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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4 天才的歸宿

  次日,馬修德坐在薛春和的辦公室里。

  “昨天的情況我估計是這樣。”馬修德謹慎、小聲的說道。

  事關重大,馬修德生怕薛院長有不明白的地兒,所以干脆的把自己的猜測都說出來。

  “嗯,我估計的也差不多。”

  “薛院,吳老師這……嘿嘿。”馬修德話到嘴邊,變成嘿嘿一聲笑。笑聲壓低,仿佛他只是做了個表情似的。

  “唉,我……從前也不了解,有一次我和我兒子聊天,說起吳老師的事情。聽完后,那是相當感慨。”薛春和靠在椅子上,看起來有些怪,不像是平時不茍言笑的那位薛院長。

  馬修德坐的筆直,只有一半屁股沾著椅子。

  “馬院,你是不是也不理解吳老師為什么回國?”

  “是。”馬修德很嚴肅的點了點頭,聲音恢復到正常音量,“以吳老師的才華,這么年輕已經是美國外籍兩院院士,我印象中只有兩三個人能做到。”

  “我兒子說,好像吳老師再不回來就回不來了。”薛春和道。

  “……”馬修德對此無話可說。

  “我兒子問我,知道2018年的時候為什么他想直接回國么?”

  “我記得,前年您愁的一縷一縷往下薅頭發。”馬修德笑道,“孩子沒畢業就想回國,之前我以為他要辦綠卡,留在美國呢。”

  “是啊,我也是這么想的。有時候我和我家那位還商量著要是去了美國,語言不通怎么辦。”薛春和用嘲諷的語氣說道,“總要去看孫子不是。”

  “后來呢?”

  “楊振寧的首席弟子,也是被楊振寧寄予厚望的“神童”——張首晟……等我下,我看看某度。”

  薛春和可沒吳冕的記憶力,他能記住張首晟的名字就已經算是超常發揮。

  “2010年獲得歐洲物理獎,2013年包攬了物理界所有重量級獎項,2014年獲得美國富蘭克林獎。楊振寧楊老說,諾貝爾物理學獎早晚會頒發給張首晟的。以后咱國家的物理學當之無愧的領頭羊,世界上也是王者級別的存在。”

  “這么厲害?!”馬修德詫異。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并不接觸學界,像是張首晟教授這種人對馬修德來講連名字都沒聽到過。

  “我兒子特別崇拜他,說量子力學未來的發展要看張首晟老師能提出什么新理論。”

  “我去……”

  “他比咱們大一點,63年的。”薛春和說道,“結果意外死亡。”

  “意外?”馬修德在死亡這兩個字前面抓住薛院長的重點。

  “誰知道呢,我兒子說吳老師不回國,估計也很快會‘意外’死亡。這種事情從前并不少見,以后也會很經常的發生。”薛春和淡淡說道。

  “只是意外吧,薛院,現在……”

  “陰謀論么?我也這么和我兒子說的。”薛春和的目光更深邃了一些,他看著窗外的藍天白云,似乎看見了不知道在哪的吳老師。

  “在張首晟教授意外死亡的前不久,他接受華為公司委托,研究中國芯片,并即將獲得重大突破。”

  “我兒子說,張首晟教授從事凝聚態物理領域的研究。他研制的芯片,極有可能是量子芯片……可惜嘍。”薛春和微微搖頭。

  “真的假的?!”馬修德很少用這種語氣和薛院長說話,但這里面涉及的東西讓馬修德為止驚悚。

  “我兒子是清華物理系的。張教授雖然入了美籍,但是咱們科學院的外籍院士,每年也會定期去清華給年輕人上課。”

  “……”馬修德后脊梁冰寒一片。

  “他在國內提出了國產芯片跨越式發展的構想,利用“量子自旋霍什么什么的效應”生產出“拓撲絕緣體”……老了,記不住了。”薛春和搖頭。

  馬修德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華為投了巨資在這上面,技術取得突破后的不久孟晚在加拿大被捕,同時在芯片技術發布會的前天,張首晟也在美國因為抑郁癥去世。”

  “要說這事兒啊,真是經不住想。”薛春和道,“我兒子18年哭著喊著要回國的時候我和我家那位還不理解,覺得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誰能想到……”

  “真的是抑郁么?”馬修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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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兒子還舉了一個例子。”薛春和道,“有一個上海孩子,叫做任偉。是數學天才,去芝加哥大學數學系學習,計算機方面,任偉造詣非凡,研究出十分獨特的算法。”

  “哦。”馬修德不懂計算機。

  “換個簡單的說法,任偉在5年級的時候就已經成為芝加哥大學數學系微積分講師了。”

  “我……勒個去!”

  這句話通俗易懂,這特么不是吳老師年輕時候的樣子么?大師兄帶小師妹的模式。

  原來天才的世界里這樣的例子有的是。

  那是一個陌生的世界,馬修德從來沒有接觸過。

  如今閑聊說起,每每感慨、驚訝于那些天才的璀璨。

  “中間發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但任偉在要回國的前一天,因為抑郁癥死了。”

  抑郁癥,又特么是抑郁癥!

  馬修德覺得后背的寒毛都豎起來。

  這些天才和吳老師都有相似之處,只不過吳老師忽然回國,而他們……客死他鄉。

  “唉。”薛春和搖了搖頭,“吳老師那面只要安全就好,去定位吳老師?呵呵,不知道深淺。”

  “嘿,我沒想到。”馬修德嚴肅說道,“這件事情我先做自我批評,不管……”

  薛春和面無表情的聽馬修德說套話說了將近5分鐘,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馬院。”

  “誒!”

  “就咱倆,別說這些。”薛春和道,“這件事情以后也別提,忘了吧。”

  “是。”馬修德恭恭敬敬的說道,“我出了這門什么都不記得。”

  “你去看看臨床,昨天周主任和高主任爭執起來了。”薛春和道,“還沒吵架吵到你這面,但是大家都有些不滿。”

  “……”馬修德無奈,“是因為《黃河大合唱》的事情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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