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在修習武技這方面,葉樂確實是很有天賦。
《凌云身法》這種在一萬年后被列為當時最為頂級的輕身功法,葉樂只用了一個晚上就已融會貫通,并且使得像模像樣。在密林之中或上或下,或跑或跳,左右前后飄乎不定,但卻不會碰到一片枝葉。
葉樂在樹林里練習身法練得不亦樂乎,而葉歡在旁邊看著卻是嫉妒眼紅不已。
“還有沒有天理了?記憶中的那位醫圣前輩,那么高的資質那么聰明的腦袋,在修習這部《凌云身法》時還前前后后的用了整整三個月的功夫才能將之熟練運用,而葉樂這丫頭呢,卻只用了一個晚上!”
“還有,便是我自己在修習這套身法之初,憑借著印在腦子里的那些記憶經驗,也是苦練了整整一個月啊!同樣的一部輕身功法,熟悉的一個月,與陌生的一個晚上,還有沒有天理了?”
葉歡被打擊得神經有點麻木,待葉樂歡快地在密林里跑了十幾圈后,這才招手讓她停下。
“大哥,實在是太好玩了!你看,左、右、左右、左右左、右右左!”葉樂一臉興奮地踩著凌云步法跑到葉歡的身邊,抱著葉歡的胳膊歡聲叫道:“走嘛大哥,咱們一起去玩兒!”
“不急,以后有的是機會。”看到葉樂意猶未盡的樣子,還真拿這種頂級的輕身功法當成好玩的游戲了,葉歡的嘴角抽了抽,抬手輕拍了拍葉樂的腦袋,拉著她的小手到旁邊的裸巖上坐下。
“你現在病體初愈,而且也憑空多了一身不差的修為,放在外面多少也算得上是一個小高手了,”葉歡定看著葉樂,聲音有些低沉地溫聲道:“所以,有些事情也是時候讓你知道了。”
見葉歡說得這般鄭重,葉樂多少有些緊張地攥緊葉歡的胳膊,脆聲道:“什么事呀,哥?”
“關于爹娘生前的事情。”葉歡的聲音有些低沉,抬手為葉樂輕捋了下額前散亂的發跡:“爹娘走的時候你才兩歲,什么都還不記得。以前你有病在身,所以也就沒跟你多說。”
“現在你的病好了,身子也壯實了,也是時候讓你知道一些關于爹娘的事情了。”
“我聽著呢哥,你說!”葉樂輕輕地往葉歡的懷里依了依,靜心聆聽。
“爹不是葉家寨的人你知道吧?”
“嗯,聽九叔說過。”葉樂輕點了點頭,道:“咱們隨的是母姓,爹是十幾年前入贅到咱們寨子里的外來客。”
“知道爹姓什么是從哪里來嗎?”葉歡接著問。
葉樂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九叔沒說。”
“姓謝!叫謝世豪!”葉歡確聲道:“九叔沒說那是因為就是九叔也不太清楚,咱爹姓謝,當初是從帝都青帝城避難過來的。為了怕仇家知道并尋上門來,所以爹他一直隱姓埋名地在咱們寨子里生活了十幾年,娶了娘,有了咱們兄妹。”
“而爹娘之所以早亡,小妹你之所以生來就半身經脈不全,連著受了七年之久的病痛折磨,”葉歡道:“就是因為在娘懷你的那一年,爹的行蹤被仇家的一個探子發現,雖然爹最后拼著重傷成功地將那個探子滅口毀了蹤跡,不過娘親還是被那個探子的掌風刮到傷了內腑,后來生你之時引動舊傷出血過多落下了病根,在你兩歲的時候便辭世歸去了。”
“而爹,本就重傷未愈,再加上因為娘親的去逝自責不已,傷心欲絕,在娘親走之后的不到半年,就也隨著娘親而去了。而爹的身世背景,也就是爹在臨終之前說給我聽的。”
“哥!”葉樂眼中蘊淚,緊緊地抱住葉歡,這是她第一次從大哥的嘴里聽到爹娘的事情,沒想到竟是這般地慘烈。
“知道爹娘臨終前最大的心愿是什么嗎?”伸開胳膊將小丫頭攬在懷里,葉歡輕聲說道:“他們都希望你的病能夠早日康復,日后能夠像其他女孩子一樣,能夠長大成人,能夠成婚生子,能夠健康快樂地活下去。”
“還有一個就是,爹娘希望有一天咱們能夠認祖歸宗,返回青帝城老家,在那里,咱們還有親人存世。”
“親人?”葉樂一臉希翼地抬起頭來看著葉歡:“真的嗎大哥?這個世上咱們還有其他親人嗎?”
“有,”葉歡輕聲回道:“咱們還有一個親爺爺,一個親叔叔,可能還有幾個堂兄弟堂姐妹,以及有一幫子同姓的族人。只是當年因為爹得罪了一個謝家惹不起的家族少爺,不得不脫離家族,逃避到了這大青山里。咱們日后若是到了帝都,也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認下咱們。”
“我有大哥一個親人就夠了,才不在乎他們承認不承認!”葉樂收起之前的希翼與渴望,緊抱著葉歡道。
“呵呵,”葉歡輕笑了笑:“這畢竟是爹娘的遺愿,無論如何咱們都要去嘗試一下,若是他們實在薄情寡意怕惹麻煩不愿意認下咱們,咱們再回來也是一樣。”
“嗯!”葉樂用力地點了點頭。
還有一點葉歡沒有說講出來,那就是爹娘的大仇,終究還是要報的。不管那個什么家族少爺有多不好惹,血績終究需要血來償,葉歡之所以沒說,只是不想給小妹太多的壓力,身為爹娘的長子,報仇的事情有他一個人來承擔也就夠了。
“這一次趕去帝都,一是為了認祖歸宗完成爹娘臨終遺愿,二則是為了打探清楚仇人的身份背景,不管對方有多大的勢力,不管還要再等上多少年,反正爹娘的這個仇,是一定要報的!”
葉歡定下決心,抬手拍了拍葉樂的肩膀,道:“準備一下,一會兒咱們就回去收拾東西,爭取午時前能夠搭上趕往帝都的商隊。”
“知道了哥,我這就去將小金帶上,咱們馬上回家!”葉樂應了一聲,轉身向他們昨晚休息的山洞處跑去。
小金豬還在洞口呼呼大睡,而葉歡昨天從明陽峰帶回的那個包裹已經被他扔到了炭火里面毀尸滅跡,沈洗鋒的那雙金絲手套被他貼身收在懷里,至于那兩柄長劍,因為都帶著云逸學院的標識不便失事,也都被葉歡給隨手埋到了山洞里面。
“好了,”收拾好之后,葉歡兄妹站在洞口,看著面前的山林阻隔,葉歡輕聲道:“一路施展凌云身法,看看咱們兄妹到底誰更快一些!”
“好啊好啊!”葉樂歡聲起哄,揚著小拳頭向葉歡示威道:“我一定不會輸給你的大哥,人家現在可是化液期的高手哦!很厲害的!”
“大話誰都會說,至于能不能贏還要試過了才知道!”葉歡歡笑著做了一個開始的手勢,瞬時之間,兄妹兩人一大一小兩道身影頓時變成了一算虛幻,真身離去好久,留在原地的殘影才開始漸漸消散。
齊頭并進,不分先后。葉歡仗著對凌云身法的熟悉,而葉樂則憑著本身修為的深厚,兩道身影似緩實速,似遠實近,來時用了近兩個時辰的路程,回去時不到一刻竟已到了寨門之前。
“我先到的!我贏了!我贏了!”及到寨門的時候葉樂先了葉歡一步,小丫頭高興地在原地歡呼起來。
小妹高興,葉歡的臉上也不禁掛起了笑意。不過很快,葉歡便斂去了臉上的笑意,目光盯著寨子里面,面色瞬時變得無比地陰沉。
一把將正要進寨的葉樂拉住,葉歡鄭聲吩咐道:“樂樂,寨子里的情況有些不對,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進寨子里去看看,稍后再回來找你!”
“可是,人家現在也是高手了,我也要去!”葉樂不滿地撅著小嘴兒,她不想什么事情都讓大哥去操心,她也想幫大哥的忙。
“乖,聽話,我去去就回!”沒有理會葉樂的要求,葉歡強拉著她在山寨外的低谷處藏好,飛身便躍向了寨子。
剛才的感覺沒錯!死了,全都死了!
葉歡挨家挨戶地拍門查看,三叔,六嬸,牛娃子,三老爺,所有在家的鄉親,不分老幼,沒有一個活口,全都是一擊斃命!
誰做的?到底是誰做的?!
看著往日和藹可親的鄉村全都遭了不測,葉歡心痛欲裂,細心地查探著每一位死者的傷勢,認真地判斷著每一戶死者的具體死亡時間,希望能由此查探出行兇者所遺留下來的蛛絲馬跡,日后好為鄉鄰報仇。
從村口的葉三叔家開始,一家一家地往里排,昨天下午酉時一刻一分三叔一家三口,酉時一刻二分二爺一家五口,酉時一刻三分四嬸一家三口,葉歡順著兇手行兇的時間與路線,一家家地搜尋走動,終于,在酉時一刻十分的時候,在寨子里面第十戶的葉春生家里發現了一絲異常。
春生哥家的柜子被人翻過,春生哥生前那件最華麗且只有逢年過節出遠門時才會穿出來的那件絲綢長衫,不見了。
“是葉槐!一定是葉槐那個畜生!”
葉歡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確定并肯定了兇手的身份。除了被他扒光了衣服在明陽峰裸奔的葉槐,還有誰會在殺人屠寨之余去有閑心扒尋一件衣服?除了葉槐這個從寨子里走出去的高手,還有誰會對春生哥的習慣這么清楚,知道春生哥會有那么一件全寨子最為華麗的絲制長衫?
“可是,昨天中午葉槐受了重傷,酉時一刻的時候他應該還呆在明陽峰上療傷不能移動才對,他到底是怎么下來的?又為何要喪心病狂地殺死整個寨子的鄉親?”
不過,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葉歡的心里都不是個滋味,“啪啪!”抬手直接扇了自己兩個嘴巴。
“早知如此,昨天在明陽峰時我就應該該心狠一些,直接將葉槐那個畜生手刃了才對!不然的話,寨子的鄉親也不會遭此一劫,上百條人命啊,就這么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