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秦軍營寨。
“大人,請!”
一個胖乎乎的小子將玄翦帶進了營帳之中。
當營帳門打開的那一刻,玄翦正見趙爽拿著一只烤雞,在那里吃著。
“大統領,人已經帶來了。”
趙爽點了點頭,說著。
“庖丁,小心秦軍的耳目。”
“屬下明白!”
帳中唯有玄翦與趙爽兩人,卻見得他一笑。
“掩日四處在找你,上天入地的翻找著,可他做夢都沒有想到,你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將軍壁的營寨之中。”
趙爽一笑,揚了揚手中的烤雞腿。
“越聰明的人往往就越自信。掩日自以為布置下了天羅地網,這也是他失敗的地方。”
“這附近的形勢如何?”
“這一營中都是墨家的弟子,不用擔心。”
這營帳之都是些蔬菜瓜果,玄翦坐了下來,拿過了趙爽遞過來的杯子,有些詫異。
“哪里來的酒水?”
“我在這山中發現了一個走私酒水的據點,儲存著大量的上品美酒。而將軍璧的駐地就在附近,而他的營地里也有著相同的美酒。”
趙爽嘗了一口,似乎有些回味著。
“這些酒應該是在同一年在同一個地方釀造的。”
玄翦的臉上露出了笑意,摸了摸嘴角。
“想不到將軍璧這廝還做著這種生意。”
“他雖是羅網的暗探,可也是一軍之將,早已經不需要像其他刺客一樣,等待著上頭發薪。”
趙爽靠近了玄翦,臉上嘿嘿一笑。
“金錢美人,他的日子過得可是要比你們這些天字一等的劍客還要滋潤。”
畢竟,太多數時候,將軍璧不用像是那些刺客一樣,親自上場搏殺。
“我的日子過得滋不滋潤,可是要看主公你啊!”
趙爽一笑,很自然地轉過話題。
“外面的形勢怎么樣了?”
“很亂!”
能夠讓玄翦做出這個評價,外面的形勢一定不容樂觀。
“陰陽家與羅網打了一場,如今陰陽家的勢力正在外圍游弋。而后,羅網又與鬼谷雙雄交上了手。”
“蓋聶、衛莊?”
趙爽咬著雞腿,有些好奇。
“勝負如何?”
“掩日出動了羅網此刻七名天字一等的刺客,可卻是慘敗。”
趙爽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雖說鬼谷雙雄劍法不俗,可要聯手對付七名天字一等的劍客,顯然還無法做到。
“他們調集了軍隊?”
玄翦一愣,似乎沒有想到趙爽這么快就猜了出來。
“蓋聶手中的王令加上衛莊手中的相令,這關中就沒有他們調不動的軍隊。”
玄翦雖然沒有親臨,可也能想象到掩日吃癟的場景。
“他們進入羅網的包圍圈之時,早就做了準備,精銳的騎軍與弩手就在附近。掩日在他們手下吃了大虧之后,狼狽遠去,與蓋聶、衛莊兩人涇渭分明,保持了距離。”
趙爽點了點頭,說著。
“看來,外面的情形已經很混亂了。”
“你的計劃怎么辦,要不要先撤走?”
“此刻撤走,夜長夢多。我若是不死,這天下不知道多少人會寢食不安。”
趙爽晃著手中的雞腿,說得頭頭是道。
“可先前的計劃已經失敗,此刻要如何辦?”
“當然是著落在這杯酒中。”
趙爽一笑,抬起了手中的酒杯,敬了一杯酒。
.......
“掩日大人,您的傷?”
將軍璧看著掩日,他便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拳頭重重打向了桌案,掩日憤怒地低吼一聲。
“蓋聶、衛莊,想不到我竟然差點折在這兩個小兒手中。”
掩日身上的弩箭傷已經被包扎,可心中的怒意卻始終無法抒發。
“掩日大人,他們畢竟是鬼谷雙雄,而且身邊還帶著軍隊。”
歷代鬼谷門人,都是縱橫天下的大人物,他們年紀雖輕,可是折在他們手中有什么好覺得丟臉的?
將軍璧是這么想的,可換來的卻是掩日一個瞪眼。
“不會安慰人就別安慰。”
掩日看向了將軍壁,將桌子上的物什都掃落在了地上。
“大人息怒!”
“趙爽如何了?”
“已經在加緊搜查,暫時還沒有他的消息。”
“要趕快了,這次絕對不能讓他逃出去。”
“屬下明白,此刻局勢雖亂,可是無論是羅網、陰陽家還是鬼谷雙雄,目標都是一致的,便是找出趙爽。此刻外圍各處通道都有秦軍把守,便是人馬難走處,也有陰陽家的傀儡巡邏,找出趙爽,應該只是時間問題。”
掩日點了點頭,心中稍定,站了起來。
“此次行動,天字一等的刺客或多或少受了傷。趙爽應該還在這里,他躲得越久,沒食沒水,戰力消減就越厲害。到時候,我要看他如何跪在地上求我。“
“恭送大人。”
掩日離開之后,將軍璧松了一口氣。
時候不早,他卸下了身上的甲胄,正準備安歇,這營帳之中的燈火霎時間都滅了。
一股冷風吹進了帳中,剛剛躺下的將軍璧警惕地坐了起來,準備去拿武器,卻感覺脖頸處有些冰冷。
這熟悉的殺意!
“玄翦大人?”
“我該稱你為將軍璧還是艮師呢?”
“你是怎么進我的營帳之中的?”
營帳周圍都有著他的親兵,玄翦的武藝再高,也不可能無聲無息潛進來。
玄翦沒有回答,放下了手中的劍,轉過身子,走到了他的面前。
艮師知道,即使此刻玄翦放下了手中的劍,可他要取自己性命也是一念之間。
“我來此是為了讓你幫一個忙!”
“便是昔日羅網之中,玄翦大人也不能直接調配我。何況今日,你我已經是敵人。”
“我的確不能直接命令你。不過,如果你不幫這個忙,怕是.....”
“身為羅網的刺客,我會怕死么?”
艮師冷哼了一聲,卻聽得玄翦一笑。
“的確,你不怕死。可如果你走私酒水的事情暴了出來,可不止就是死這么簡單了。”
“你說什么?”
黑暗的營帳之中,艮師的眼眸之中露出了一絲懼意。
“羅網能殺了你,能殺了你的家人,可是秦國卻能誅滅你三族!”
玄翦拍了拍艮師已經僵硬的肩膀,湊近他耳邊。
“何況,如此數目巨大的走私酒水,是你一個小小的守將能夠做到的么?這件事情要是因你而暴露了出來,你和你的家人恐怕會生不如死!”
艮師激起了渾身冷汗,等他抬起了頭,玄翦已然走了很遠,只留下一聲輕音。
“等我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