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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或許是清風門的強勢給了他太多的庇佑,又或者他經歷了太多這樣的場面,可是最終卻都是無一例外地安然無恙,所以,陽裂天從始至終都沒有真正地相信葉歡會殺他或是說葉歡敢殺他。所以,陽裂天才會一如既往地這么囂張這么狂妄,哪怕他現在明顯已是到了任人魚肉的地步。

  葉歡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個死到臨頭卻仍不自知地仇人,忽然覺得他有必要讓陽裂天死得明白,有必要讓陽裂天在無盡的恐懼與悔恨中一點點兒地親眼所見地,失去他自己的部分身體與生命。

  不然的話葉歡會覺得他對不起自己與小妹這么些年的苦楚,對不起爹娘臨死之前的不舍與仇怨,也對不起謝氏一族這近二十年所受到的逼迫與屈辱。

  “知道我是誰嗎?”葉歡伸手拉去頭上的黑色頭罩,露出本來面目,目光冰冷地看著陽裂天,淡聲道:“不敢殺你?也許在知道了我的身世之后,你就不會再這么說了。”

  “你到底是誰?”

  看到眼前這個年輕得有點兒不像話的陌生強者,目光與葉歡的眼神甫一接觸,陽裂天渾身就有一種瞬間被凍結的冰冷心悸!

  從葉歡的眼神中,陽裂天看到了一種簡直、直接、淺薄得沒有一絲掩飾沒有一點猶豫的強烈殺機!

  冰入骨髓,冷凍神魂,這是陽裂天在想要殺一個人時身上經常會有,但是他自己卻從來都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沒有這般親自體驗過的那種冰冷無情,那種果斷堅持,沒有任何猶豫,沒有任何后顧之憂。

  “你真的敢殺我?!”陽裂天的眼中首次閃現出一片慌亂,他不敢置信地看著葉歡:“你就不怕清風門會來找你還有你背后宗門或是家族勢力的麻煩?”

  “首先,這個地方很不錯,”葉歡環轉身形,上下打量了一番他們所在的地底溶洞,輕聲道:“夠隱秘,而且也少有人來,方才若不是我剛巧聽到了一些聲音,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在這座廢棄宅院的枯井之中,竟然還會別有洞天。”

  “你說,如果我在這里殺了你,會有誰知道這是我做的?”

  陽裂天的面色陰沉,沒有言語,這里確是一個殺人滅口的好地方,不然的話他也不會特意將于申給引到這里才動手。

  “還有,”見陽裂天沒有說話,葉歡上前兩步,伸手在陽裂天的身上又隨意地扎了兩針,之后不以為意地接聲向陽裂天說道:“知道今天我為什么會到這么個破舊不堪的地方來嗎?”

  不等陽裂天吭聲,葉歡就自言說道:“因為這里距離你們清風門所在的駐地很近,很方便我在暗地里偷偷觀察并監視你們駐地里的狀況,更方便我在稍后的楚氏與清風門之間的沖突爭斗中搜尋到你,并趁機將你擊殺在當場。”

  “換句話說就是,今夜,我就是為殺你而來!只是沒想到會提前遇到了你而已。”葉歡抬頭逼視著陽裂天,道:“你說,現在有這么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我會不會殺你?我敢不敢殺你?!”

  “你是初云皇室的人?”話剛出口,陽裂天便直接搖頭否認:“不對!我畢竟是清風門的門主,楚氏要是真敢將我擊殺,他們初云皇室也別想再在這初云國立足!他們不敢!最多也就是將我暫時囚禁而已!”

  陽裂天的目光仔細在葉歡的臉上打量,越看越是覺著有些熟悉,越看越像是在哪個地方見過。

  “謝世豪!謝家!”想到他這輩子記憶最深刻的那個人,陽裂天一下便反應過來,猛然間,陽裂天好似個瘋子一般地高聲向葉歡咆哮起來:“你是謝家的人對不對?你是謝世豪那個雜種的兒子對不對?!”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個小雜種!”

  一提起謝世豪,陽裂天就想到了當年他在青帝城中所受到的屈辱,就想到了這么些年他一直不能人事且時常被人在暗中嘲笑指點地種種羞辱經歷,就完全忘記了他現在的危險處境。

  陽裂天面色扭曲,神情激憤,不停地狂聲向葉歡咆哮、怒罵:“謝世豪呢?縮頭烏龜!讓他給我出來!我要親手殺了他!我要將他碎尸萬段!”

  “啪!”

  一個巴掌重重地呼扇到陽裂天的嘴巴上,將陽裂天整個人都扇得飛出了數米,直接撞到身后的石壁才算停止下來。

  僵直地躺在冰涼的石壁跟腳,陽裂天的嘴舌皆裂,嘴前上下兩排的牙齒也掉了個干凈,鮮血飛濺得他滿臉都是。

  至此,陽裂天總算是消停了下來,或者說是,葉歡這含恨的一擊,已經打得他再也說不出話來。

  “都已經要死的人了,還這么唧唧歪歪沒完沒了,”葉歡輕吹了吹自己的手掌,低頭看了陽裂天一眼,淡聲道:“有些人,是你能肆意辱罵的么?”

  “不過,算算時間,你身上的狂暴真氣也該發作了。”

  葉歡向前兩步,緩緩蹲下身子,面色冰冷沒有一絲憐憫地看著陽裂天,抬手又在陽裂天的胸前輕拍了拍,輕聲道:“怎么樣,現在有沒有感覺體內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尤其是這里,這里,還有這里,有沒有一種麻麻的、熱熱的感覺?”

  葉歡分別指了指陽裂天的雙腿,雙臂,以及他的下腹丹田。

  而隨著葉歡手指的每一次移動,陽裂天的面色都會隨之一變,眼中滿是慌亂與驚懼地看著葉歡,張了張嘴,卻怎么也說不出話來。事實上方才葉歡的那一巴掌,直接震碎了他的半截舌頭,他又怎么可能會再說得出話來?

  “我想你現在一定是覺得很不公平,”葉歡稍稍后退了兩步,在距離陽裂天躺倒地地方兩米外停下,看著陽裂天接聲說道:“認為我是卑鄙偷襲,而你也覺得很是憋屈對不對?”

  “啪!”

  葉歡的話音方落,就聽得一聲輕響,卻是陽裂天膝下的兩條腿憑空炸開,鮮血噴飛,碎肉滿地!而無比詭異的是,陽裂天明明覺得很疼,痛入骨髓,痛入神魂,可是他卻怎么也不能昏迷過去。

  他現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雙腿被毀,只能硬生生地挺著體味著斷腿之后他的身體缺失處所傳來的無盡的疼痛!

  “多行不義比自斃!”葉歡眼中沒有絲憐憫,“這些年你仗著清風門的權勢與威懾,肆意欺壓、殘殺我謝氏族人,你可曾想過這對我謝氏一族可曾公平?”

  “啪!”

  又是一聲輕響,陽裂天的雙臂也被炸成了一堆碎肉四下紛飛,陽裂天痛得眼淚鼻涕四溢,一臉乞求地看著葉歡,現在他已經不求活命,只求葉歡能夠給他一個痛快的死法。

  “本來在來之前,我也想過,到時候若是遇到了且又有出手的機會,一刀將你宰了也就算了……”

  “嗯嗯嗯!!”聽到葉歡這句話,陽裂天十分贊同地不停地點著腦袋,眼淚、鼻涕混合著血水已經將他的整張臉面全都糊住,分不清面容,看不到表情。

  不過,想來陽裂天他自己也都想不到,會有這么一天,他在聽到別人說想要一刀宰了他的話語之后,竟會這般歡欣鼓舞地點頭應承,并希望別人越快越好。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葉歡輕嘆了口氣,道:“既然老天讓我在你吞噬別人真氣入體的時候遇到了你,而恰好我又有一些能夠截斷經絡、引導無主真氣的小手段,所以,還是那句話,多行不義比自斃!要怪你就怪老天,就怪你自己吧!”

  葉歡的話音方落,就見陽裂天一聲悶哼,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眼睛突然睜得猶如要裂開一般,目光之中寫滿了驚恐,無助,以及深深的悔恨!

  不過陽裂天所悔恨的并不是他之前對謝家的種種作為,更不是拿同門之人祭功吞噬煉化來提升自己的修為,他所悔恨的是當初為何不直接將謝氏一族斬盡殺絕將謝世豪碎尸萬段,是之前為何不能再等上一段時間吞噬于申,哪怕是出了青帝城再吞噬進階。

  否則的話,哪怕是他做了上面兩件其中的任何一件事情,也斷是不會再遇到跟前這個煞星,落得現在這般生死不能下場!

  “行了,該說的都已說完,你好自為之吧!”感覺著陽裂天丹田自爆的時間已經臨近,葉歡開始飛身后撤,一個入虛期八重強者的的大半真氣,以及陽裂天本身入虛期初階所擁有的真氣總量,一旦炸起,威勢必是不小,葉歡可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也給賠進去。

  “嗚嗚嗚……”

  葉歡身后,傳來陽裂天因為周身巨痛不能隱忍而發出的無限驚恐無限凄慘地呻吟之聲。對此,葉歡不為所動,繼續向井外撤離。

  相比于父母的慘死,相比于他們兄妹這么些年來的孤苦無依,相比于謝氏一族這十九年來的屈辱破落,陽裂天現在所遭遇的一切,都只是他罪有應得,都只是在品嘗他當年親手所種下的惡果而已。

  “轟!!”

  在葉歡撤退至地面井口時,就聽得地底傳來一聲巨響,之后整個宅院都是一陣猛烈地晃動,廢棄的房屋大半倒塌,廢井旁邊的地面整個向下凹陷數米,井口被堵死,地下溶洞被徹底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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