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無論如何事情都要往好處想。
患者多、排隊久,意味著魔都胃腸醫院真的是國內頂流的醫院,要不然哪來的這么多患者。
而對比之下,劍協醫院雖然裝修的富麗堂皇,患者卻很少,這里面的邏輯很簡單,兩間醫院的水平高低一目了然。
拿著預約住院的單子又折騰了將近3個小時回到住處,此時天色已經擦黑。
老話說,在家千般好,在外一日難,還真就是這樣。尤其是出門看病,更是難上加難。
度日如年,在這種環境下真心不是一種夸張,用來描述崔斌斌現在的心情很貼切。
4天過去了,從周日下午一直到周一上午,崔斌斌手里拿著手機,一秒都不敢離手。她生怕魔都胃腸醫院的醫生打來電話自己接不到,錯過了這個機會。
可電話始終靜默,她根本沒接到通知。
給朱長虹教授打電話,那面在上手術,朱長虹有些不耐煩,說這周排滿了,住進不來。
只能再等一周……崔斌斌掐著手指頭算日子。
在離開省城后的第十七天的時候,她終于辦理住院手續,“如愿以償”的住了進去。
三人間,加上患者陪護,屋子里的空氣有些渾濁。
但是和在外面沒有休止的等待相比,這已經是好的了。原本心中有些怒氣,可崔斌斌的父母和同屋的人一聊才發現自己這算是快的,其他人有人等了十幾天,有人等了一個月,隔壁屋有個患者在外面等了足足兩個月才住進來。
不過住進來之后一切都好了起來,像是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撥動時間齒輪一樣,速度快的嚇人。
住院后第二天采血、術前檢查,第三天中午,崔斌斌就被送上手術臺。
她已經沒時間悲春傷秋了,和其他人相比,自己還算是好的,最起碼有機會做手術。
而且朱長虹主任也說了,現在沒發現有淋巴結轉移,手術后痊愈的幾率還是有的。
更重要的是崔斌斌現在的心態比較古怪,這十九天的時間,從等待到等待,不斷的等待,早就把心氣兒給磨平,現在她只想抓緊時間手術,術后回家。
在家千般好,出外一日難,不知不覺中,崔斌斌想家了。
手術室里的醫生、護士戴著各色的花帽子,看起來有點萌噠噠的可笑。
躺在冰冷的手術臺上,崔斌斌感覺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
從前想起這五個字的時候,她會想到某個大片,想到那個溫文爾雅卻又生吃人肉的教授。
可現如今崔斌斌卻沒有了那些文藝的想法,手術能不能成功,會不會耽擱了十九天的時間導致癌癥轉移,打開肚子一看手術不能做,直接再關上,這都是問題。
崔斌斌知道這是傳說中的開關術,像是給肚子上按個拉鎖一樣。不對,朱長虹教授說是腹腔鏡手術來著。
打幾個眼,手術就做完了……
無影燈打開,刺眼的光芒照射下崔斌斌下意識的瞇上眼睛。
衣服被脫下去,一股子羞恥感油然而生。
但崔斌斌腦海里有一個古怪的想法,周圍走來走去的男性麻醉師們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MD!老娘有那么不堪么,你們憑什么不看!
一個更加古怪的想法出現在崔斌斌的腦海里,她有些憤怒的想著。
手術室的巡回護士貼心的給她蓋上病號服,麻醉師和護士有說有笑,換班去吃飯。
原來手術室也像是過家家一樣,崔斌斌心里想到。
“小姑娘,深吸氣。”一個男性麻醉師的臉出現在崔斌斌的臉上半米的位置。雖然有些匆忙,但他還是努力微笑,盡量安撫患者的情緒。
面罩扣上,崔斌斌按照囑咐深吸了一口氣。
只一瞬間便意識模糊,她的眼睛隨即睜不開了。崔斌斌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她忘了告訴醫生劍協醫院的吳醫生給自己發了微信,說要查術中冰凍。
崔斌斌想要支撐柱,把這句話說出來。但人有時候太脆弱了,根本無力抵抗麻醉藥物。一句話沒說出來,崔斌斌就“暈”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崔斌斌感覺呼吸費力,全身難受。她努力掙扎,感覺自己像是溺水了一樣。
“崔斌斌!”
“崔斌斌!!”
“聽到了就睜開眼睛,崔斌斌。”
一個聲音大聲的吼著,可是在崔斌斌聽來,這個聲音忽遠忽近。她剛剛恢復了意識,卻無法思考,潛意識里服從這個聲音的召喚睜開眼睛。
“麻醉清醒,生命體征平穩,回去吧。”一個聲音說道。
衣服蓋在身上,幾個人把自己從手術臺上抬到平車上,蓋上被子。被子有點涼,崔斌斌很難受,她努力掙扎想要換一個舒服點的體位,卻被按在平車上一動不能動。
隱約中能聽到車輪的聲音,崔斌斌努力睜開眼睛,可睡意太濃郁,半夢半醒之間崔斌斌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帶著哭腔喊著自己的名字。
努力睜開眼睛,崔斌斌小聲說道,“媽,吳醫生說讓做病理。”
“放心,放心,做了,做了,沒事。”崔斌斌的母親反復說著。
倦意像是潮水一般涌上來,崔斌斌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睜開眼睛,耳邊能聽到一個機器傳來滴滴滴的聲音。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病房里亮著一盞床頭燈,父親趴在床頭,母親靠在窗前。兩人似乎也都累了,正在打盹。
手術做完了?做手術竟然是這種感覺,崔斌斌心里恍惚的想到。
下體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崔斌斌用力支撐起來,想要換個姿勢。
“斌斌,你醒了?”第一時間,崔斌斌的母親注意到她睜開眼睛,馬上湊過來問道。
“媽,幾點了?”
“九點多,你疼不疼?”崔斌斌的母親問道。
“不疼,就是難受。我下面怎么了?難受的厲害。”崔斌斌問道。
“下了尿管,醫生說明天才能拔,讓你忍一下。”崔斌斌的母親臉上洋溢著久違的笑容,“你等一下啊,朱教授還沒回家,他說等你醒。”
“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