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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態度轉變

  謝氏的祖宅雖不豪華,但是占地卻是相當地寬廣。

  整座宅院的布局,分前、中、后三個庭院,每個庭院又分左、中、右三個耳苑,其中,除了前院兒的正中大廳之外,其余的每個耳苑都被一個個獨立的小院兒隔開,每個小院兒都有至少三間廂房合圍。

  宅院里面,除了一些個別的景致、涼亭之外,若是將整座祖宅的每個小院兒每間廂房都住滿人,哪怕都是每人一間,細算下來,縱是住上三五百人都還富余。

  顯然,先祖謝萬生在創建這片基業的時候,必是想著有朝一日謝氏的族人能夠興旺發達,能夠將宅院中的所有房間都填充圓滿。

  事實上,在數百年之前,在謝萬生的修為即將突破至返神期,還沒有離開初云國去遠游的時候,謝氏家族的人口就已發展膨脹到了極致,一座祖宅都還顯不夠,最后不得不又在其他地方再次購置了幾處府宅。

  那個時候,當是謝氏一族最為輝煌的一段時間。

  只是好景不長,隨著謝萬生修為的突破,起了遠游之心離開青龍城之后,謝家就開始逐漸沒落,直到謝長天他們這一輩時,因為一場意外,謝家的二代三代老祖幾乎同時喪命,謝家也因此而徹底破落下來。

  到了現在,又因為清風門之前的威脅逼迫,以前住得七七八八的祖宅院落,現在已是十室九空,只留下二十幾位嫡系及十幾位的忠實家仆,整個院落也顯得空曠荒涼了許多。

  依著葉歡現在家族中的地位排行,謝世錦將葉歡居住的地方給安排在了謝秋寒的右側,一處名為“慎獨”小院兒之內。

  聽謝世錦提及,說是這里曾是謝世豪的故居,而院外門楣上的“慎獨”二字,亦是謝世豪當年親手所書。

  “君子慎獨,做事唯心。”

  在初到這個院落的時候,葉歡站在院門外,抬頭注視著門楣上的“慎獨”二字,再想想謝世豪平生的為人處事,不由一聲長嘆。

  “君子雖好,卻是代價太大。在這個實力為尊、弱肉強食的時代里,君子與好人,通常都是早死的命。爹是好人,亦是君子,可是卻生錯了時代。”

  從謝秋寒的口中,葉歡已經徹底了解了當年謝世豪與清風門現任門主陽裂天之間的所有恩怨。

  說白了,就是一次普通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阻止了一個惡少當街欺辱少女的舉動,并揮刀去了惡少跨下的做惡之物,除了為禍之根。

  誰都無可否認,謝世豪所行的是善舉,可是最終卻因為惡少的身世與背景而得了一個不得善終的惡果。

  陽裂天心有怨恨,連著過了二十年卻還不能放下這段仇怨的原因,葉歡也能理解。做為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好色如命的男人,在肆意行樂之時卻被一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給割去了禍根,換作是誰都能把這個人記一輩子。

  雖然后來初云皇室出面,并不惜重金從大乾王朝購得了一枚四階的續體靈丹讓他的身體恢復如初,該長的東西又都長了回來。

  但是身為醫者的葉歡卻知道,東西雖然已經長了出來,但是心里的陰影與創傷卻是已經深深印下,陽裂天那廝,只怕從那之后,就再也沒有碰過女人。

  而后,說起那枚平息了清風門怒火的四階靈丹的時候,謝秋寒一臉地憤憤不平。

  “外面說是初云皇室不惜代價從大乾王朝買回,其實都是放屁!”

  “東西是他們出面從大乾王朝購回的不錯,可是那些財物卻是我們謝氏所出!為了那枚四階靈丹,初云皇室直接掠取了咱們謝氏一族千年來所積攢下的過半資財。所有的錢財加起來,縱是購買十枚那樣的續體靈丹也足夠了!”

  聽到這些,對初云皇室本就有些不滿的葉歡,心中的惡感更甚。

  “還有,初云皇室為了搏得一個好的名聲,并沒有將收了咱們謝氏好處的事情宣揚出去,對外一直聲稱是他們初云皇室出財出力才幫著謝氏擺平了那次風波。而爺爺,因為當時確實需要他們楚氏出面擔保,為了不得罪他們,也只得主動為其遮隱。”

  “原本,大伯也是活不成的。”

  “畢竟當初的約定是只誅罪首,不累至親,清風門尤其是那個陽裂天,是無論如何也不肯放過大伯。”

  “是爺爺后來不忍大伯就那么被清風門帶走處死,又拿出了剩余財產的大半去了楚家,這樣,楚家才派了一位入虛期九重的管事連夜將大伯護送出了青龍城。”

  聽到此處的時候,葉歡心中對楚氏一族的所有好感與恩義之情,全都拋之一空。

  這個時候,葉歡甚至開始懷疑,柳香香那小丫頭在與他說起楚氏與他們謝家之關的恩義關系時,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在有意幫著楚氏遮丑。

  從柳三仙與楚狂人他們之間的親密關系上來看,倒也不排除會有這種可能。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他們初云皇室當初既然收了那么多的好處,那他們當時出手相助就只能算是一場交易了。”

  “就好比別人請我看病我收取別人診金一般,我將你醫好,那是理所應當,醫不好,只能算你倒霉,至于事后什么感謝不感謝、感恩不感恩的,也只是嘴上說說,讓彼此面子上都好看一些而已。”

  葉歡腦袋里面百多年的醫病記憶,患者與醫生之間的關系他自是最為清楚,那些被他醫好的人大多數之所以會感恩戴德地尊重于他,并不是他們心里真的很感激你,而只是想在你的面前留下一個好的印象,以防日后他再遇到其他的病癥或傷患時,還好過來求醫而已。

  “雖然人命并不能用金錢的多少來衡量,但是既然當初你們選擇了收取高昂的財物做為報酬,那就是你們認可了這種償還人情的方式,也就是說,事了恩怨清,事后所剩下的也只是一些面子上的人情而已。”

  了解了當年所有事情的真相,葉歡對于初云皇室的態度也有了一種極大的轉變。

  若是說之前葉歡的心中還懷有一絲的恩義之情想要對楚氏一族報答一二的話,那么現在,楚氏與他還有他們謝氏的關系,就已經純粹是一種最為簡單的醫患關系了,說到底,也只是一樁買賣罷了。

  而葉歡心中所準備的那張足以改善楚氏一族功法缺陷,原本想要在事后贈送給楚狂人、楚狂風他們幾位做為謝禮的藥方,也直接被葉歡給扔到了一邊。

  “在我們謝氏一族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就先拿他們楚氏一族做為一個可以長期取用的錢袋吧。”

  葉歡的心中已經打定了主意:哪怕是有可以徹底改變楚氏現狀的方子,也一定要藏著掖著,就用現有的這種針灸術加瘋牛果的方子先吊著他們。

  至少,在他們功法缺陷的問題沒有徹底解決之前,他們整個初云皇室對于謝氏一族來說,就是一張不錯的保護傘,在他們的保護之下,謝氏才能有充足的時間去發展去壯大。

  正是因為有了這樣的主意和想法,所以,自從在謝秋寒的陪同下搬入了這座“慎獨”院落之后,無論是晚飯還是前宅楚狂人與柳三仙他們的極力相邀,葉歡都以入定行功為由加以婉拒,根本就沒有再出這“慎獨”院落半步。

  現在,夜已深沉,葉歡房中的燭火依然通亮。

  這個時候,葉歡并沒有像是以往那般坐在床上調息運氣凝煉修為,而是直身坐在桌前,聚精會神地在燭火下低頭觀看著下午時謝長天親自送來的一些家傳武技。

  這是葉歡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個時代的武技功法,看上去亦是覺得甚為新奇,不覺之間就開始在腦海里面試著去推敲演練,一時之間竟有些癡迷。

  “啪啪啪!”一陣緊湊的敲門聲之后,謝秋寒的聲音從外間傳來:“葉歡堂兄,我進來了!”

  從窗口處看到葉歡正坐在桌前看書,謝秋寒在敲門提醒了一下之后,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聽到聲音,葉歡從武技的推演中回過神來,抬頭看了謝秋寒一眼,緩緩將手中的武技秘籍放下,淡聲向其問道:“東西送到了?”

  “他們有什么反應?”見謝秋寒點頭,葉歡又接著問了一句。

  “聽說是堂兄派我過去的,他們顯得很是高興。拿去的丹藥楚狂人與楚狂風當時就直接吞了下去,片刻之后便面色紅潤精神渙發。”謝秋寒老實回道:“最后他們說堂兄的丹藥很有效,狠狠地夸贊了一番之后,便提出還想要再多要一些放在身上以備不患。”

  葉歡微點了點頭,楚狂人他們的反應并沒有出乎他的預料,他看著謝秋寒道:“你是怎么回答他們的?”

  “我告訴他們,因為時間有限,堂兄就只煉制出了這些,讓他們先用著,以后若是再有煉制便再給他們送來。”

  葉歡點頭再次問道:“你說了這些話時,他們又是什么反應?”

  “他們先是很驚奇,之后便直接問我,葉神醫是不是已經知曉了他們的計劃?”說完,謝秋寒也有些不知所以地看著葉歡道:“堂兄,他們到底是什么計劃啊?好像很重要的樣子?他們在問我話的時候雖然全都顯得很是隨意淡定,但是我感覺得到,他們多少都有一些緊張。”

  謝秋寒實在是很好奇,能夠讓楚狂人楚狂風他們這些煉神期強者都緊張的事情,到底會是什么事情,與他的葉歡堂兄又有什么關系?

  “其實也沒什么事兒。”葉歡不以為意地淡聲道:“只是我感覺他們楚氏皇室會在今晚將所有的隱患全部解決,包括咱們謝家的仇人,那些從清風門過來的長老、門人,所以就特意讓你過去試探了一下。”

  “啊?!”謝秋寒驚訝地張大嘴巴,詫聲問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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