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是得了寶貝之后,心情十分興奮激動,光顧自己欣賞了,忘記叫大家了。”王觀不好意思道,甚至于,如果不是被俞飛白撞破了,出于財不露白的心理,說不定他干脆秘而不宣了。
“哈哈……”
眾人善意笑了,也都理解王觀的心情。
畢竟,大家初次看見這件紫檀陰沉木珠的異相之時,就算旁邊有人,也忍不住沉醉其中。更加不用說,獨自一人的時候,肯定是癡迷不醒,不能自拔了。
一會兒之后,王觀虛心請教道:“錢老,你能看出,這珠子大概是什么年代的嗎?”
“很難。”
錢老沉吟了下,搖了搖頭,苦笑道:“珠子本身的材料,就是在地下埋了幾千幾萬年的陰沉木,就算是用科學儀器,最多是能夠鑒定材料的年份。至于是什么時候,用陰沉木琢磨成珠子,微刻上圖案,那就難以鑒定出來了。”
“唯一能夠肯定的是,珠子成型的時間,必然是在春秋戰國以后。”
眾人輕輕點頭,聽起來這好像是廢話。不過,這也是鑒定的證據之一。畢竟,總是先有老子西游的事跡傳說,才會有人在珠子上刻畫這樣的圖形畫像。
但是,現在有很多制作贗品文物的人不懂,一點也不尊重歷史,隨意按照自己的臆想,在文物上添加不存在那個歷史階段的東西。
然而,讓人無奈的是,再假的東西,也往往賣得出去。
“春秋戰國至今,已經有兩千多年了。你們可以想象,在這兩千年來的某個時期,一個技藝精湛的工匠大師,可能是技術的積累,也有可能是靈光一閃。他或許不懂什么是物理、浮力、折射,但是并不妨礙他利用這些原理,制作出這枚震古爍今的紫檀陰沉木,老子西出函谷關,紫氣東來珠……”
錢老的語氣之中,有驚嘆,也有贊賞,不過更多的卻是痛惜、遺憾。
大家多多少少也有些明白他的心情,中國具有幾千年的歷史,盡管文化上沒有出現斷層,一直得以延續至今,這是大家都非常驕傲的事情。
但是,中國幾千年來,朝代更迭,戰亂頻繁,真正的和平時間極少,反而經常處于動蕩不安的年代。一但戰火紛飛,就意味著破家人亡,妻離子散。
甚至,幾次的異族入主中原,在野蠻文明的殘暴壓迫下,不僅中原的文化遭受了嚴重的破壞,那些本來就不受到重視的技術工藝,自然而然的失傳了。
所以,現在我們看到古代的東西,總是有很多不解之迷。今天的人,很難想象,以古代的技術條件,他們是怎么把這樣精美絕倫,不可思議的珍寶制作出來的。
想到這里,眾人再次打量紫檀陰沉木珠,這件寶貝,就是在歷史長河中,被掩埋的一項智慧成果。
沉默良久之后,方明升忽然開口道:“王觀小兄弟,這件寶貝……”
“方老板。”
一瞬間,王觀就明白,方明升想說什么了,立即微笑打斷道:“你應該明白,這樣的東西,我是不可能轉讓的。”
“唉。”
方明升嘆氣,依然不死心道:“王觀,你再考慮一下,我可以出……”
“咳,明升。”
這時,錢老開口了,搖頭道:“我的話可能有些玄,不過我覺得,寶物也是有靈性的,想要擁有,也需要一定的機緣。”
“錢老。”方明升皺眉,有些無奈。不過,他也知道,老一輩人,比較信這個,也不好駁錢老的面子,只能沉默不語。但是從他的表情神色來看,卻是沒有放棄的意思。
錢老擺了擺手,告誡道:“王觀,這件東西確實是比一般的國寶還要珍貴,你可要仔細的保管。這可是我們古人智慧的結晶,不容有失。”
“嗯,錢老放心,回頭我就存進銀行保險庫里。”王觀鄭重說道。
“這也太浪費了吧。”俞飛白叫道:“不如借給我,讓我觀賞兩三個月。”
“飛白,你不要亂說。”
高德全的表情有幾分嚴肅,認真建議道:“王觀,存里銀行庫里,的確有些埋沒寶珠了。如果你信得過錢老的話,不如交給他暫時管存。期間,錢老可以請一些專業人士,研究珠子的全部秘密。我覺得,這珠子不僅是普通的紫檀陰沉木,似乎在埋藏在地層的幾千幾萬年中,也融合了一些特殊物質,所以才能夠在水中折射出紫氣光芒來。”
在高德全建議的時候,錢老沉默不語,不過從眉目神情的反應來看,他也是十分意動的。只不過,感覺和王觀的關系,并不是非常親密,才不好意思開口罷了。
“這沒有問題。”
王觀的回答也十分干脆,接觸了幾次,讓他十分相信錢老的人品。而且,他一直想還錢老的人情,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怎么可能錯過。
“好,王觀,謝謝你的信任。”這時,錢老有些激動道:“我可以保證,在研究的時候,絕對不會讓人損傷珠子的一分一毫。”
“沒事。”
連重寶都托付出去了,在其他方面王觀自然不會小氣,索性笑道:“只要不破壞了珠子在水中的異相,稍微刮些粉末研究也是可以的。”
“這可不行,珠上的紋理十分緊密,就好像是精密的儀器,稍微動一點,就有可以破壞了整體全貌。那可是我們民族的瑰寶,不能有絲毫的閃失,再怎么精心呵護也不過分。”
錢老搖頭反駁起來,然后叫人準備管保紫檀陰沉木珠的協議書。王觀自然連忙搖頭拒絕,既然相信錢老,就不必要什么白紙黑字的書面協議了。
然而,錢老的性格,也有較真的一面,無論王觀怎樣勸說,也要親筆書寫保管協議書,認真的簽上大名,并蓋了自己的私人印章。
王觀無奈,接了協議書,又在廳中,欣賞了半天紫檀陰沉木珠的奇妙現象之后,才與高德全、俞飛白離開。
出了方明升的別墅,才上轎車,王觀就誠懇道:“德叔,謝謝了。”
“莫名其妙的,謝什么呀。”高德全微笑道,目光卻充滿了贊賞,對于王觀能夠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感到非常的高興。
“你們在說什么?”俞飛白迷惑不解。
王觀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輕聲嘆道:“寶物動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