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那個肥豬的身體，我不喜歡。”科技執政官苦笑著。
“這個地方不太適合說話，我們還是換個地方，你的家里應該不錯。”李林說著。
“好吧，”科技執政官點了一下墻壁，作為非人類生物，他不需要回答審查問題，只要驗證自己記憶體沒有問題就可以了。
墻壁上伸出兩個小型飛行器，兩人坐上后，很快就離開這處基地深處的軍事指揮室。
“你家里的布置還算不錯，看來你挺喜歡人類的文化，”李林這是第一次看到有自我意識的高級智能，這讓他有些好奇，天眼擁有那么強大的功能，一樣因為某些限制不具有主動意識，只能是執行既定策略來實現既定目的，不會因為它自己的欲望，而主動去制定策略而實現它的欲望。
這里的房間很大，至少也要有幾百個平方，有很多藝術品，不少還是千年前的作品，一些西方抽象畫，東方山水畫等，布置得頗為雅致。
“相對于簡單的機器人世界，復雜的人類世界更讓我向往。”科技執政官坐在對面沙發上，說著。
“是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是如何產生自己意識的？”李林一邊問著，一邊讓天眼對他進行全面掃描，既然對方有記憶體的存在，那么就不是普通人類，雖然無法意識降臨占據，但是卻可以通過精神力手段去更改他的內部程序。
“這個問題，我早已經回答過當初審查我的公民資格委員會，告訴你也沒什么。我是在上次蟲族進攻這處基地的，由當時的智能系統“搖籃”進化而成的，具體原因我也不清楚，我記得當時是羅拉特艦長居然不顧我的阻止，敢親身進入一艘戰艦中，而且把我與那艘戰艦的智能系統直接相連，調集了我的大部分運算資源，去獨自進攻蟲族的運輸母蟲”科技執政官臉上掛上一絲回憶。
“怎么，親身指揮一座戰艦這種普通事情，就讓你感到很吃驚？”李林敏銳地抓住了對方敘說的重點，現實世界上人工智能沒有這么高，所有軍事武器都要用人來操作。
“那是當然，這可是有超過百分之九十的危險死亡的，居然還有人敢不使用遠程遙控指揮，不過艦長親身上艦，確實大大激勵士氣，所有士兵操控的遠程戰斗兵器，竟然戰斗力再次上升百分之三十，抵抗住了蟲族的猛攻。”科技執政官一臉欽佩地說著。
“當然，我知道，古地球時代，經常有敢死隊出現，一場戰斗死上幾千幾萬人都很平常。和平時期也有很多人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每年單是自殺的就要用萬作單位來計算；但銀河系人類截然不同，現在民眾壽命極長，本身肉體由于基因優化和生活質量提高，就可以達到二百歲左右，只要大腦活性不喪失，還可以隨時更換肉體進行延長壽命。無論精神享受還是物質享受，都是極大豐富。如果沒有外部其他銀河系文明勢力的威脅，以及人的最大壽命也在五百年左右這兩件始終沒有解決的問題，現在的銀河系人類幾乎可以說是住在烏托邦了。因此軍人作為生命危險較高的一個職業，為了避免傷亡，通常都是盡量使用遠程遙控戰斗兵器，而近戰攻擊占領據點則全靠智能機器人部隊，極少有人操作這些武器親自上陣”科技執政官并不隱瞞這些情況，這些常識，對方隨便一查就可以知道。
“那么說，為了你自己的寶貴生命，你會告訴我如何進入那個軍事指揮室的？”李林很容易就聽出了對方的弦外之音，生命是如此寶貴，他無法理解人類中竟然有人可以隨意拋棄自己性命，所以為了繼續生存下去，他會做出任何事情。
“當然，那個羅拉特艦長就是個瘋子，他可能不顧及他的生命，但我可不會和他一樣，只要能保住我的意識存在，讓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我希望我們之間的交易不要留下任何證據，我還希望繼續在人類社會中生存下去，否則我只有變成一個芯片繼續存在了。”科技執政官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絲毫羞愧的表情。
“當然，這個房間里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不會傳出去，唯一的問題就是之前那間軍事指揮室，我無法控制里面的人向外發出信息。”李林沒有隱瞞這點，作為一個有自我意識的高級智能，科技執政官自己也能看出這點。
“這點沒有關系，現在的法律，只要他沒有直接記錄下我和你的交易現場，法官們不會單憑他之前看到的情形就給我定罪的。”科技執政官顯然很了解這里的人類社會，嘴里說著。
“那就沒有問題，你可以說出你所知道的一切，作為交換，我會保證你的生命安全。”李林點點頭，他已經命令天眼將可能監視這座房間的所有智能系統全部切斷。
“這間軍事指揮室，其外層墻體表面是采用了強互作用力材料構建而成的。這種材料是利用強互作用力制造出來的，維持原子核穩定的核力就是一種強互作用力，人類通過某種技術將這種核力從原子核內部溢出，將原本排列松散的原子緊緊結合在一起，才得到這種極為堅固的材料。它的制造成本非常高昂，因此只有極少數重要地帶才能使用這種材料進行防衛。實際上這間指揮室也只有最表面的薄薄一層才是用這種材料制成的，否則不僅成本太高，而且整間指揮室也會因為質量過大，而不能擁有正常重力環境。其實，就我所知，人類其他類似使用這種材料制造的物品，也是如此，只有最表面的一層才使用這種材料。”科技執政官果然把這間指揮室的構成說了出來。
“那制造這種材料的技術，你是否知道？”李林在腦海中讓天眼回放對那扇門的掃描圖像，發現利用精神力查看的確它們只是一些排列極為緊密，絲毫沒有空隙的原子陣列，說明科技執政官此時說得不錯，沒有故意錯誤誘導自己。
“我只是了解原理，就好像古代地球人很多都知道原子彈是怎么回事，但是如何造出來，這些細節，就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科技執政官說著。
（原來是這樣，等等，既然他們只是將原子緊密排列而已，我現在的精神力品質已經可以操作到原子級別，為什么還是不能將這些組成強互作用力材料的原子改變成其他元素，比如水）李林聽著科技執政官說著，對于自己擁有的精神力改變物質這一根本規則，突然有了新的認識。
（第一次意識探查現實世界的時候，的確是看不到原子核內部。但是既然當時精神力能夠做到將石頭化成黃金，肯定是改變了組成石頭元素的原子核內部結構，讓它變成了金元素，因為不同元素的區別，就在于它們原子核內部擁有質子的多少。這就構成一個矛盾。既然看不到原子核的內部，為什么精神力還能夠操縱原子核內部質子數量的改變，來實現不同元素之間的轉化）
李林將心中的疑惑直接告訴天眼，后者很快在他腦海中給出答案。
“根據當前最新資料分析，結合您現在遇到的這種新型材料得知，您使用的精神力起作用時將會受到一種來自物質原子本身的阻力，組成原子排布越密集，這種阻力越大，所需精神力品質也就越高，消耗的數量也會越多，改變不同物質需要消耗的精神力數量并不是常數。這種強互作用力材料，表面原子排列過于密集，產生的阻力會非常大，憑借您現在的精神力品質，也無法對它作出改變。普通元素原子間排列非常松散，這種阻力就比較小，就算無法掃描到內部結構，在精神力產生的場效應下，也可以進行強行改變，就好比磁鐵隔著紙吸引鐵砂重新排列一樣。”
李林讀完天眼給出的答案后，若有所思，通過這些實際操作遇到的問題，他這才對精神力改變物質這一看似明白直接的根本規則有了更多認識，逐漸接觸到其具體細節，開始了解其究竟是如何工作的，而不僅僅是以往那種，心念一動，就將某種物品改變成自己想要的。
（這種來自原子層面的阻力，簡直就像是筷子一樣，單個的很容易折斷，如果聚集在一塊，那么就要好幾倍的力氣才能做到。排列松散的原子，很容易被我現在的精神力改變，但是如果它們集合到一起，所產生的合力就不是現在精神力所能改變的）李林想到一個形象的理解，對這一根本規則有了更深層認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