和薛院長聯系。”吳冕道,“不用太理會大衛他們的要求,什么西餐之類的沒有就算,給他們吃麻辣燙就行。”
“哈哈哈,才不會。”楚知希笑道。
“我走了。”吳冕摸了摸楚知希的無菌帽,帽子下面頭發盤著,柔順舒滑。
進入更衣室,吳冕沒著急換衣服。他打開窗戶,把手機放到一邊,靜靜的坐在更衣室的凳子上,摸出一根煙。
奧文·羅斯柴爾德不是典型的羅斯柴爾德家族的人,他是私生子,原本壓根沒機會進入家族。但憑借自己的天賦與努力,終于在某種機緣下可以光明正大的冠以羅斯柴爾德的姓氏。
但這件事情也帶來了巨大的反噬。
違背梅耶·羅斯柴爾德的遺訓,命運的詛咒落到奧文·羅斯柴爾德的身上。
從得到家族的認可開始,奧文·羅斯柴爾德就得了一種古怪的疾病。針對這種疾病,奧文尋找到包括吳冕在內的世界諸多頂級醫生,卻都沒明確診斷。
奧文的末端器官發黑、壞死,但卻沒有因為壞疽而致命,只是器官壞死……而已。
吳冕也不知道這是一種什么疾病,而且吳冕對研究這種近似于詛咒的疾病不感興趣。
而且那時候吳冕剛到美國,名聲上還遠遠說不上是名揚四海,所以奧文·羅斯柴爾德對自身疾病的研究也沒交給吳冕去做。
4年后,奧文出現了嚴重的問題——他的丁……壞死,掉了。當時奧文·羅斯柴爾德面無表情的看著這一切,沒有疼痛,也沒有恐慌,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注定的。
可是奧文只有38歲,他無法接受自己失去丁的這個事實。
秘密尋找解決辦法,那時候已經嶄露頭角的吳冕出現在他的視野里。
在12個頂級醫生的方案中,奧文·羅斯柴爾德選擇了吳冕的方案——從他的左手臂上切下一片皮膚,進行覆蓋培養,作為丁的外包。
其中的血管和神經來自他的右腿,用左臂的皮瓣進行包裹,形成丁的主體。
這個過程相當緩慢,但是吳冕認為前臂皮膚和丁的皮膚是最相近的,擁有一樣的末梢神經感覺。
所以從那天開始,奧文·羅斯柴爾德的左前臂上就有一個“丁”在慢慢孕育。
吳冕給出的時間是2年,2年后可以做移植手術。
這2年時間里,吳冕經歷了78次會診、查體,奧文左前臂生長的“丁”完全復合要求,甚至還能根據奧文的意愿進行適當的改造。
2年時間一閃即逝,可對于奧文來講,他已經迫不及待。找吳冕做手術,進行移植,對抗老梅耶的詛咒。
奧文就是這樣一種人,抗爭是他命運的主題,哪怕得了未知的疾病,哪怕“丁”壞死脫落,他依舊樂觀。
只是現在,他無法再多等哪怕一天。
應該能移植,吳冕回憶了一下奧文·羅斯柴爾德左前臂的“丁”,又重新琢磨了一遍手術過程,心里早就有了成熟的方案。
本來這間醫院第一名患者應該是奧文·羅斯柴爾德,這是吳冕早已經盤算好的事情。但是斯蒂芬托普特校長的心臟病無法拖延,吳冕也沒什么好遺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