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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5節 不能動的女人

  原來這個少女就是暗界的松野芳華。

  看著眼前這個皮膚稍黑、很是粗糙的少女,沈約眼前又浮出他那個世界、松野芳華的模樣。

  在他的那個世界,松野芳華是幸福的、自信的,也是充滿陽光的。雖置身灰色組織,但松野芳華并沒有因為灰暗而陰暗,反倒是樂觀向上滿是憧憬的。

  因為她有愛她的父親,不停給她指導的爺爺,愛護她的朋友,疼愛她的奶奶……

  眼前的松野芳華什么都沒有。

  在他沈約的那個世界,住吉會的松野家雖然在東瀛排名第二,但卻有爭奪第一的實力,反倒是山口組每況愈下,坂田橫夫投靠了米國人,卻幾乎將山口組拖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但在這個世界,藤原野望展現了他的能力,這里也不像有什么山口組,而住吉會的松野家,似乎已經被斬盡殺絕。

  為什么?

  沈約想著這個問題的時候,看著松野芳華道:“芳華小姐,幸會。”

  松野芳華愣了下,“為什么這么說?”話音頓了一下,她補充道:“你本來不是這么俗套客氣的人。”

  沈約笑笑,“那我是什么人?”

  松野芳華認真的說道:“能連續答對歌劇女王十一個問題的男人,無疑是極為真誠的男人。”

  沈約微瞇起眼睛,奇怪道:“歌劇女王很有權利?”

  松野芳華訝異道:“你不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居然敢和她交談?”

  沈約淡淡笑道:“或許就是因為我不知道,我才敢和她交談。”

  初生牛犢不怕虎嘛。

  松野芳華認真的想了一會兒,卻是搖搖頭。

  沈約感覺眼前這個松野芳華和他那個世界的一樣——都有自主思考的能力。

  這是難能可貴的事情。

  在這個人云亦云的時代,知道獨立思考的人已經極為罕見。因為大部分人的人生中,九成需要別人的建議。

  他們不像是在過自己的人生,似乎只想成為別人人生軌跡的一塊拼圖而已。

  半晌。

  松野芳華解釋道:“歌劇女王沒有太大的權利。”

  沈約一怔,不可想象的模樣。

  在他那個世界,沒有權利敢這么裝酷、敢對藤原野望如此不敬的女人,恐怕早被社會吊打后鏟除。

  不融入,就社會性死亡!

  “但歌劇女王卻是應這個世界而生的。”松野芳華有些感慨道。

  沈約也有點兒這種感覺,但始終搞不懂葉宣兒這種人為何會在這個世界如此耀眼,“為什么這么說?”

  松野芳華解釋道:“因為這個世界已經變的完全不同。在以往的時候,說假話是攫取利益的一個很重要的手段。”

  沈約微微點頭,他承認這個事實。

  有個文學大家早借一本日記說出這個世界是吃人的本質,可惜卻少人明了。

  吃人不是說如野獸般的吃掉同類的尸體,更多的含義是同類相殘。而想要干掉對手,自然要使用狡詐的手段。

  在沈約的那個世界,使用狡詐的手段漸漸被看作是理所當然了。

  狡詐和謊言是孿生兄弟。

  因此從本質來講,松野芳華說的非但沒錯,而且認知極為深刻。

  “但在這個世界,說假話卻已經得不到什么利益。”

  松野芳華柔聲說道:“規則就是規則,所有人都要依照規則做事。違背規則的人,若是再查出用謊言編造真相,就會得到審判官嚴厲的裁決。”

  沈約琢磨了會兒才道:“嚴厲到什么程度?”

  “嚴厲到會立即剝奪你的生命!”松野芳華認真道。

  沈約有些明白了,“歌劇女王說的一直都是真話?才會被這個世界所尊敬?”

  這是個很有趣的世界。

  沈約從來沒有覺得世界有趣,但這一次,他真的覺得這個世界很有趣。

  史上從來沒有過這種規則。

  或許規則表面曾經存在過,可從未真正被執行過。

  松野芳華微微點頭,卻又搖頭,“歌劇女王以求真出名,可能被這個世界的某些人尊敬,但不是所有人都尊重她。”

  沈約自然明白這點——無論什么人,都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哪怕是釋迦那種無私寬容、授人以漁的人物,也會被人罵成是騙子衛道士。

  “但歌劇女王卻得到了版圖的器重!”

  松野芳華輕輕嘆口氣道:“誰都不知道歌劇女王如何做到的這點,但版圖卻賦予她在版圖中、最為重要的一項權利,那就是真正的自由。”

  沈約雙眉微揚。

  自由的概念他聽得多了,自由雞湯他也沒少喝,可聽松野芳華的意思——這里的自由是非常寶貴的。

  不是雞湯的那種自由。

  “在版圖中,歌劇女王可以自由的向任何人提問,無論身份貴賤高低,她認為錯誤的答案,就可以扣除對方一半間值。”

  松野芳華輕嘆道:“因此她要搞死一個人,通常只要問幾個問題就好!”

  沈約啞口無言。

  這的確算不上權利,但很有震懾力!

  隨即有個困惑,沈約輕聲道:“但沒有人想著……要對歌劇女王不利嗎?”

  這很正常。

  很多時候,說真話是不受歡迎的。

  在米國,說真話甚至是要死的,比如說斯諾登。

  葉宣兒若總是對別人提問,沒事搞掉別人的大多數間值,難免會得罪很多人。

  很多人被揭露真相,第一反應絕不是感謝,而是憤恨——看起來奇怪,卻是人性最為真實的反應。

  松野芳華明白沈約的意思,“當然有人想讓她死,但一般人是無法靠近她……”

  沈約想到那個幾乎被丟到車轱轆下的人,微微點頭。

  “在版圖中,有能力鏟除歌劇女王的人,卻不敢動手。”松野芳華又道。

  “為什么?”

  沈約對藤原野望對葉宣兒一忍再忍的事情,一直想不到原因。

  “因為葉宣兒是版圖器重的人啊。”

  松野芳華反倒有些奇怪道:“你看起來對這些規則真的一無所知。”

  沈約沒有羞臊,他不知道就不知道,他又不是百科全書,不知道有什么好羞臊的。

  不知道裝知道,才是件恥辱的事情。

  松野芳華凝望著沈約迷人的微笑,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版圖賦予葉宣兒提問的權利,這就是個不能動的人。若有任何人敢對歌劇女王不利,版圖就會動用全版圖的力量將相關的人全部鏟除。”

  看向沈約,松野芳華極為認真的說道:“版圖有能力做到這點,也沒有任何人敢質疑這點。”

  沈約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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