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克教授終于完成了今天的手術,他已經徹底分裂出第三個人格,不光能說相聲,還能說群口相聲。
任海濤每天都在想,會不會今天貝拉克教授在手術臺上自己說一段扒馬褂出來。
原本看一位頂級外科教授做手術,會有賞心悅目的感覺。可是現在每天下臺,任海濤都會精疲力竭,耳朵里嗡嗡作響,貝拉克教授碎碎念的話反復回蕩,永無停歇。
“boss不在,任,你知道他什么時候能回來手術么?”貝拉克教授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聽別人說現在方艙醫院已經開始有空床了。估計快了,如果他之后不去定點醫院支援的話。”任海濤謹慎的回答貝拉克教授的問題。
貝拉克教授小聲嘟囔了幾句,看著患者下臺,他跑去換衣服。
污染區、半污染區、清潔區,光是脫防護服的動作就消耗了15分鐘左右的時間。
貝拉克教授一邊流利的雙人對罵,一邊去換衣服。
拿出手機,他怔了一下,隨即撥通電話。
“瓊斯,你找我?”
“貝拉克,你在干什么,該死,才7點。”
“我剛下手術,你不知道穿著該死的防護服就像是穿著鎧甲,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成了圣殿騎士,可惜沒有扈從。”貝拉克教授嘮叨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兒?”
“你是不是在華夏?”
“是,怎么了?”
“有檢測新型肺炎病毒的試劑盒么,我想要一百個。”
“我的天,瓊斯,你瘋了吧!”貝拉克教授瞪大眼睛,用夸張的口吻說道,“你在偉大的美利堅,山巔之城,竟然管我要試劑盒?你知道么,我剛來天河市的時候這里一天才300個試劑盒。”
“該死,貝拉克,你根本不知道情況。”
“到底發生了什么?”貝拉克教授疑惑的問道。
“我高度懷疑cdc被俄羅斯人控制了!他們背叛了偉大的美利堅!”
“……”貝拉克教授無語。
“太邪惡了,cdc控制了所有新性肺炎檢測的試劑盒,拒絕讓各州、各家公司進行檢測。”
“這個可以理解,畢竟cdc是專業的。”貝拉克教授聳了聳肩,他認為這并不是什么大問題。
“你竟然說那群碧池是專業的,我的天,貝拉克,你的腦子里是不是裝滿了三明治,還是過期的、長了綠毛三明治!”
貝拉克教授疑惑,cdc的確是專業機構,按說最早第一名患者就是cdc迅速診斷、治療、痊愈的。
“該死的cdc,1月下旬,cdc向全國26個公共衛生實驗室發送了首批新冠病毒檢測試劑盒。”
“這不是挺好么?”
“其中有24個實驗室都發現了陽性反應,你知道那群狗屎是怎么說的么,貝拉克,你聽到后一定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瘋掉了。”
“呃……他們怎么說?”貝拉克教授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一月,正是天河市最緊張、瀕臨崩潰的時候;也是自己覺得白種人不會被感染的時候。
cdc下發的試劑盒竟然檢測出來那么多陽性病人?
該不會新型肺炎病毒早就在美利堅流行了吧!貝拉克心里泛起一個不好的念頭。
“dammit!那群beach竟然說試劑盒因為操作不當被污染,所以才會出現假陽性反應!”
“……”貝拉克教授無語。
“當時我們也沒注意,畢竟由于環境因素、操作因素、實驗方法或者患者自身因素等等可能把不具備陽性癥狀的人檢測出陽性的結果。貝拉克,你知道么,那群beach竟然說謊!”
“瓊斯,安靜一些,我認為沒什么事情。”
“貝拉克,我和我妻子、孩子發燒了……”瓊斯說著說著,開始哭泣。
“天吶,你們發燒了?!”
“嘴里沒味,像是舌頭被開水燙過的木頭一樣,沒有絲毫生機。這還不算,我已經出現腹瀉癥狀。cdc的那群該死的beach,他們竟然說還沒有試劑盒!”瓊斯咒罵道。
“24個實驗室的試劑盒出現了假陽性反應。各地的檢測樣本被迫發回亞特蘭大的實驗室二次核查,導致多個州的檢測嚴重停滯。我現在也沒辦法檢測,我想用藥治療,可沒有確診,誰都不知道那該死的新藥到底會不會殺死我和我的家人。”
“你問cdc了么?他們怎么說?瓊斯,我記得你在cdc有朋友。”
“問了,他們給了我很多答案。有人說是因為機構實驗室在組裝試劑盒時違規操作,檢測組件與病毒交叉感染、無法使用。還有人告訴我,試劑盒的設計沒有問題,是因為疾控中心組裝試劑盒時沒有遵守其自身的操作規范。”
貝拉克教授無語,這是很明確甩鍋的話。諸如此類的解釋自己隨便都能想出十個八個,根本不難。
這些話的意思只有一個沒人承擔責任。
可是疫情初期,偉大的美利堅竟然一個月沒有試劑盒……
這怎么可能!
cdc在貝拉克的認知中一直都是很嚴謹、認真的,絕對不會像boss說的那樣不堪。
“貝拉克,我要死了。”
“瓊斯,不會的,你相信我。”
“貝拉克,去年10月份,我家鄰居因為2型流感死亡。”
“我感到很悲傷。”貝拉克教授敷衍道。
“不,當我去參加葬禮的時候,根本沒有棺材,連家人都沒看到尸體,直接被拉去火化,據說這是cdc的決定。”
貝拉克教授怔住了,他的手指僵硬,腦海里有一道炸雷劈下來。
這絕對不是流感的處理方式,而是嚴重流行病學對去世的人的一種……貝拉克教授不敢想下去。
要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去年的時候,新型肺炎病毒已經在美利堅流行?而且cdc是知道的,連遺體的處理都很規范。
自己竟然不知道!那群該死的beach!
他們在隱瞞什么!
貝拉克教授穿著防護服做了一天的手術,全身已經被汗水浸透。聽到瓊斯的話,他全身瞬間冷卻成冰,僵硬的手微微顫抖。
“然后呢?你沒查找真相?!”
“很遺憾,我沒有。我以為只是一個意外,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