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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不算是明確的證據。”
“一切都會有的。”吳冕也不爭論,而是笑著說道,“前提是要繼續活50年,等待解密。不過呢,類似的資料不知道會不會歸為不會被解密的資料,誰知道呢。還是先活著吧,活久見么。”
“吳老師,我看美國大統領昨天說新型肺炎病毒對美國的風險很低、很低。”
“他說話分兩種,一種是大實話,一種是一聽就知道是假話的那種話。”
“吳老師,怎么說也是大統領,您說的有點過分了。”
“美國國務卿邁克·蓬佩奧說過——我曾擔任美國中情局的局長。我們撒謊、我們欺騙、我們偷竊。我們還有一門課程專門來教這些。這才是美國不斷探索進取的榮耀。”吳冕一本正經的說道。
鄭凱旋無語。
他知道蓬佩奧說過這話。
大統領的團隊說話向來直接,毫不掩飾。
可……這和所有人認知之中的山巔之城完全不一樣,真是連最后遮羞的短褲都被撕下來。
“其實我現在好奇的是游輪上被感染的患者證明了一件事,病毒其實并不‘完美’,至少游輪的昂撒人也被感染。面對新型肺炎病毒,昂撒匪幫們……不對,應該是美帝,準備怎么做呢?”
“是啊,我看美國只有60個確診病例,可是從游輪事件到現在已經一個月了,還沒什么動作。”鄭凱旋問道。
“你看鄭教授,你也同意他們最開始認為病毒只會傳染給黃種人了吧。”
“我……”
“他們強大,他們邪惡,他們反人類,講道理肯定不行,只能講無力。可是咱們物理手段有限,那就忍著唄,還有什么辦法。”吳冕輕輕說道。
鄭凱旋想說點什么,但猶豫了幾秒鐘,沉默下去。
“對了,我高度懷疑這個月美帝有一次保密程度極高的會議。”
“為什么?”
“因為今天我的一位朋友說準備在金融市場掙大錢,是那種短時間內能讓他的資產呈幾何數級增長的那種。”吳冕道,“所以我很懷疑他們會像對待H1N1的時候一樣,根本不予理睬。甚至……火上澆油。”
“我……去……”鄭凱旋驚訝莫名。
電影里才會有的劇情,在現實中,在美國出現了。
假如按照吳老師所說,這個病毒真的來自于美國的實驗室,無論之前鄭凱旋對美國抱有過多少美妙的幻想,此刻所有肥皂泡都被戳破。
“對了,德里克堡軍事基地有一棟大樓被命名為731。”
這是最后一塊石頭。
哪怕鄭凱旋再怎么不相信吳冕的“陰謀論”,但以臭名卓著的731部隊命名了一棟樓,也足以讓鄭凱旋對這個國家感到恐懼和厭惡。
他仔細想了想,開始同意吳冕的觀點,并恍惚的認為給731部隊建立研究大樓的國家就是世界上最邪惡、最反人類的國家。
畢竟731……這是反人類的機構,毫無疑問。
最近本的是非善惡鄭凱旋根本不用思辯。
“鄭教授,不說這些讓人不高興的事情,你今天去看你的小女朋友準備說點什么?”吳冕笑瞇瞇的問道。
鄭凱旋還沉浸在731大樓里難以自拔。
在省城,鄭凱旋還去看了731部隊的遺址,沒想到馬里蘭德里克堡軍事基地里竟然有這么一棟以731部隊命名的大樓。
真特么的!
滿嘴的仁義道德,一肚子的男盜女娼!
“還在想731大樓呢?我就是隨便一說。來,說說讓人高興的事情,你準備干什么?現在可是疫情期間,鄭教授你無論想做什么似乎都不行。”
“我就是遠遠的看她一眼。”鄭凱旋道,“最近經常聊微信,視頻里看到她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吳冕沒說話,笑瞇瞇的看著鄭凱旋。
“請假有點困難,現在天河還在隔離期間,我就上街……”
“先別自我檢討,人么,總是要一定社交的。有件八卦我和你說一下,供你參考。”
“啊?什么?”
“前天,醫大一院支援省傳染病院的重癥團隊有3名護士違規私自聚餐。”
“呃……”鄭凱旋無語。
“幾個女孩兒聚在一起喝酒,結果被攝像頭拍下來走廊的畫面,她們被問責了。”吳冕嘆了口氣,“雖然說矯枉必須過正,但醫護人員的心理壓力太大,總得有解壓的辦法。喝點酒,不是什么大毛病。”
鄭凱旋知道吳冕吳老師是在安慰自己。
“喝一口伏特加,高呼烏拉沖鋒,也是一種解壓的辦法。”
“問責,后來呢?”
“就是批評一頓,沒啥事。說的嚴重,但誰不知道一線有多苦?這時候要是做出什么過激的舉動,怕是會牽扯出來一大片事兒。”
“吁……”鄭凱旋長出了一口氣。
“鄭教授,你這真是浪漫啊,一路步行過去,就為了看人一眼。”吳冕笑著說道。
“我平時每天白天全都是手術,下臺得7點左右,吃飯、洗漱、睡覺。周末還要學習、寫論文、開會,真心沒時間處女朋友。與其沒時間交流分手,還不如自己一個人。”
“現在怎么想通的?”
“疫情期間我覺得人的生命真脆弱,既然喜歡就告訴她唄,要不然一旦感染了病毒我估計我躺在icu里肯定特別后悔。這人吶,端著也不是什么好事兒。”
“你這是不給自己留遺憾?”
“遺憾肯定有,我設想過很多,比如說要是一不小心感染了病毒,我不準備上呼吸機。雖然我知道吳老師您說什么都會給我插管……哈哈哈,我還想了一段感染肺腑的遺書,每次想起來自己都會淚流滿面。”
鄭凱旋開始嘮叨。
從父母到醫院、從心儀的女孩兒到未來的暢想。
吳冕靜靜的聽著,鄭凱旋說的有些散碎,想到哪說到哪,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和未來傾訴。
兩人走了一個多小時,才來到中法新城的宿舍外。
一個俏麗的身影不知道等了多久,遠遠的看見鄭凱旋,她開心的跳起來揮著手。
相距10米,在上次的位置,鄭凱旋停住腳步。
吳冕遠遠的看著,
10米,
在一個被疫情壓抑了2個月的城市里一段美好的愛情 似乎陰霾散去,溫和的冬日暖陽灑下來,照在鄭凱旋和那姑娘的身上。
仿佛天上的云也在笑。
姑娘今天戴著一個棒球帽,帽檐很長,遮住了臉龐。
幾分鐘后,鄭凱旋做了一個拿下來帽子的動作。
姑娘搖頭,把自己的臉龐藏在帽檐的陰影下。
動作幅度略大,能看到隱約的血痕。
吳冕知道姑娘的臉上肯定無數勒痕,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勒痕已經把嬌嫩的皮膚磨破,變成血痕。
她想讓鄭凱旋看到自己最美的樣子,而不是現在狼狽、疲憊的模樣。
鄭凱旋本身就木訥,不知道該如何討女孩子歡心,現在這種局面更是手足無措,只能隔著十米的距離靜靜的相互看著。
兩人偶爾用手語交流,手語打的慘不忍睹,吳冕感覺就差隔著一條路扯著脖子大聲吼。
回去要不要教鄭凱旋手語呢?吳冕認真的想了一下這個問題,最后還是放棄了。已經二月底,估計沒幾天方艙醫院就能閉艙。
到時候鄭凱旋回帝都,有的是時間和心愛的姑娘坐在一起聊天。
但一想到木訥的鄭凱旋,吳冕真心不知道他會和姑娘聊什么。理工科的直男,不過好在已經過了住院總地獄般的一年,現在工作也不忙,應該可以談戀愛。
能看見這一幕,雖然略有一點點擰巴,但也很美好。
吳冕蹲在墻角抽煙,看著藍藍的天、白白的云,小鳥在安靜的街道上空嘰嘰喳喳的叫著。
看著鄭凱旋笨拙的、手舞足蹈的表達自己的思念。
看著天河市已經熬過了最難的時候。
真好。
心念一動,吳冕負責掃碼的門衛室要了筆和紙,軍姿蹲在地上,很認真的把眼前這幅畫面勾勒出來。
紙的一面寫滿了字,吳冕在另外一面用簡單的線條把這一切記錄下來。
素描里,陽光、青草、小鳥、愛情像是活了一樣洋溢而出。
就連兩人笨拙的手語都活靈活現起來,透著可愛。
畫姑娘的臉時,吳冕猶豫了一下,還是再棒球帽遮不住的地方把勒痕畫出來。仿佛上了年紀的老人一樣,
每一條皺褶里都寫滿了故事。
每一條皺褶里都寫滿了家伙天下。
每一條皺褶里都寫滿了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二十分鐘后,鄭凱旋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要回去。
姑娘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她張開雙臂,遙遙擁抱鄭凱旋。鄭凱旋微怔,也張開雙臂。
擁抱,隔著一條路,兩人相對無語,穿越時空一般。
“吳老師,走了。”鄭凱旋沒有不好意思,他甚至還沖著宿舍窗口眺望自己的從前的同事們揮了揮手。
“鄭教授,這個送給你。”吳冕瞇著眼睛,把素描交給鄭凱旋。
雖然簡單,卻栩栩如生,像是黑白相機時代找出來的照片。
鄭凱旋瞇起眼睛,對著姑娘做了一個手勢,找了一塊石頭把素描壓在花壇邊。
花壇里剛開的小花那么的美麗,溫柔,即便隔著口罩,依舊能嗅到淡淡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