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市成立新型肺炎防控指揮部,國家最高層也下達精神,要求有關部門把人民群眾生命安全與身體健康放在第一位。
看著下達的文件,馬修德沉默良久。
他隱約感覺到不對勁兒,可真要說哪里不對,也說不出來。
寥寥幾十個病例,驚動了最高層?
馬修德想起來夏末秋初的時候,在中醫院發生的一例傳染病事件。那是吳老師處理的,干凈利索,完全看不出來有什么難度。
就算是S病毒,和吳老師收治的患者也一樣,是乙類傳染病。難道說這里面有什么不為自己所知的事情么?
哪怕馬修德身為一名老醫務工作者,對傳染病的防治工作一頭露水,真心不知道這事兒有多嚴重。
吳老師怎么還不回來?馬修德有些無奈。
聽省廳的指導吧,他嘆了口氣,估計省廳現在也一頭露水,和自己一樣。
馬修德依舊沒怎么認真對待,只是覺得年后肯定針對新型肺炎有一批又一批的檢查,這種工作很讓人煩躁。
不過那都是年后的事兒了,過了年再想。
09年的甲流,馬修德在第一線指揮,當時的情況比較嚴重,甚至對東北來講比03年S病毒更重。
可再怎么嚴重也就那么回事,這次的情況還能比09年的甲流嚴重么?馬修德不這么認為。09年美國那面說是死了幾萬人,事后馬修德看資料,見數據修改為五十多萬人。他也沒在意,到底是資料有誤還是cdc那面的數據問題。
但無論怎么說都是死亡幾十萬人、被感染幾千萬、上億的大傳染病,不一樣風平浪靜?就不信這次的新型肺炎能鬧出什么花來。
下班回家,馬修德剛一進門,他愛人就問道,“老馬,我們單位同事說又鬧大流感了?”
“應該是。”馬修德道,“下午有文件,確定人和人之間可以傳染。”
“重不重?”
“一般吧,不是普通流感,但也不用緊張。”馬修德很冷靜的說道。
“我同事說的可嚴重了!”馬修德的愛人說道,“據說國家都下通知,具體什么內容她們說法都不一樣。”
“別聽她們瞎扯。”馬修德道,“現在有一名患者死亡,89歲,一大堆基礎疾病。說句不好聽的,那種老人家風一吹都會倒,一個肺炎就是過不去的坎。
老年人么,股骨頸骨折號稱人生最后一次骨折,就是針對老年人說的。上了歲數,稍有點什么事兒就扛不過去。”
“沒事就好。”馬修德的愛人說道。
只是在單位聽了幾句八卦,每年這類八卦都多了去了,傳染病和P2P暴雷比較起來,根本不在一個級別上。
前一陣子有家P2P公司暴雷,馬修德的愛人的一個同事剛存進去一大筆錢,一下子煙消云散,那叫一個傷心欲絕。
兩人吃完飯,胡亂的看著電視,馬修德總覺得自己心神不寧,仿佛有大事要發生。
快到十點,準備洗漱睡覺,馬修德刷了牙剛要關電視,忽然看見新聞頻道里主持人連線鐘南山院士。
馬修德怔了一下,手里拿著遙控器,關閉鍵沒有按下去。
“老馬,睡覺了。”馬修德的愛人的喊道。
“稍等會,我看個新聞。”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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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南山院士接受采訪。”
“那有什么好看的。”馬修德的愛人道。
馬修德不說話,他總覺得有問題。
內容沒什么新奇的,但這是一種態度,由國家層面通知下來,讓所有老百姓都知道發生了什么。
對此馬修德心存疑慮,自己對事情的嚴重性預估不足。
鐘南山鐘老是什么人馬修德清楚的很,03年S病毒的時候,鐘老起到了中流砥柱的作用。
17年過去了,鐘老依舊精神矍鑠。看著電視機里鐘南山鐘老在回答主持人的提問,中氣十足,很難相信這是一位已經83歲的老人家。
真不愧是58年打破全國400米欄全國紀錄的男人,馬修德感嘆。要是單說身體,估計自己現在的健康狀況都比不過鐘老。
看著電視里鐘老嚴肅的表情,馬修德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一夜他輾轉反側,無論如何都睡不著覺。
形勢似乎很嚴峻,可說破大天也就是個乙類傳染病,難道說是鼠疫、霍亂之類的烈性傳染病?!
不可能!
鼠疫、霍亂就像是兩只鬼一樣在馬修德的腦海里轉來轉去,他壓根不敢多想。要是鼠疫……應該也沒事。
2019年11月12日,錫林郭勒盟蘇尼特左旗2人經專家會診,被診斷為肺鼠疫確診病例。
這兩名患者由內蒙古當地救護車轉至帝都朝陽區醫療機構治療。
2019年11月18日,42名與在帝都確診的2名肺鼠疫患者的錫林郭勒盟密切接觸者醫學觀察期滿,無發熱等異常表現,實驗室PCR檢測均為陰性,經專家會商研究,解除醫學觀察。
只要重視,鼠疫都能輕松撲滅。現在國家針對流行病有了一套完整的診療標準,應該沒什么問題。
這件事情當時馬修德還很擔心,但很快就波瀾不驚的搞定。
2019年12月23日,烏蘭察布市無新發病例,全市將持續開展鼠間疫情監測、發熱患者排查、滅鼠滅蚤以及鼠防知識進村入戶等鼠疫防控相關工作。
這可是鼠疫!
現在普通人都不知道鼠疫的厲害,甚至連一些年輕醫生也沒有相關經驗,覺得一個月撲滅鼠疫很正常。
但馬修德知道其中利害。
鼠疫出現的時候,都沒有這么多專家親赴現場解決問題,那可是甲類烈性傳染病!
看著電視里鐘南山鐘老表情嚴肅的講解新型肺炎,馬修德不斷大膽假設,可卻沒有任何結論。
想破了頭,馬修德都不認為一個已經在基因結構上被大部分分析清楚的病毒會鬧出什么樣的風浪。
是自己太敏感了,馬修德最后得出結論。
一夜無眠,馬修德第二天頂著黑眼圈去上班。
要過年了,怎么就這么多事?!馬修德心里的猜測沒敢瞎說,最可恨的是……吳老師怎么還特么不回來!
平時認為吳老師對診斷、對疑難雜癥有心得,但了不起患者轉去帝都看病就得了唄。現在他不在身邊,馬修德覺得整個人都已經瀕臨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