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楚知希開車和吳冕兩人去機場接陶若、程云海。
吳冕對程云海的病有自己的判斷,是一個挑戰,但挑戰的難度也就那么回事。
“哥哥,馬院長昨天神秘兮兮的偷偷問我,說是你對唱歌感興趣不。”楚知希一邊開車一邊說道。
“哦?年底咱們醫院也有文藝匯演?”吳冕問道。
“是哦,我看馬院長的意思是看你有沒有興趣,有興趣就熱熱鬧鬧的玩,要是沒興趣,文衛系統需要什么咱們就湊合一下。”楚知希笑道,“你猜我怎么說的?”
“我對這些集體活動沒什么興趣。”吳冕道,“至于你么……第一層,你會實話實說;第二層,你知道我不喜歡,但是想我多參加集體活動,熱熱鬧鬧的,以免孤僻;第三層,雖然你怕我孤僻,但我是誰啊!合金神經,無法摧毀,所以呢應該也沒什么事兒,而且你喜歡老鴰山;第四層……”
吳冕一邊看著手機,一邊心不在焉的說到第八層。
“嘿嘿,問的就是你猜我在第幾層?”楚知希問道。
“理論上來講應該是第五層,我們可以在老鴰山,但也不用很孤僻,可以找老林玩么。”
“猜對了。”楚知希對此早就習以為常,并不詫異,“哥哥,你說我帶著孩子們組織一個聯歡會怎么樣?”
“辭舊迎新么?行啊。而且可以當作是最后一個單身派對……”吳冕說道。
“切!我22就跟你在一起,早就不是單身了,這么有形式感真的好么?”楚知希笑道。
“必要的儀式感還是要有的,不過呢我無所謂,聽你的。”吳冕拿著手機道,“你對陶若的這個朋友的手術有興趣么?”
“沒什么興趣,很簡單的手術,在小白鼠身上做惡心了都。”楚知希道,“我懶得上,有那時間還不如用模擬人訓練切除巖斜區腦膜瘤。”
“咦?這個問題好。”吳冕忽然精神一震,“丫頭,考你一道題。”
“嗯,說吧。全科的問題稍微簡單一點。”
“和醫療沒關系,我在看法律。”
“為什么看法律?”楚知希疑惑。
“醫療風險多高啊,比如說周院長遇到的那件事兒。當然,可以找律師么,咱又不在乎錢。可事先能規避還是規避,我在學投機取巧的方法。”吳冕笑瞇瞇的說道。
“哥哥,你從前可不是……”
“我考你了啊。”吳冕打斷楚知希的話,直起腰,認真問道,“在路上遇見有人用手機偷拍一個姑娘的裙底,你怎么辦?”
“抓住他,送公安局去。”楚知希毫不猶豫的說道,“是你去抓住他,小心別打死就行。”
“接下來,我追他跑……要是這人又心臟病,緊張、激動、活動量驟增,忽然心梗死亡,我會負什么責任?”
“……”楚知希怔了一下。
見義勇為最后讓自己被人訛詐,這類事情很多,而且大多都是和稀泥解決的。
本質上來講,楚知希并不認為需要承擔什么責任,但是她清楚如果事情真的發生,必然會有麻煩。
“emmmm……”楚知希為難的想了很久。
“哈哈哈。”吳冕朗聲大笑,揉了揉楚知希的頭,“傻丫頭,我在跑步,什么時候追他了?又不是在醫院,了不起我是路人,打個120急救完成市民的義務也就夠了。”
“……”楚知希怔了下,隨即道,“哥哥說得對!”
“最近好閑,看點其他方面的書,真的挺有意思的。”吳冕道。
“哥哥,你有沒有覺得你回來后變懶了?”楚知希問道。
“沒有,我在整理這些年在歐美的收獲。”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來到機場。
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左右,楚知希坐在車里,吳冕下車點燃一根煙。
二十五分鐘后,一架小型客機在機場上空盤旋。
“丫頭,看著還是奧文的飛機大。”吳冕靠在駕駛位外,仰著頭說道。
“嘿,那是肯定的么。奧文可是要進美聯儲的男人,陶老板沒法比。”楚知希抱著那本《三體》在看。
“真是,沒事竟然去克利夫蘭,他們的水平也就那么回事。”吳冕道。
“哥哥,今年克利夫蘭的評分是第二,僅次于梅奧診所。”
“那是因為我不在,麻省總醫院的總體……”
吳冕正說著,手機響起來。
我曾經跨過山和大海……
瞄了一眼手機,見是梁主任打來的,吳冕接起電話。
“梁主任,您好。”
“吳老師,您忙著么?”梁主任小心翼翼的問道。
“有什么患者?”吳冕很直接的詢問。
“一個……偏執型精神障礙的患者……”梁主任吞吞吐吐的,沒有一名老醫生回報病史的麻利勁兒。
吳冕沒說話,他靜靜的聽著。
“昨天晚上喝了一瓶子醬油,是生抽。經過搶救,現在鈉離子正常,人精神狀態還行,言語正常,但四肢無力。做了一個頭部核磁,我剛看到圖像,對稱性T1加權像為低信號,T2加權像為高信號。”
偏執型精神障礙……醬油……四肢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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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系列關鍵詞在吳冕腦海里撞擊,他問道,“現在液體量給了多少?”
“今天已經進了1500ml左右液體,糾正高血鈉。”
“停……先別給任何處置,我馬上趕過去。梁主任,一定不能給任何處置!”吳冕強調了一句。
梁主任長出了口氣,馬上應下來。
患者的治療在梁主任看來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不知道下一步的方向在哪,只能根據癥狀,頭疼醫頭,腳疼醫腳。
四肢無力,懷疑中央神經系統有問題,就做個核磁,請神經內科會診。實在不行,就全院會診。
既然吳老師這么說,那就意味著他心里有數,梁主任的心略略安穩了一些。
“梁主任,我在機場,趕到醫院大概需要1個小時,你講一下病情經過,詳細的。”吳冕上車,做了一個手勢。
楚知希瞄了一眼馬上要降落的那架飛機,一腳油門,斯柯達駛離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