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是西方心理大師,不過對東方的神秘學也很有專研,提起蠱毒的時候,很有興趣的模樣。
沈約聽到“蠱毒”兩字微有些皺眉,“略有聽聞。不過現在很少見那玩意了,根據現在的理論,那種巫術應該是和細菌、病毒有關。”
理查德欽佩的一挑大拇指,“沈顧問一句話就說到點子上了。用蠱之術在貴國的南疆看起來已經絕跡了,但這種巫術就和佛學東進一樣,如今在東南亞的某些地方很是盛行,比如說暹羅國的降頭,還有馬來西亞藥降……”
高潔咳嗽一聲,示意你理查德現在每說一句話,我都要支付大把的票子出去呢。
理查德明白過來,竭力想著最簡單的語言為高潔省錢,“但據我找專業人士了解后,發現這些神秘巫術都是起源于貴國,表現形式不同,但如今科學證明,均是微生物在作祟。”
感覺到高潔不滿的表情,理查德心想這事要從頭說好一些,你非要我搶時間,“根據記載,南疆的用蠱就有蟲蠱、心蠱、符蠱等數十種方法,對人能夠進行全方面的控制。比如說……”
沈約截斷道:“你是說翟可意、錢巧巧是被一種蠱術控制到精神失常?”
“就是這樣。”理查德如釋重負,“你都明白?”
沈約皺眉道:“不過哪怕東南亞最厲害的降頭師也沒有暖玉的這種本事。”
“是啊。”
理查德贊同道:“暖玉不但將神經學發展到一個讓人嘆為觀止的領域,如果一切事情都是她在用蠱控制發生的,那她可說是我前所未見的用蠱高手!”
“如果翟可意、錢巧巧的精神失常和暖玉有關……”
沈約緩緩道:“那澳洲古堡那些人的離奇自殺事情,也可以認為是被人控制做出的舉動!”
高潔、理查德聞言均是一震,齊聲道:“正應如此?!”
他們只想到眼前的事情,但聽沈約這么一說,立即感覺所有的案件均有著這種神秘的相關。
“可我有一點不明白。”沈約沉吟道。
理查德心想,你不明白的,恐怕我也不明白,不過還是道:“沈顧問說出來聽聽。”
“我始終覺得他們殺人不是目的,喬恩他們可能會以殺人為樂,但暖玉不應該是以殺人為目的的女人,她的目的是什么?”
高潔嘆口氣道:“這正是我們也苦苦尋找的答案。”
有些苦澀的看著沈約,高潔誠懇道:“沈顧問,昨夜雖然承蒙你幫手,我們找到了悍匪逃離的秘密,但實不相瞞,迄今為止,我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弄了這么多名堂,究竟是為了什么?讓李繼賢殺了他大哥李繼業?讓李雅薇殺了我?好像又都不是。我反復詢問了李繼業有關李家的仇家,遺憾的是,李繼業對此全不知情。”
他們或許是為了一個實驗?
沈約腦海中回想暖玉在廢樓頂的那個電話——計劃中第一步還魂,已經實驗成功!
不過感覺說出來,也不會從高潔那面得到什么答案,沈約敷衍道:“是啊,他們的目的的確很蹊蹺。”
“無論如何,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
金鑫起身道:“我們畢竟不是警方,已經盡了公民的義務,沒有責任將兇徒緝拿歸案的。高女士,你說是不是?”
說話間,金鑫看了看手上的勞力士,提示時間到了。
高潔“嗯”了聲,打開了辦公室的房門,從門口等候的杜鋒手中取過一張銀行卡轉交給金鑫道:“金總,里面有四十萬,密碼是你身份證的最后六位。”
金鑫一見這架勢,知道杜鋒來了有一會兒了,打招呼道:“多謝杜支隊了。”
杜鋒客氣的笑道:“為人民服務了。”
金鑫哈哈笑了起來,“沒看出來杜支隊居然這么幽默。”心中暗想,大伙其實都是為人民幣服務了。
回頭向高潔一揚銀行卡,金鑫道:“多謝高女士了,這個不需要我報稅之類了吧。”他很怕高潔以偷稅漏稅的緣由找他的麻煩。
“你們不用報稅,但金湯公司要給我們開個發票的。”高潔不咸不淡道。
金鑫點頭示意知曉,同時向沈約使個眼色。
看到沈約起身,高潔道:“沈顧問,我知道你和金總有些不同的,如果你喜歡的話,歡迎你隨時聯系我和博士。”
說罷雙手遞過一張名片,“這上面有我的聯系方式。”
理查德慌忙也遞過一張名片,“沈顧問要找我,隨時候教。”
金鑫看到兩人看他和對待空氣一樣,并不在意,和沈約出了院長辦公室,金鑫道:“那名片留著說不定會有用。”
沈約將名片收起來,看向前方的道路。
一輛醫護車靠路邊停了下來,有兩個醫護人員帶著一個濃妝艷抹、但頭發有些凌亂的女人下來。
那女人赫然就是錢巧巧。
錢巧巧沒有了以往那種飛揚跋扈的樣子,相反,她變得抑郁了很多,任由別人帶著走,全沒有掙扎反抗,只是嘴唇不停地蠕動,似乎在嘟囔著什么。
沈約皺了下眉頭,從錢巧巧身邊路過時,聽錢巧巧似在說著——回來了,會回來的。回來了,會回來的……
如今陽光正艷,錢巧巧翻來覆去說的就是這幾個字,只讓醫護人員有些厭惡的表情。
沈約卻感覺心底有些發寒,等坐上副駕后,皺眉道:“你覺得錢巧巧認為誰會回來?”
金鑫正在啟動車子,聽到后有些意外,“什么?”
等弄明白沈約的意思,金鑫笑道:“那誰知道。其實在我看來,了解精神病世界的只有神經病,而決不是什么精神科的醫生。我可不是神經病!”
“說的很有道理。”沈約笑笑,不再追問。
金鑫一踩油門,興奮道:“國外的比基尼美女們,芭提雅,我來了!”他已經開始向往著陽光明媚、熱情火辣的國外之旅。
沈約回頭看了眼,已經不見了錢巧巧的蹤影,因此并沒有看到,錢巧巧被帶到一間病房內,仍在低頭、翻來覆去的說著那兩句話。
醫護人員很有些不耐煩的表情,推門出去向醫生匯報進展。
門一響,有個男人穿著醫生的衣服走了進來,一直到了錢巧巧的身前。
錢巧巧半晌才目光呆滯的抬起頭來,嘴唇蠕動兩下,似遲疑道:“繼祖?是你嗎?”
她問的有些奇怪,如果真是她的兒子,她有什么道理認不出來,難道說她的精神已到了極度錯亂的情況?
那人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輕聲回道:“媽,是我!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