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草千字文那是智永和尚的傳世代表之作,也是我國書法史上留傳的千古名跡。話說當年智永和尚為了弘揚佛法,曾經寫了千字文八百余本散于世間,江東諸寺各給一本。
不過很可惜,由于年代久遠,加上保管不當的原因,大部分的草書千字文已經失傳了口到了北宋年間,宮廷內府只收集了剩下的七八本而已。
可能是覺得真跡保管不易,宋徽宗這個最喜愛舞文弄墨的皇帝,干脆自己書寫了一幅,然后這個版本的草書千字文就成為了中華十大傳世名帖之一。
當然,除了兩個比較著名人物的草書千字文之外,還有許多名家的作品。遠的就不提了,近的就有七十年代中期,啟功先生花了七天時間創作的真草千字文。
另外還有種種版本的草書千字文也不必多提,反正這幅作品能讓陶老這么的珍惜收藏,想必肯定不是普通的佚名作品,多半是出于名家之手。
此時,王觀仔細觀賞作品,只見字卷上的文字比較淡雅清奇,不像某些草書作品非要把紙頁弄得墨色淋漓不可,仿佛不這樣做就不能突顯出草書顛狂潦倒之意。
反正這幅草書給人的印象就是草是草了,但是文字瀟灑脫俗、簡潔質樸,自有一番獨特的美感,充滿了小清新的氣息。
乍看之下,王觀連筆款都沒有留意,就直接半斷道:“于右任標準草書。”
辜書還有標準,是不是覺得有些可笑?
然而,這卻是事實。實際上自從草書誕生之日起,確實沒有什么標準可言,大家自己寫自己的,顛也好,狂也好,亂更好,含糊不清更沒有關系,反正只要你寫的字,符合大家的審美觀,那就是好作品。
不過,到了民國年間,當時的大書法家于右任先生覺得漢字太難認太難寫,為了求制作之便利,盡文化之功能,節省全體國民之時間,發揮全族傳統之利器,于是取百家草書之長,創立標準草書。
所以經過了多年的研究,于右任先生吸收了歷代書法大家所長,歸納出來的有條不紊、易識、易寫、準確、美麗的草法,最終創造出了標準草書。
書成之后立即引起轟動,成了初學草書者最喜臨摹的入門課本,是學草書的最佳途徑。也成為草書發展史上的新高峰,更是中冇國書法藝術發展史上新的里程碑。也就是這個原因,于右任先生也有了當代草圣的美譽。
由于標準草書的字體比較規范,王觀自然很容易就辨識出來了。
當然,雖說是標準草書,但是是誰的作品,那也要需要仔細鑒別。畢竟于右任先生二九年就開始研究歷代草書,三二年創辦草書月刊,再標準草書問世,距今已經過去半個多世紀。這段時間,有人按照標準草書來創作書法作品,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與此同時,陶老笑問道:“小伙子,這幅字帖怎么樣?”
“好!”
王觀首先予以肯定,一幅書法作品,其實也與圖畫差不多,不僅是要觀看每個字的細節,更要注意整個布局。唯有整幅作品的字體疏密有致,筆墨濃淡自然,這才會給人一種美感,才能夠稱得上是佳作。
顯然眼前這幅字卷已經達到了這個標準,另外就是要看筆款、鈴印了。如果是名人作品,那么價格肯定很高,要是作者名聲不顯,那么價格自然低很多。
沒有辦法,這是行情,也是市場的規律。其實名人作品,說白了也是一種品牌,人家買的就是品牌,覺得有質量保證,更能升值,價錢肯定不斷攀升。
扯遠了,言歸正傳。這個時候,王觀才向左下方的筆款看去,只見那里有右任兩字款,以及一枚紅泥白文印章。
“果然不出所料…
見此情形,王觀也沒有多少意外。畢竟一開始的時候,他就有這樣的想法了。如果不是名家名作,恐怕陶老也不會那么重視珍惜。
“你怎么看?”陶老又繼續問道:“有人說這是臨摹之作,因為這些字體與標準草書有些細微的差異。”
“這是髯翁真跡。”王觀肯定道,于右任先生最特立獨行的地方,就是留了一把大胡子,所以才有髯翁的別號。
“當然,有差異也十分正常。”
王觀微笑解釋起來:“畢竟當年于右任先生集古今草書的章法,一點一點摸索練習,才創造出了標準草書。那是一個不斷積累,不斷變更的過程,期間也是幾經易稿,最終才確定了下來,成為我們現在所看見的標準草書。這篇字帖顯然是這個過程中的作品。”
“哈哈,說得太對了。”陶老深以為然。王觀笑了笑,又沉吟道:“另外,這篇千字文字帖,應該是右老的練筆之作。”
“怎么說?”陶老眼睛一亮。
“于右任先生的書法雄豪婉麗,沖淡清奇。特別是到了晚年,他的草書更進入到出神入化的境界,真是字字奇險,絕無雷同。”王觀慢慢評點起來:“在他的筆下,將草書熔章草,今草、狂草于一爐,時呈平穩拖長之形,時而作險絕之勢,給人以儀態萬方之感。”
“不過,這篇字卷顯然不是晚年精心創作的作品,因為有些字體太過規矩了。”
王觀笑著說道:“有時候世事就是這樣奇妙,按理來說字體規矩,那么應該是用心創作才對。可是事實卻恰好相反,對于草書來說,隨意性極大,才符合草書的審美標準,所以越是規矩反而說明你沒有用心創作。”
“另外,大家需要知道,右老早年學趙孟煩,后改攻北碑,精研六朝碑版。再在此基礎上將篆、隸、草法入行楷,獨辟蹊徑。一直到了中年才開始變法,專攻草書,參以魏碑筆意,自成一家。”王觀解釋道:“也就是說,在草書沒有大成之前,右老寫的是很規矩的行楷。”
“可是在這篇草書作品的字體上,居然出現了行楷的痕跡,那足夠說明這幅作品只是右老隨手練筆的作品。或許是在寫完之后,不知道被他哪位朋友看見了,硬是搶了過去,讓右老添補筆款和印章,才有了這幅字卷。”
王觀若有所思,做了大膽的猜測。
“后生可畏啊。”一時之間,陶老忍不住庶嘆起來:“幸虧當初發現這幅字卷的時候你沒在旁邊,不然我肯定搶不過你。”
“陶老過獎了。”王觀謙遜擺手道:“我這純粹屬于馬后炮,在確定真跡的情況下,再做個逆向反推而已。”
“哪有這么簡單。”陶老搖頭道:“草書本來就沒有幾個人懂得欣賞,更加不用說能在草書之中看出行楷的痕跡了。小玉早些年也隨我學了幾年字畫,你現在讓她來鑒賞試試,估計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老師,不待這么打擊人的。”
與此同時,喬玉抱怨起來,然后撇嘴道:“我還是可以了,至少知道章草、今草、狂草與標準草書之的區別,總要比某些人強吧。”
說到某些人的時候,喬玉有意無意瞄了韓朗一眼,自然讓大家清楚她是在說誰。
對此,如果韓朗是本書主角,在這種時候,肯定會小宇宙大爆發,做出冇一些讓在場眾人舌目相看的事情來。不過非常可惜,主角不是他,所以他感覺很憋悶,恨不能大聲吼叫一下,以便宣泄心中的不快。
韓朗自然有理由不憤,如果話題是在聊金融、股票、四,甚至房地產也行,他可以滔滔不絕談上三五個小時不間斷,現在卻偏偏談什么字畫,分明是故意欺負人嘛。
要知道術業有專攻,幾個人在聊一些他根本不了解的事情,除了保持沉默以外,他還能做什么?
當然,為了保持良好的風度,就算一肚子的悶氣,韓朗決然不會表現出來,臉上甚至還掛著和煦的笑容,仿佛不知道喬玉在暗諷自己。
隨即,韓朗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拿出來一看,然后朝眾人示意一下,站了起來走開幾步接聽。稍微聊了幾句,他就掛了手機,一臉歉意笑容:“不好意思,忽然有點急事……”
未等他把話說完,喬玉果斷道:“行,你先走吧,不送了。”
“那我就辭別了。”韓朗尷尬一笑,快步離開了這里,等到出了套房把門關上的一瞬間,他的心里不可避免產生挫敗感。不是他不努力,而是人家根本沒給他機會,讓他怎么辦?
然而,韓朗失落的心情沒人知道,反正在他離開的剎那,喬玉就蹦跳了起來,直接歡呼雀躍道:“太好了,討厭的家伙終于走了。”
“別高興太早,人家只是有事先去處理,或者是找個借口出門而已,可不是離開晉陽。”貝葉好心提醒道:“說不定現在就是在返回你家的途中。”
“本姑娘態度這么明顯了,他如果還有點、自尊心,應該知道知難而退了。”喬玉哼聲道:“要是這樣都不走,反而讓我更加瞧不起他。”
“小喬。”
此時,陶老說了句公道話:“其實這人感覺也挺不錯的,至少能夠沉得住氣,為什么不給他一個機會呢?”
“我討厭別人給我安排,喜歡自己找,他正好撞槍口上了,再是優秀我也不喜歡……”喬玉說道,很純粹直接的理由,也是她的性格。()本文字由提供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