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電話打這么久,葉晚娘和秦嵐都沒問。隨意聊了幾句后,袁忘就告辭離開。目送汽車開走,葉晚娘責怪“你怎么也不說說?”
秦嵐“年輕人的事自己處理,我自己的事還沒解決。”
葉晚娘“茶會不是結束了嗎?八名偵探可能已經死亡。”
秦嵐“遠征的遺言恐怕還是一片面包屑,他需要我發現真相。我懷疑諾亞和本杰明與圣網老板三方勾結,可是這個懷疑純屬臆測,沒有任何線索與證據。且不說袁忘和我們私交,好歹是親戚,幫不幫肖邦兩可。袁忘你能幫就幫他一把。”
葉晚娘疑問“袁忘是我們親戚?”
秦嵐“我是他老師,算親戚。”不怕告訴葉晚娘,只是懶得解釋。
葉晚娘狐疑看秦嵐“語無倫次!我在等電話,威廉是小事,威廉家族是大事。我已經讓朋友和主辦案件的警員說明,肖邦曾經是一名優秀警察。我想他們即使撞上也會盡可能的避免交火。再說,以本案來看,我不認為肖邦會向袁忘或者偵獵社求助。他認為殺掉威廉是自己的一次救贖。”
袁忘吃驚的是,偵獵社的人聽聞肖邦殺死威廉比他還吃驚。作為包打聽的柳飛煙趕忙聯系朋友詢問情況。葉夜這邊搜索案件情況。一片雞飛狗跳中仍舊無法得知肖邦去向。聯系文雅,文雅告訴大家她在休假,根本不知道肖邦的事。后來得知肖邦弄個小手段應付點名,自己悄悄溜走。
原本想慶祝茶會歸來,找借口吃喝的晚餐,因為肖邦的事氣氛頗為沉重。趙霧找個機會,私下問袁忘“肖邦在北山院,哪來的渠道獲知威廉的事?”
袁忘回答“沒看葉夜嚇壞了嗎?之前文雅說肖邦有好轉,這丫頭就忍不住和肖邦進行網絡溝通。柳飛煙懷疑葉夜亂說話,但是她沒問,也不想知道。我這邊聯系到歐洲的朋友,現在需要找到肖邦,再把他送到歐洲。”
趙霧問“有路子嗎?”
袁忘道“老毒一直養了一條潛逃線。肖邦這事夠不上他翻臉,我應該可以拿到手。現在問題是肖邦在哪?我們能不能先警察一步找到肖邦?另外文雅也說了,她無法保證肖邦目前精神狀態,她認為現在的肖邦和我們認識的肖邦應該有所不同。”
趙霧“肖邦現在是好人是壞人我們管不了。本著同事一場,威廉家主飛機已經到了,我們要不要干一票?”
袁忘贊賞“有腦子了,可以考慮。”
趙霧忙解釋“你別一聽干就是殺人,我可以給他送點東西,讓他不要太囂張。”問一位哲學家,生的反義詞是什么,哲學家會回答死。同樣問一個吃貨,他會回答熟。干字花樣百變,司機理解是開車,袁忘理解是殺人,趙霧理解是捉弄。
袁忘不同意“要么殺掉他,要么不理會他。驚嚇完全沒有意義。你猜肖邦會去哪?”
趙霧道“我想他應該會去死者墳頭走一走,拜一拜,告訴他們,兇手威廉已經伏誅。不過肖邦是在48小時前殺人,走過的墳頭草都長齊了。肖邦認識的基本是明面上的人物。這些人即使有心窩藏和幫助肖邦,恐怕肖邦也不好意思麻煩他們。”
袁忘“米娜,前女友米娜,野外生存專家米娜。深山老林一貓,鬼能找到他。”
說到此,袁忘左右看看,走近會議室,在還在尋找信息的葉夜耳邊道“幫我看下米娜在哪。”
葉夜看了袁忘一眼,從自己手機找到米娜手機號碼,而后開啟主動搜索,很快定位了米娜的位置“拉馬坡山脈西北方向的遠鎮。”現在技術不需要通話要求,更不需要通話時間的要求,只要手機開機就能定位位置。據說還有黑科技是只要不拿掉電池,也會被定位位置。
普通案件,給你一個通話三十秒定位的權限。辦理重大案子的技術部擁有開機定位能力。關系到國家安全的案件,自然就上黑科技了。
袁忘出來,走到一邊和柳飛煙商議。兩人私下交流,認為應該去遠鎮看看情況,最好能見到米娜,讓她給肖邦帶句話。至于肖邦要貓在深山中或者是冒險走渡偷線去歐洲,就由肖邦自己決定。
“你的推測靠譜嗎?”柳飛煙表示懷疑。
袁忘道“現在沒有更好的辦法。”
柳飛煙點頭“路上小心點,注意可能有人跟蹤。”
袁忘呵呵一笑“去遠鎮的一個目的就是殺雞儆猴,我已經讓葉夜偽造出要和肖邦接頭的假信息。今晚我們入住遠鎮酒店,誰敢進我房間,我就干掉誰。”
“不要亂來!”柳飛煙忙警告。
袁忘道“明白。”
柳飛煙“趙霧也去嗎?”
袁忘道“走夜道,見米娜,趙霧是不二之選。我去收拾下行李。”
柳飛煙點頭“辛苦了。”
袁忘不知道的是在茶會進行時,柳飛煙已經開始準備歐洲之旅。她收到內部消息,三個月后歐盟將試驗性的邀請北美12組獵人到歐洲在警察的陪同下追擊逃犯。邀請信將在一個月后發出,因此這個月柳飛煙要請人對偵獵社員工進行理論教學。主要是歐洲地理、風貌、民俗、宗教、文化、家族等等課程。
很多人說的歐美,代指大部分發達國家。實則歐美文化有很大的差異。且不說歐美,北歐、東歐和中歐之間也有很大的文化差異。
前往遠征的路上,趙霧把這件事說了。袁忘覺得這種事看獎勵,自己是有作弊器的。和獵團商議一下,當做練兵,獎金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也不是不可以。
趙霧負責開車,袁忘整理槍支,兩把短槍好久沒保養。趙霧看在眼中“我曾爺爺說過,江湖中為盜者取財不取命,刺客取命不取財。你也不是刺客啊?”
袁忘裝槍“怎么?放下屠刀?”
趙霧不想討論沒有結果的話題,問“需要我跟一跟琳達嗎?”
袁忘笑問“盜亦有道?”
趙霧搖頭“我現在在紐唐工作和生活,也屬于紐唐一份子。說不準恐襲就落在我身上。機率雖然很低,但我不希望這種事發生。真的發生在我身上,我只能哀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袁忘哈哈大笑“趙霧,承認自己有正義之心很難嗎?”
趙霧“需要不需要?”
袁忘扣下扳機,手槍撞針啪的空響。袁忘手握手槍,看著燈光照亮的道路,許久后道“本杰明越獄,借用貝尼賬本滿血復活。國全部掌控了賬本后,發現本杰明跳出圈,抓不是,不抓也不是。外人看起來,會覺得本杰明運氣好,每次都能掐住利益點。同時很多人會認為本杰明每個動作都在犯險。”
袁忘“他們忘記了游擊兵是怎么迅速壯大的,怎么成為美洲毒瘤的。沒有人扶持的本杰明憑借自己打下一片江山。期間他的動作似乎也很冒險,每次都掐住利益點,甚至連游擊兵人都捏一把冷汗,直呼本杰明的運氣太好。”
袁忘“如你想作低自己,掩蓋內心的正義感。本杰明也在用囂張跋扈來掩蓋他內心的算計。老毒是條毒蛇,很毒,但毒不過本杰明。晚娘有很好的大局觀,本杰明的大局觀不比她差。本杰明比我認識的任何人都難對付。”
趙霧“你有點怕他?”
袁忘“這么說……挺準確。他在偵獵社混個把月,我沒事就欺負他,懟他,實則我一直在查探他想干什么。風平浪靜突然來一招背刺,當時我很有挫折感。在一定程度上我不想和他為敵的原因是我沒有把握能贏他。比如茶會,我還琢磨不透他參加茶會的目的,只是為了好玩?不,他現在時間很緊張,不會為了好玩而玩。”
趙霧“你有你的作風。”
袁忘問“我什么作風?”
趙霧“管你三七二十一,一槍干掉他。”
袁忘“嘿,他把我當最好兄弟,我把他送到死囚房。越獄以來他也沒對我做什么,我好意思直接對他下手哦?”
趙霧“那你?”
袁忘“避不過,只能斗一斗。輸了就輸了吧。”
趙霧“這么沒信心?”
袁忘“我的圈子就在這,他的圈子有什么我根本不清楚。天時地利人和他全占優。話說關鍵在于本杰明到底想要什么?為什么會去幫助他看不起的恐份在紐唐搗亂。這是他的計劃,還是他搪塞國全部,拖延自己存活時間的手段呢?”
趙霧“好了,別琢磨了。國全部不是吃素的,人家心中有數。國家大事不用你操心,專心解決朋友的事。”
袁忘點頭“肖邦不和我們聯系,我能理解。他的三觀挺正,不想拖累我們。但是肖邦如果得到米娜的幫助藏身拉馬坡的話,米娜為什么留在遠鎮過夜呢?”
趙霧“不是每個人都在原地踏步。肖邦和米娜戀愛過,戀愛只是附屬產品。肖邦是實在在深山里面學了一個多月的生存技能。”
袁忘被點醒“肖邦很可能沒和米娜聯系。不過只學習了一個多月,肖邦應該還是會選擇拉馬坡山脈。拉馬坡山脈這么大,也只有米娜知道肖邦在哪。威廉父親雖然黑白通吃,但是我想他的人應該沒這么快,我們得盡快把米娜送到安全的地方。我聯系葉夜實時定位導航。”
米娜很可能到現在還不知道肖邦殺人潛逃的事,但她是一把能找到肖邦的鑰匙。不擔心米娜落在警察手上,必須擔心米娜被威廉父親盯上。
米娜在三個月前正式成為園林部的雇員,成為一名守火人。守火人和護林員不同。以拉馬坡山脈為例,護林員的主要工作是巡邏,他們有特定的路線,路線上有補給和過夜的護林小屋。除此之外,他們還擔負了救援,向導等工作。守火人雖然也是和山林打交道,但是其工作是定點工作。
通常在森林茂盛,容易發生火災的地點設立有守火塔。守火塔建設在高處,有電,有水,有各種監控設備,和護林員最少兩人一組不同。守火人通常獨居,上班20天,休息一個月。通常守火塔距離公路不遠,方便補給。
似乎守火人比護林員更輕松,實則不然。火災監控除了守火塔之外,還在森林各種安置了警報器和監視器。假如警報器和監視器出現故障,或者傳來信息。在沒有明確肉眼看見的煙火時,守火人必須盡快前往警報器安裝處查看。因此他們外出時沒有一統路線,存在迷路和遭遇猛獸的客觀可能。
有些科研人員,諸如紐唐大學動植物研究的學者更喜歡居住守火塔。一來距離公路較近,二來物資充足,三來不需要跟隨護林員巡邏路線和時間。
米娜的新男友就是剛認識二十天的一位紐唐大學副教授助手,俗稱助理。這位教授很少上課,主要以科研為主。為了尋找遠鎮學生提到的拉馬坡某種植物,助理申請入住了守火塔。20天時間,孤男寡女,無所事事,于是他們就成為了男女朋友。
今天是他們離開森林的第二天,兩人吃過晚飯,看過電影之后,前往遠鎮當地一家幽靜的酒吧喝一杯。就兩人關系做出一個最終的決定。
米娜愛助理,其英俊帥氣,談吐幽默,有學識,有共同語言。不過米娜并不希望因為愛情改變自己喜歡的生活。她可以為愛情妥協,但不會為愛情放棄自我。
米娜底線是不放棄工作,她可以在休假一個月時間到紐唐生活。助理認為米娜聰明有學歷,最難得是有無比豐富的戶外經驗,可以考慮進入大學做研究工作。他可以幫米娜介紹合適項目的教授。他不希望和米娜長時間分開。
酒吧光線不強,坐在較為明亮位置上的兩人并沒有察覺到兩名男子坐在酒吧,一聲不吭的喝著飲料。
最終助理讓步,兩人結賬離開酒吧,兩名男子將幾張美鈔放在吧臺,起身跟隨離去。
情侶靠在一起說悄悄話,渾然沒感覺回家的路是那么黑暗。寂靜無行人。兩名男子看左右,快步上去,一拍米娜的肩膀“嘿。”
米娜看見了對方右手反握的刀,一輛車從轉彎處出現,亮著車燈開過來。兩男子左右一拉將情侶分開,如同老朋友般攬著肩膀,將匕首橫在兩人脖子上“不許說話,跟我們走。”
但來車停在四人側面,袁忘從副駕駛下車“米娜。”
這一喊,兩名男子立刻將情侶推到前面,一男子很有頭腦“走開,把車給我們。”瞌睡送枕頭,綁架遇送車,簡直太順利了。
袁忘還以為是搶劫犯,問“不考慮一下嗎?現在跑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