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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祖孫相認

  雖然很陌生,不過葉歡還是很快就從幾個人中認出了謝長天與謝世錦父子,在他們的身上,葉歡都看到了一絲先父謝世豪的影子,尤其是謝世錦,無論臉旁與身材,與臨逝前的謝世豪都有三四分的相似。

  同樣的魁梧高大,同樣的劍眉虎目英氣勃發。

  葉歡的眼睛一酸,眼淚不由自主地就從眼眶里滾落了下來。

  自父母過世之后,葉歡已有整整五年沒有再流過眼淚,哪怕世道再過艱辛,哪怕照顧小妹、進山狩獵再過勞累,他也都咬著牙挺了過來。

  但是現在,在看到與父親長相酷似的親人之后,什么上輩子的記憶,什么長生不死,全都被他給甩到了一邊,這一刻葉歡這一世十五歲的靈魂全部占據主導,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下淚來。

  “晚輩楚悅,見過幾位老祖!多謝幾位老祖救命之恩!”

  楚悅最先上前,依著功法氣息,躬身向楚狂人與楚狂風行禮道謝,至于葉歡還有柳三仙幾人,也都沒有落下,同樣拜身道謝。

  葉歡沒有說話,楚狂人與柳三仙幾人也沒有理會,只有楚狂風低頭看了楚悅一眼,甩手道:“行了,這沒你的事兒了,一邊呆著去吧!待今日之事結束,記得回祖宅尋我,老夫授你一些秘法,免得下次再出來丟咱們老楚家的臉!”

  “是,多謝老祖!”楚悅老臉臊紅,不過又滿懷激動地應了一聲,乖乖地撤到一旁不再多言,至于另一邊的戰場,也因為有楚任前的參與已經提前結束,再用不著他這個大統領去操心了。

  楚悅撤開,謝家的幾位長老與族長卻是不能隨之后避,謝長意幾人對視一眼,亦是學著楚悅的樣子,同時上前與幾人見禮道謝。

  “晚輩謝長意!”“晚輩謝長天!”“晚輩謝長春!”“晚輩謝長紅!”“晚輩謝世錦!”

  “謝過諸位前輩的援手之德!”

  言罷,幾人齊齊躬身行下大禮。不過在他們彎身低頭的瞬間,葉歡身形一動突然閃過一邊,而楚狂人、柳三仙等人自然也不好生受這一禮,亦是同時閃身隨在了葉歡身后。

  “前輩,你們這是?!”

  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眼前的這幾位前輩竟然會同時閃身避開謝家長老的這一禮,謝長意、謝長天幾人的神情錯愕,有些不知所以。

  而因為不及反應仍呆在原地的楚悅亦是一愣,不明白這是怎么個情況?好好的為什么要躲開?難道他們楚氏的先祖,竟還受不起謝長意他們這幾個小輩的一禮不成?

  不過很快,楚悅還有謝長意、謝長天幾人都將目光移向了幾人之中最為年輕的一個少年郎的身上。

  他們發現這次過來的諸位前輩,包括方才出手的煉神期強者以及殺完剩余全部清風門徒的入虛期前輩,竟然全都站在這個少年郎的身后,且隱有守護護衛之意。很顯然,這一行人當中,當是以這個少年郎為主。

  而且方才在避禮的時候,好像就是這個少年最先撤身躲開,其余諸人才隨后跟上的。

  “這個少年郎是誰?竟能讓如此多的前輩高手隨身護衛在側?”

  幾人帶著這樣的疑問,同時轉身測目向葉歡看來,也就在這時他們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起,這個少年郎的眼中竟然飽滿了淚水,正在一臉激動地看著他們謝氏一族的幾個族人。

  “不孝孫兒葉歡,叩見大爺爺、二爺爺、三爺爺、四姑婆!叩見家主二叔!”

  在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情況下,葉歡突然砰的一聲跪倒在地,沖著謝長意、謝長天、謝長春、謝長紅,以及謝家的現任家主謝世錦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驚得謝家幾人全都身子一咧,慌忙躲避,想要讓開這不明不白的一個大禮,不過這時他們才發現,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們的雙腿竟全都被某種力量給禁錮在了原地,不能動彈分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葉歡將這一禮切實落下。

  察覺到些許異常,楚狂人扭頭看了下柳三仙,不禁輕撇了撇嘴:這個癆病鬼,還是這么陰險,竟然搶到老子的前面去了,真是過份的欠揍!哪天得空,定要好好修理修理他!

  “他叫我二叔!”謝世錦最先反應過來,突然扭頭激動地狂聲向謝長天謝長意吼道:“爹,大長老,你們聽到了嗎,你們聽到了嗎?他方才叫的是二叔!是二叔啊!”

  謝世錦雖然在家排行第二,但是在整個家族當中,在他們這一代族人里面他去是排在第七位,一般族中的后輩見了他要么叫家主,要么就親近些叫上一聲七叔或是七伯,但是叫二叔的,卻是從來都沒有一個。

  “你們再看他的長像,有沒有覺得他像誰,有沒有!有沒有!”謝世錦的一雙虎目當中也蘊出了兩行清淚,抬手指著葉歡,肩膀有些微顫。

  “十九年了!整整有十九年沒有再得過他的任何一絲訊息,沒想到現在他竟然給我,給爹,給整個謝氏家族帶來了這么大的一個驚喜!”

  謝世錦激動得想要仰天長嘯,想要開懷痛哭,想要一股腦兒地將心中這近二十年的思念與擔心全都宣泄出來。

  “這么說…,這么說…你是世豪那孩子的血脈了?”謝長天擅抖著雙手,仔細地打上下打量著仍跪在地上未起的葉歡,聲音多少有些哽咽。

  見葉歡沒有否認,老爺子心中又是一顫,發現腳下的禁錮已消,忙著上前將葉歡扶起,顫聲道:“來,快起來,快讓爺爺看看,好好地看看!”

  “像,真是像,跟世豪年輕時總得有六七分的相似,難怪方才一見到你,爺爺心中就覺著有些親切,可是卻怎么也記不起有你這么一個親人族人,鬧了半天…鬧了半天你竟是我謝長天的親孫子!”

  “天可憐見,天可憐見啊!十九年了,十九年了啊,我兒世豪終于有消息了!”謝長天面上老淚縱橫不止,拉著葉歡的雙手切聲問道:“你爹呢,孩子,快告訴爺爺,你爹他怎么不回來見我?”

  “我爹,我爹……”提起先父,葉歡的鼻頭又是一酸,眼淚再次止不住地洶涌流出,過了好半天才泣聲說道:“我爹早在五年前就已因傷病仙逝,臨走之前他交待讓我帶著小妹拿著這副玉鎖過來青帝城謝家認祖歸宗……”

  說著,葉歡從懷里小心珍惜地掏出一副晶瑩剔透做工精細古樸的玉鎖遞于謝長天。這是謝世豪在去逝時留給他們兄妹的唯一一件有些價值的遺物,也是證明他們兄妹是屬謝家血脈的唯一證物。

  “死了!竟然死了!我兒世豪竟然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狂喜之后又驚聞噩耗,謝長天有些不堪承受地顫身后退了兩步,在謝世錦的攙扶下才勉強站穩了身形。之后老爺子看到葉歡遞來的長命玉鎖,再也止不住心中的悲意,當著眾人的面,站在祖宅門前的大街之上,嚎啕大哭起來。

  沒有人去責備去笑話他,在場的除了謝世錦與葉歡之外,大多都已是年歲上百甚至是數百的“老人”,喪子之痛,他們大多也都有親身體會,自是明白那種血脈分離,陰陽永隔所帶來的悲痛。

  “行了,老二,”大長老謝長意輕身上前勸說道:“人死不能復生,再說世豪不是還有子嗣尋來嗎?游子遠歸,認祖尋祖,這是喜事,莫要引得孩子也跟著你傷心流淚。”

  “是啊二哥,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咱們當為眼前之人、眼前之事考慮思慮。”謝長紅也走上前來,輕聲勸道:“況且這里也不是說話之所,又有諸位前輩都在,咱們還是先回府里再行敘話吧。”

  “爺爺節哀!”葉歡這時也緩過勁兒來,以往的理智與心性又回復過來,他上前攙扶著謝長天,輕聲勸說道:“大爺爺還有姑婆說得不錯,現在還不是咱們悲傷哭泣的時候。”

  “前些天聽聞族人蒙難,孫兒這次回來,便特意請回了幾位前輩助陣,我來為幾位爺爺還有姑婆引見!”說著,葉歡拉著謝長天走至楚狂人一行的跟前,將楚狂人、楚狂風及柳三仙等幾人的身份一一詳述。

  什么絕世殺神楚狂人,什么柳家先祖柳三仙,什么楚家先祖楚狂風等等等等,一番介紹下來,謝長天頓時便止住了心中的悲意,聽聞著眼前幾位的名字與身份,腦海里面早已是翻江倒海,驚雷陣陣!

  楚姑婆還有馬婆且不去提,像是楚狂人、楚狂風與柳三仙三人,那可都是與他們謝氏先祖同一時代的古董級人物啊!他的這個小孫子到底是怎么跟這些千年老怪搭上關系并能請得動他們過來助陣的?

  謝長天謝長意全都是一臉地驚疑,不過禮數上卻是不敢怠慢,急忙著請一眾人等過府進屋敘話。

  至于青龍軍的大統領楚悅,原本也想跟去湊湊熱鬧,借機親近一下家族數百年前就已成為傳奇的幾位老祖,不過在楚狂風的雙眼一瞪,一句“留下防守!”的吩咐之后,不得不乖乖地守在謝氏祖宅的門外,不敢有半點懈怠。

  “謝氏一族,這就算是翻身了!”

  守在外面,楚悅無比羨慕地看著院子里能夠受到他們楚氏老祖這般禮遇這般親近的謝長意與謝長天這些謝家的主腦,在心里面輕聲這樣感嘆了一句。

  誰能想到,之前還勢弱不堪任誰都能隨便揉捏兩下的謝氏一族,在即將家破人亡,滿族皆滅的時刻,只因一個流落在外孫子的強勢回歸,轉瞬之間就來了個驚天大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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