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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9 “顯擺”

  懷揣著壓抑不住的喜悅,王青山渾身輕了幾兩,整個人都回到四十多歲的狀態,健步如飛進入區三院。

  “掃碼。”穿著一身防護服的護士在門口攔住他。

  王青山厭惡的瞪了一眼這些把守測溫的醫生護士,尤其厭惡那個健康碼。

  這都什么和什么!

  “我不會用手機!”王青山斜眼鄙夷的看著一身白色防護服的護士,蠻橫說道。

  “我幫您注冊一個。”護士習慣性的回答道,并沒因為王青山的態度而生氣。

  3月27日開始天河市內各小區在有序解除封印,人們從家里走出來,漸漸恢復生活、習慣掃碼以及其他具體措施。

  經過疫情洗禮的城市似乎和從前不一樣,但天河的人們在努力、積極適應著。

  很多老年人都不會注冊掃碼,不過一般街道、居委會都幫著注冊、教他們使用。

  很少有人能沒有二維碼一路來到醫院。

  但總是有個別例外的情況,畢竟是千萬人口的大城市。

  王青山嫌棄的看了一眼穿著防護服、戴乳膠手套的護士,仿佛她身上沾滿了病毒一樣。

  “我是帝都來支援的醫生。”王青山冷冷說道。

  “那也得掃碼。”護士堅持著。

  “……”王青山出離憤怒。

  怎么和帝都小區的居委會大媽一樣!

  局面僵持。

  臨床一線工作的醫生、護士不管是誰,只要不掃碼就不讓進。

  這段時間整個天河市吃了大苦,不說在一線工作的人,在家隔離、一步都不允許離開的普通市民也承受了巨大的煎熬。

  所有人都抱著不能吃二遍苦的念頭,肯定不能允許一個“不安定因素”在醫院里亂跑。

  王青山給工作人員打了一個電話,等他趕過來,問明情況。

  工作人員哭笑不得。

  這都什么跟什么,不就是掃個碼么,怎么弄的這么麻煩。

  接觸了一段時間后,工作人員也對王青山頗有腹誹。

  但因為王青山是來自帝都“支援”天河市的主任,他一個普通工作人員不好說什么,只能忍耐。

  如今又鬧出來不愿意掃碼的事兒。

  “王主任,這樣,您要是沒有二維碼我幫您注冊一個。”工作人員還是盡量很和藹的說道。

  一邊說,他一邊按了一下手消,當著王青山的面給自己的手消毒。

  接過手機,工作人員發現王青山有健康碼。

  他默不作聲,掃碼后給護士看了一眼,自己也掃了一下,這才帶著王青山進入住院部。

  王青山一路嘮叨,工作人員只能當作沒聽見,默默的賠笑。

  “歐美也沒見這么麻煩,整出個狗屁的健康碼,也不知道是誰的關系,隱私泄漏了怎么辦?”王青山不高興的罵道。

  “是是是,王主任您說得對。”工作人員敷衍著。

  “屁用沒有,都特么是形式。”

  “王主任,您今天來手術室看看?”

  “我是來支援的,雖然心胸外科的患者基本沒有,但總是應該去一線看一眼。”

  要是一般情況,王青山肯定懶得和一個小工作人員解釋這些。但今天他心里面高興,所以話比較多。

  “您水平高,去幫我們掌一眼。”工作人員光揀好聽的說。

  他心里清楚,協和、同濟的普通病房也都隨著新型肺炎病毒的減少迅速開放。畢竟是千萬級人口的大城市,患病的人不少,正常醫療秩序必須得到保障。

  帝都支援的主任不去協和同濟,來東湖區三醫院……工作人員不愿意再想下去,他生怕自己想的多了忍不住心里的煩躁,懟王青山幾句。

  一路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聊,兩人來到手術室。

  換衣服,王青山問道,“小周,你知道美國派了9萬多醫生護士支援紐約的事情么?”

  “啊?那么多?”工作人員怔了一下。

  9萬多人?

  全國派來支援天河市、支援湖北省的醫生護士也就4萬多人,美國真是皮厚血長,不光醫療器械多,醫護人員……竟然出手就是9萬。

  人家的醫生可真多!工作人員心里想到。

  見工作人員不出聲了,王青山心中得意,他撇嘴說道,“充滿愛和勇氣!這才是醫護人員的使命。”

  “呃……咱們做的也不錯。”

  “都是指派,有幾個人愿意來的。”王青山瞥了工作人員一眼,鄙夷的說道,“人家美國的醫生護士去紐約前都簽了協議書,一旦感染新型肺炎病毒,直接放棄搶救,不和紐約市民搶醫療資源。”

  “……”工作人員一下子怔住了。

  剛剛親身經歷了天河市的暫停,每一天都如同過刀山一般,他很清楚壓抑的狀態以及抗疫的難度。

  美國的醫生護士都這么有覺悟?上前線之前還要簽字,放棄搶救?

  這么高尚啊!

  不對!工作人員轉念一想,發現了王青山口述的事情里不對的地方。

  他們是一群傻逼么?醫生護士感染了新型肺炎病毒之后……好像也算是患者。

  這里面的邏輯并不順。

  “看看人家,什么才是救死扶傷!”王青山稱贊道,“紐約的呼吸機和ecmo不夠,醫生護士主動放棄得到救治的機會,夠你們學習一輩子的。”

  工作人員心里不舒服,對王青山捧一個、踩一個的態度特別鄙夷。

  你夸就夸,踩來天河市支援的、來自全國的醫生護士干什么玩意。

  工作人員心里特別不高興,又不能懟王青山,畢竟他也是來“支援”的醫護人員其中之一。

  雖然來的特別晚,還不去協和、同濟,留在區三院也基本不干什么。

  “九萬多人,誰說只有咱們一方有難八方支援!誰說只有……”

  王青山一邊換衣服一邊嘮叨著,跟說單口相聲一樣。

  “九萬多?我的天!是你變出來的么?你是在說醫生護士,還是再說田納西野地里的老鼠。”貝拉克教授的聲音傳來。

  王青山怔了一下。

  “貝拉克教授,下手術了?”王青山見貝拉克教授從半污染區換了衣服走進來,馬上站起,臉上笑開了一朵菊花。

  “你聽誰說的,九萬多人?哪來的這么多瘋子?”貝拉克教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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