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師,您不去看一眼?”馬修德問道。
兩人剛從住院部大樓里走出來,剛才韓廣云接到電話后去院長辦公室,吳冕又解答了宋主任的一些疑難問題,耽誤了一些時間,這才離開。
而周國輝被留下來,宋亞彬拉著他,非要請周國輝講講課。
“不用。”吳冕搖了搖頭,“估計……李院長的情況不太好,介入手術就可以完成,抓緊時間做手術才重要。而這種手術的難度不大,我犯不上去。”
馬修德看著吳冕的側影,微微搖頭。
吳老師這脾氣,還真是怪。一個普通患者,詢問病史都問了半天,沒有一絲不耐煩。而二院院長,怎么也是兄弟單位的領導,他看也不看。
走出住院部,看見一溜勞斯萊斯,其中那款加長、雙牌的勞斯萊斯幻影格外打眼。
吳老師根本用不著有什么特殊的表現,省城的社交圈子太LOW,馬修德想到。給了明確的初步診斷后二院的人繼續檢查,犯不上把時間留在這里。
“吳老師,最近我和薛院商量了兩件事情,拿不定主意,等您閑下來跟您匯報。”馬修德道。
“嗯?什么事兒?”吳冕問道。
馬修德看了一眼勞斯萊斯,笑笑,“您先忙。”
“院里行政上的事情您和薛院處理就挺好,要我拍板……咱們上車聊吧。”吳冕笑道。
看著那款加長的勞斯萊斯幻影,馬修德咽了口口水。
他就是好奇,香江大財閥、大買辦到底坐什么車。
應該不會像那位外國人一樣,張揚的把波音787都涂成金色,但低調的奢華肯定有。
略一猶豫,馬修德道,“那我看看熱鬧。”
“客氣什么。”吳冕道。
兩人走到車前,戴著白手套的司機拉開車門,吳冕走進去,馬修德跟在身后。
“鄭先生,這位是我們醫院管臨床的馬修德馬副院長。”吳冕很正式的介紹道。
馬修德和鄭清木寒暄了兩句,車輛穩穩啟動,鄭清木問道,“吳醫生,您這是來會診?”
“其實不用,周主任已經看明白了。”吳冕道,“當時沒有片子加上這面的情況還有些特殊 就找我來看一眼。”
“在香江,一般的教授每周只工作三天一天三四個小時。”鄭清木道 “您這面是真忙。”
“沒辦法,越是像香江那樣就越是對醫療人才有著天然虹吸作用,醫療水平也就越高。”吳冕道“香江、歐美 當年我同學至少有一大半的人跑出去了,誰還不想錢多活少責任輕呢。”
鄭清木笑而不語。
“剩下的一部分,還有一半已經不從事臨床醫療工作,轉了行。”
這種事情說起來頗讓人唏噓吳冕只是簡單聊了兩句 便問道,“馬院,您要和我說什么事兒?”
馬修德謹慎恭坐,說道,“吳老師有兩件事和您匯報一下,看看您的意見。第一件事是您說最近要考試 具體獎懲措施您看怎么辦?”
“哦,這個啊。”吳冕也有些為難 他比較煩這類事情。
“您看呢,馬院?”
“……”馬修德無語。
“有時間一起商量下 第二件事情是什么?”吳冕問道。
“薛院……和我想組織一次團建增強醫護人員的向心性、歸屬感。但問題多多 所以想問問您的意見。”
“團建,團建。”吳冕低聲說道,隨即笑了,看著鄭清木,“鄭先生。”
“吳醫生,您講。”鄭清木隱約能猜到吳冕的想法,他笑著問道。
“前幾天莊先生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是您二位商量好的?”吳冕問道。
“我們是真不知道該怎么感謝您。”鄭清木正色說道,“莊兄對上次的怠慢也心有惴惴,想著總要做點什么。”
“那我就不客氣了。”吳冕笑道,“醫院剛成立,兩位院長想要組織一次團建。”
“哦?您的意思是想去香江?”鄭清木笑道,“可以去看看,玩玩。分批次,具體細節……”
“不不不。”吳冕搖頭,“香江沒什么好玩的,海南已經開了免稅店,根本不用去香江。在您那面,聽到普通話口音,臉色難看的要死,根本不想做生意,去了也是惹一肚子氣。”
鄭清木微微一怔。
“再說,醫院還有劍橋留下來的兩組人,都是劍橋的本家醫生護士。一樣去香江玩,看著他們享受超級待遇,這面熱臉貼冷屁股,您說我這是團建還是要把團隊一分為二呢。”
“那您的意思是……”鄭清木小心問道。
“團建沒意思,我的想法比較簡單粗暴。”吳冕道,“拿錢辦事,不上心的就被淘汰。本身我對管人沒什么特殊的愛好,也不喜歡看見大家下夜班累得要死還硬著頭皮去‘玩’。直接給錢,具體數額,要看您和莊先生的意思。”
吳冕看著鄭清木,笑容溫潤和煦。
“那好說。”鄭清木道,“要是吳老師不介意,接下來幾次團建我也可以給您聯系。”
“是把捐款改成團建費么?”吳冕問道。
“嗯。”鄭清木點頭,“在香江,每年給幾家醫院捐款就不少。這只是一部分,捐款主要是給海外的頂級醫院。畢竟您知道,越有錢,越是怕死。”
“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吳冕道,“鄭先生,那就這么定了,具體事宜您和馬院商量怎么樣?”
“好,沒問題。”
吳冕側頭看馬修德,“馬院,考試及格,獎勵是參加團建。不及格的留下值班,團建費用減半。下次再不及格,取消團建費用。”
這做事兒……真是簡單、粗暴、直接!
不過馬修德喜歡。
看鄭清木的意思,估計每年團建費用少不了。
嘖嘖,看看吳老師組織的團建,馬修德心底豎起拇指。不過這事兒先不說,到時候給大家一個驚喜。
偷奸耍滑的人么,吃一個悶虧。而努力上進的人,自然會進賬一大筆錢。這樣的話,對以后的管理也有好處。馬修德轉念之間已經想出十萬光年外,神思遙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