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昌愿做污點證人,這是個好消息!
自從金鑫被人誣陷謀殺山川美奈子后,沈約就一直致力于給金鑫翻案。
他抽絲剝繭的將案情關鍵定在了丘昌身上,只要丘昌肯作證當時的金鑫是昏迷的、被陷害的,那金鑫的殺人嫌疑就可以成功洗脫。
沈約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達成了想要的結果,出奇的是,他聽到丘昌愿意做污點證人的時候,竟沒有任何驚喜之意。
張揚、高潔亦是如此,但二人看到沈約的反應還是有點兒意外。
“金鑫的案子因為牽涉到東瀛人,此案是定性為跨國刑事案件。”
張揚慢慢坐下來道:“這種案子基本上會牽扯到幾個國家——疑犯本人的所屬國,受害人的所屬國,還有的就是犯罪行為發生的國度。”
沈約沒有打斷張揚的敘說,只是“嗯”了聲。
“因此有權引渡要求將疑犯引渡的國家也就是以上的三類。”
張揚繼續陳述道:“根據我們的可靠消息,安井已經在第一時間提出要將金鑫引渡到東瀛審判。蔡夫人和我們都考慮到這點,因此從國際、網絡、以及這里的高層上施加影響,盡量爭取不要將金鑫引渡到東瀛,但這些都是表層的文章。”
看著沈約,張揚肯定道:“如今你找到了丘昌,肯出庭為金鑫作證,這是極為有利的證據,如果只是這件案子,我可以保證金鑫會安全的。”
“只有這件案子?”
沈約捕捉到重點所在,反問道:“還有什么案件會影響到金鑫出來?”
沈約其實早有預感,暖玉雖然肯將丘昌完整無缺的交給他,卻絕對不會放過他,而一定能讓沈約加入的砝碼就是金鑫!
暖玉很聰明,所有的事情考慮的面面俱到,不會讓金鑫輕易的出來。
張揚不由得看了高潔一眼,高潔會意道:“不久前,我們在你的幫助下抓住了喬恩。”
沈約心頭微沉,“喬恩是兇犯,他的口供不應對案件產生實質性的……”
“影響”兩字沒有說出口,沈約驀地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難道喬恩誣陷金鑫是同黨嗎?”
他忽然想到一個疑點——暖玉知道阿披猜他們的警車里面不是活木乃伊,可暖玉還是讓喬恩他們去劫,暖玉如果不是故意讓喬恩他們去送死,就一定有更深層次的目的!
張揚滿是詫異之意,“你怎么知道?”
他下意識的看了高潔一眼,高潔搖搖頭,示意沒來得及和沈約說這件事情。
沈約皺眉道:“山川美奈子之死,兇手多半就是喬恩,喬恩弄暈金鑫、又讓丘昌化妝成金鑫出門,這件事只要金鑫、丘昌口供一致,我想以張律師的能力,哪怕喬恩誣陷金鑫是同黨……”
沈約不等說完,已經停下來了,因為他看到張揚看他的表情就像他是一無所知的模樣。
“我說的有什么問題?”沈約耐下心來問道。
張揚苦澀道:“如果喬恩只是污蔑金鑫是山川美奈子兇殺案的同黨還好辦,眼下致命的問題是——喬恩一口咬定金鑫是他們國際犯罪集團的一員,而且他們正策劃著一場驚天的事件,而這個事件,正是米國方面一直在調查的。”
沈約眼皮微跳,聽張揚清晰說道:“眼下因為喬恩的證詞,要引渡金鑫的不止是東瀛,還有米國。”
房中沉默下來。
海明珠滿是緊張之意,顯然也很關心金鑫的安危,但知道自己說的沒用,絕不多嘴。
張揚輕嘆一口氣道:“沈先生,如今這里的上層力量親近的是東瀛,這種事情絕對會影響到引渡的方向。”
沈約點了點頭,并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
“只是向東瀛引渡,我們還有辦法解決。”
張揚攤手示意無奈道:“但米國一卷入進來,我們亦無能為力,這里的上層,絕不會因為金鑫而去違背米國方面的意圖。”
沈約皺了下眉頭,倒不如張揚那般灰心。
轉望高潔,沈約道:“你說都在等著我,那等我的人就不應該只是張律師,還有誰在等我。”
高潔眉頭亦蹙,“米國的李斯特上校。”
“是他?”沈約略有些詫異。
高潔也有些吃驚道:“你認識他?不過他好像不知道你。”
沈約暗想這個李斯特多半就是和馮浩南聯手抓住喬恩的那個上校,他是和暖玉一起看到的案發現場,高潔對此并不知情。
不過不想過多的解釋,沈約道:“是他提出要引渡金鑫的?”
高潔微微點頭,低聲道:“事情很復雜。我們可以路上談。”
沈約從高潔的語氣中感覺到事態益發的緊迫,點點頭看向海明珠道:“明珠,你也看出來了。”
“你很忙。”
海明珠苦著臉道:“我寧可你和金鑫去芭提雅了。你們去那里,也不會這么累的。”
沈約不由笑了下,“我要去見什么上校,和你的事情,只能回來再說。”
“可是……”
海明珠蹙眉道:“我真的很想告訴你一些事情。”
“和金鑫有關?”沈約問了句。
海明珠搖搖頭,“和你有關,和我也有關。”
“是否要命?”沈約再問。
海明珠居然思索下,“沒有那么嚴重,但我不想再瞞你。”
沈約上前一步,拉住海明珠的手,輕輕拍了下,“我信你不說,就有不說的苦衷。你不用擔心什么。等我回來再說。”
海明珠聞言有些意外,也有些如釋重負,強調道:“這可是你說的,我記下了。”
目送沈約離去,海明珠自言自語道:“他都知道了什么?”
沈約出門的時候,腦海中卻閃過和海明珠初見的那一幕——那時陽光正艷,陽光下的海明珠也是說不出的明麗,可是……他想到這里,微微搖了搖頭。
二人出了酒店上了車。
高潔轉動方向盤,看似專心的看著路況,副駕上的沈約突然道:“你好像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我……”
高潔猶豫下,終于道:“當初你消失了大約十多個小時,我一直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沒說,但我還是派人去你所在的附近查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