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底第三天,袁忘聯系指揮部:“西門再不出現,我堅持不了多久。我現在每天只睡四個小時。”
葉夜問:“能不能安裝監控,由指揮部進行監視?”
柳飛煙道:“很難,容易被發現。一旦被發現有人在孤兒院安裝監控,警方肯定會介入調查。今晚肖邦值夜,袁忘好好休息一晚。”
肖邦:“我沒有合適的地點值夜。”
柳飛煙“你晚上搞點事,引警察到孤兒院附近,逼迫可能今晚行動的西門放棄在今晚行動。”
肖邦:“我可以把汽車開到湖里,打撈湖里的汽車需要不少時間。不僅保險公司的人會來,刑事部門的探員也會到現場。打撈起一輛空車后,他們會派遣蛙人尋找司機的尸體。這一個晚上就可以這么先對付過去。不過需要一輛車,一輛沒有記錄的車。”
發動機等地方會有汽車的編碼,沒有記錄指的是車牌是假的,發動機編碼也被涂改,找不到車主是誰的汽車。
柳飛煙問:“作為前探員,你搞得定這件事嗎?”
肖邦:“當然沒有問題。”
柳飛煙結束多方通話,連線袁忘,走到自己辦公室關門:“我幫你查了冉月,今天去加拿大取景,再少去三天。”
“哈哈。”
柳飛煙:“袁忘。西門很難對付,還記得上次我們原本是輸的。”
袁忘回答:“是。”
柳飛煙:“提高警惕,今晚好好休息。我想也就這三五天時間。”
掛斷電話后,袁忘思考柳飛煙電話的意思。柳飛煙提醒聽似很正常,但是這不是柳飛煙的性格。她會說,但不會私下通話時說。
袁忘品味柳飛煙的話,似乎在說上次被西門抄了老巢的事。反過來思考,西門不知道通過駭客或者其他手段,擁有一些過人的辦法。柳飛煙是提醒袁忘這件事。
柳飛煙擔心西門今晚會動手,趁袁忘幾天疲憊放心休息時,趁肖邦故布迷陣時,西門單刀直入,拿孩走人。柳飛煙是對的嗎?不知道,不確定,但必須承認西門有些神奇。上次追擊西門的袁忘等在沒有暴露身份的情況下,西門直接找到了305獵豹總部。
葉晚娘聯系過歐陸第一駭客苦修者,記得她當時說是以偵探聯盟成員身份聯系苦修者。苦修者和葉晚娘交清不深,和偵探聯盟有直接關系,甚至可能就是偵探聯盟的成員。葉夜去歐陸接受苦修者為期十天的培訓,葉夜……
沒錯了,葉夜發現問題,傳遞消息給柳飛煙。柳飛煙有兩個選擇,一個選擇是打草驚蛇,讓西門不敢接近孤兒院。一個選擇是將計就計,讓袁忘殺西門一個措手不及。袁忘是獵人,不是保鏢,自然是擇將計就計。
今天白天還是老規矩,袁忘上兩節音樂課,各三十分鐘。袁忘認為這種課程一點意義都沒有。沒有興趣的孩子是不可能通過這三十分鐘認識音樂。有興趣的孩子也不夠時間。這種課純粹是浪費老師和學生的時間。在音樂課,袁忘多是彈奏鋼琴,介紹說明這受鋼琴曲的背景故事,說一些鋼琴家的故事。
下課之后,一對三的培訓才是最重要的,今天是一對二,有位小男生退出,他一直摸不準鍵位,很挫敗。袁忘沒有開導他,自己這邊還兩位學生。今天可能是最后一堂課。
一男一女年紀都不大,興趣很濃厚,很乖巧,很努力。袁忘決定以后每周來一個下午,倒不是因為他們擁有音樂天賦,袁忘認為他們可以在鋼琴中找到未來和希望。
入夜,在食堂吃過飯后,袁忘立刻休息。
晚上十點左右,孩子們基本都已入睡,孤兒院內很安靜。但是遠處的湖邊汽車大燈閃爍。十五分鐘前,有一對小情侶報警稱,看見一輛汽車偏離公路,開進湖里。接下去就是正規的程序。救援,明知道人基本沒救了,還是要派遣救護車。消防車也是必須的,汽車打撈起來后,可能需要破拆汽車。吊車少不了。巡警或者警員維持秩序,制止看熱鬧的人進入現場。刑事探員很可能也要到場,對現場進行取證。一輛車從公路開到湖里,嚴重偏離方向,肯定是有原因的。
湖邊非常熱鬧,警車的燈轉動閃爍,讓人看見就感覺到威懾力。走出房間認真聽,也可以聽見湖邊傳來的嘈雜聲。肖邦選的地點不近不遠,剛剛好。
袁忘戴上夜視儀,拉開一些窗簾,盯著西門必須經過的地點。
冉浩幫孤兒院弄到這片地,最主要原因是不希望附近有商家等打擾孤兒院的單位和設施。因此這是一片很平坦的地,沒有高地,袁忘不用擔心對方會使用熱成像盯防自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袁忘如同石雕一般站立,似乎回到了戰爭年代。
在那時的夜晚,沒有電,沒有照明。夏天到了八點左右也基本天黑。八點到凌晨五點,都是可能遭到夜襲的時間。老毒和袁忘說,他從不恨匪徒,他們只是為了填飽肚子。但他們吃飽,我們就得餓死。我們和匪徒之間沒有仇恨,即使如此,我們也必須殺死他們。因為他們活下來的條件是我們的死亡。
守夜守的是命,在兩年的守夜生涯中袁忘從未打盹。
凌晨一點,湖邊的汽車似乎被已經被打撈上來,也就這時候,袁忘發現了目標。鑒于柳飛煙的暗中提示,袁忘沒有聯系肖邦,也沒有走正門。因為柳飛煙暗示成立的話,西門知道自己的位置。
身處二樓的袁忘到后門窗戶,雙手抓住窗戶邊緣,人體自然下垂,而后松手,無聲無息落在一樓地上。
袁忘對地形很熟悉,對保安巡邏時間和路段也很熟悉,一分鐘后到達了埋伏點。手槍在手,保釋執行官銘牌貼好在衣服上。人靠著墻壁靜靜等待。
二十秒后,一黑影從外進入樓道口,正準備上樓梯,袁忘舉槍:“西門,別動。”
黑影停住腳步,舉起手,慢慢轉向袁忘:“抱歉,我不是西門。”
“別動,對聯邦通緝犯大腿來一槍,我還是很樂意的。”
“兄弟,我說了我不是西門。”黑影道:“你把樓道燈打開,就在你右邊。”
袁忘右手拿槍,左手去摸開關,雙手出現交叉,黑影撲了上來。袁忘早就準備好,右手握住槍把,將手槍蓋在黑影的腦袋上。黑影踉蹌后退,袁忘哪會放過這個機會,上前擁抱一個轉身,胳膊鎖住其咽喉。
黑影自然就是西門。西門左腳踩在面前墻壁,兩人朝后摔倒。袁忘一扭身,避免了成為肉墊的命運。袁忘始終處于先機,右腳伸進西門兩腿之間,右腳盤著壓在西門右腳大腿上。袁忘雙手抱住西門左腿,接下去一個動作就是利用自身重量和爆發力,將西門左右腳撕開。
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這一撕能把皮肉扯開,不致命,但那種痛不是常人所能想像的。如同一位從不運動的中年胖子,滑倒做了一個劈叉動作一樣。
西門非常識貨:“投降,對不起,投降。”
他雙手距離袁忘太近,面對的是袁忘后背,缺乏攻擊點和爆發點。他清楚即使自己毆打袁忘后背,那一扯也是避免不了的。
這招是柔術中的一個招式,破招辦法很多,但是對力量和柔韌性有要求。比如西門可以用右腳反勾袁忘的脖子,因為抱成一團,袁忘無法使力。如果力量相差懸殊,袁忘是掰不動西門的大腿。
交手后袁忘知道自己不僅力量勝過西門,并且柔韌性比西門強。西門最失敗是欺騙袁忘,被袁忘將計就計一槍托險些打暈,失去了先手的西門只能被虐。
袁忘給西門戴手銬,西門:“第二次了,你給我記住。”
袁忘一拳由上而下砸在臉貼地的西門臉部,西門疼痛難忍,感覺到自己牙床松動。
袁忘:“我如果被人制住,一定不會在口頭上占對方便宜。”
袁忘站起來,抓西門后背衣服將其拉起來:“呼叫肖邦,抓到人了……呼叫肖邦……”
由于袁忘有明顯的標記,也說明自己身份,保安警惕的護送兩人到孤兒院的門口。袁忘對保安道:“麻煩和我兩位學生說一下,我會想辦法繼續教他們彈琴,或者給他們請一位專業的老師,謝謝。”
保安點點頭,目送袁忘將西門塞到汽車后座,看著汽車離開。
肖邦興致很高,多次回頭看西門:“偵探聯盟,嚯嚯!”
西門沒有放棄:“喂,我就值20萬。我出十倍,兩百萬,一個小時內到賬。”
袁忘:“閉嘴。”
這時候汽車突然左拐,袁忘被甩壓在車門上。
肖邦:“XXX。”他成功避開了一輛工具車的撞擊,汽車原地打轉180度。工具車沖出一段路,倒車甩尾,蓄勢待發。
袁忘:“小心后面黑色小車。”
這里是孤兒院的地盤,孤兒院的公路,附近沒有居民和商家。袁忘拿出手槍,雙手被捆的西門一口咬在袁忘手腕上,袁忘左手對其腦部狠打三拳才逼迫西門松口。
在后座搏斗中,司機肖邦倒車一踩油門,汽車朝后竄出馬路,斜撞在護欄上,幫助拉直了汽車車身。黑色汽車追尾意圖失敗后,車頭頂在護欄,阻擋肖邦汽車前進。肖邦汽車后退的道路被護欄卡死。
工具車已經調整好角度,朝肖邦駕駛的汽車撞擊而來。
“后備箱。”袁忘推門,滾出汽車。門來不及關,就工具車一頭撞上。
工具車倒車,這次工具車瞄準的目標是肖邦的駕駛位。黑色轎車負責攔截,工具車負責撞擊,兩車配合熟練,
這時候槍響了,袁忘端了突擊步槍,在肖邦汽車側面,對距離自己三米的黑色轎車瘋狂掃射,子彈輕易穿透汽車,一個彈匣完全覆蓋了轎車內所有的空間。
換彈匣,拉槍栓子彈上膛。工具車先一步轉車頭,放棄撞擊,朝前方加速逃跑。
袁忘一手舉槍,一手拿手電照射黑色轎車。駕駛位是一位妹子,很好看的妹子,很好看的死妹子。
現在不能離開現場,不能把西門送去警局,只能報警。
肖邦踹開變形的車門,半爬著出汽車。見袁忘手拿電話看自己有沒有受傷,肖邦不想弱了氣勢,問:“我開后備箱的姿勢帥嗎?”
“開車也很帥。你好,我是賞金獵人。”袁忘這邊接通了電話。
肖邦看后座的西門已經處于半昏迷狀態,轉身靠車身點根煙。在聯調局干了幾年探員,今天是第一次遇見槍戰。當時自己下不了車,開不了門,入眼看見的是袁忘的表演。
袁忘不射擊工具車是因為阻止不了慣性。袁忘將黑色轎車射成篩子,就是為了嚇阻工具車:你敢撞上去,下一個彈匣全是你的。工具車很明智的選擇了跑路。
袁忘打完電話,把西門拉下車。西門跌撞走到黑色轎車邊,朝內看,冷笑:“天王護衛隊不過如此。”
袁忘不理會什么天王。
肖邦驚訝問:“天王護衛隊?”天王是誰大家都知道,天王護衛隊也很出名。是天王身邊的親信,私人保鏢團,個個都是身經百戰的亡命徒。
西門渾然沒當自己是囚犯,閑庭信步在現場走,很爽快解釋道:“我妹妹明面身份是記者,實際上為天王工作。我上次搞事也是天王提供的支持,因為我妹掌握了天王多名親信的身份。既然滅口無用,只能把她救出來。現在看來,做污點證人比較靠譜。”
肖邦道:“據我所知天王這人做事并不理智。”潛臺詞:天王不會放過污點證人。
西門道:“不,他很理智,他是告訴自己手下,出賣自己的人會有什么下場。既然我們兄妹在這里翻車,那我只能選擇和天王為敵。”
警笛由遠而近,肖邦看西門,他沒有任何懼怕之色,也沒有半點懊悔與懊惱,他很容易接受現實。這和肖邦接觸過的罪犯完全不一樣。這難道就是獵人的真實世界?
袁忘思考問題和他們不同:“別人當獵人,20年不開一槍抓6000逃犯。我做獵人才幾個月就被迫動了幾次槍。”
西門反而安慰袁忘:“剛才他們如果救走我,你們肯定活不了。”
“呵呵,不需要你來安慰我。”袁忘不是因為殺人產生的愧疚感,而是感覺命運不公。都是獵人,憑什么人家那么好賺?
西門被警察帶走,賞金怎么算?估計要走法律程序。
柳飛煙沒有去現場,直接去了醫院。肖邦和袁忘在醫院接受體檢,衣物等全部沒收作為證物。在體檢結束后,還要錄口供。目前警察還沒有將兩人當疑犯看待。
這案子有個插曲,原本案子是紐唐警局負責。聯調局的人拿文件拿走這個案子。西門也被聯調局探員從警局帶走。
柳飛煙看遠處坐在病床上的袁忘,和聯調局朋友在過道小聲商議,對案子有了基本上的了解。
袁忘和肖邦暫時不能見柳飛煙,雙方分別在醫院病房做了筆錄后,柳飛煙朋友告訴兩人:“你們可以走了。”
兩人出醫院,柳飛煙開車已經在醫院門口等待。
PS2:重感,近日無法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