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并沒有像是林道士想象中那樣,兇性大發,而是乖巧的趴在地上,小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吳冕。
吳冕沒有繼續動,用手輕輕拍了拍黑熊的右側前臂,以示安撫,和它交流,示意自己沒有惡意。
林道士看傻了眼,小師叔這是和熊瞎子有交情?這可比武松景陽岡殺老虎牛逼多了。
黑熊一聲低吼,把頭伸過來,好像要吳冕摸它的頭,又像是要咬吳冕的手。
吳冕第一時間把手縮回來,隨后站起身,轉頭看著林道士問道,“有獸藥么?”
“啊?”林道士怔了一下。
“它可能是生病了。”吳冕說道,“要不然在老林子里的動物是很少走出來的。對它們來講,人類才是天敵,要是沒有必要,它們基因里的信息會提醒它們遠離人類。”
“……”林道士撓撓頭,看了一眼黑熊,說道,“小師叔,有點夸張了吧。”
“不信邪的熊早都死了,茍住才能活到現在。”吳冕笑著說道,“走吧,我準備點東西,來給它做個檢查,看看需要怎么治療。”
“小師叔,它得了什么病?”
“我又沒查體,又沒問病史,怎么知道。”吳冕像是看傻逼一樣看了林道士一眼。
“我還以為你沖著黑熊吼了一聲,就是和它交流呢。”林道士笑呵呵的說道。
“我就是自己給自己壯膽子。”吳冕笑道,“雖然打起來它未必能打得過我,但這家伙至少200kg,我看著也有點怕。”
林道士心里想,您老人家還有怕的事兒?一面說著怕,一面要給黑熊看病,真是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很誠實。
走出地窖,吳冕問道,“老林,問問最近有沒有奇怪的人出現。”
“小師叔,你的意思是……”
“黑熊肯定是被人打傷,做了簡單的處理后放生的。沒受傷的黑熊,能隨便把它打骨折、還能給它打個夾板的人,你猜是什么人?那手法,我看是軍隊的急救手法,很眼熟。”
聽吳冕這么說,林 道士怔了一下。
“夾板也有說法。”吳冕道,“就算是我看走眼了,也肯定不是醫生的手法,醫生弄不好那么平整的樹枝。應該是野外求生技能很強的那種人做的,一切都剛剛好,可能會接受過專業的訓練也說不定。”
“小師叔,你是說特種兵?虎帥回家,看妹妹住狗窩……”
“老林,有時間看看診斷學,你還帶著林運,這不是要教壞小孩子么。”吳冕笑道。
“你感覺到底是什么人弄的?”林道士繼續追問,他有些忐忑,覺得吳冕說的有道理。
“先問問吧,我回去歇會。”吳冕懶洋洋的說道,“林運,我帶你玩去呀。”
“林運,小師祖問你話呢。”林道士摸著林運的頭說道。
林運似乎很怕吳冕,又往林道士身后躲了躲。
吳冕聳肩,也不在意,轉身上了電瓶車。
“哥哥,黑熊怎么了?”楚知希問了一個和林道士一樣的問題。
“可能是膽囊炎。”吳冕很確定的說道,“它趴在地上,身體弓著,右側膽囊區沒有著地。等有機會做個B超看看,如果是的話給它做個手術就行。”
林道士無語。
一則是因為小師叔“重色輕友”,自己和小師娘問同樣一個問題竟然有兩個答案。二則是小師叔竟然說要給黑熊做手術?這也行?!
從前聽說很多養殖的熊膽囊位置留個引流管,每天被引流膽汁,痛不欲生。林道士知道這事兒,但卻沒見過把黑熊當患者的。
再說,那頭黑熊要怎么麻醉?電麻還是棒麻?要是給藥的話,也不知給多大劑量才行。
小師叔的膽子是真大,哪怕自己有惻隱之心,但也不敢給一頭猛獸做手術不是。
“小師叔,穩當么。”林道士問道。
“8年前,我在蓉城給熊貓做過手術。”吳冕笑道,“和給人做手術差不多,問題不大。要是覺得太兇,怕受傷的話可以先用麻醉槍。不過我覺得那只黑熊大概能聽懂我說的話,要不然它也不會從深山里跑出來求援。”
“……”林道士無語。
“老林,你去問問最近有沒有見到什么古怪的人。”吳冕又一次說道。
“哦。”林道士應了一聲,“我這就去問。”
“哥哥,這次還和上次一樣做么?”楚知希看著林道士的身影消失在后山小院門口,悠悠問道。
“我在想。”吳冕說道,“畢竟不是馴化的野獸,還是先麻醉比較好一些。”
“來老鴰山度假,你心里想的竟然還是做手術。剛才是誰跟我說,工作的事情先放一邊來著。”楚知希笑著說道。
“那頭熊看著有點可憐。”吳冕說道,“這不就像是咱倆再梅奧門口撿了一個暈死過去的黑人一樣么。能幫就幫一把,不能幫的時候也只能那樣。”
“試試唄,不過別受傷。”楚知希剛一活動手指,吳冕便說道,“你別上,我自己做。”
楚知希了解吳冕,這種事情上自己不管怎么說,哥哥都不會同意。所以她也懶得爭執,哥哥說什么就是什么。
而吳冕靜靜的躺在竹椅上,右手輕輕敲打著竹椅扶手,在想著什么。
過了將近2個小時,林道士才回來,他進門后就說道,“小師叔,最近有一些外地來的香客,不過我都沒見。剛剛找明月看了一眼資料,還有一個人在。”
“嗯,什么人?”
“說是一個禿頭的漢子,臉上、脖子上都是刀疤,看著特別兇。而且古怪的是他脖子上還戴著裝飾,不像咱本地人。”
“哦,那應該就是他。”吳冕似乎已經知道這人是誰,躺在竹椅上望著天,說道,“帶他進來吧。”
“他是誰啊。”林道士好奇的問道。
“咱們一起去香江,你在看莊啟東的時候,我不是做了一臺手術么。”吳冕說道,“寰椎的手術,現在算著時間還有點早,不過估計是身體好,提前出院來找你。”
“找我干嘛,手術是你做的。”
“我可是老鴰山的小師叔。”吳冕微微一笑,“再說,你怕什么,這又不是什么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