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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鄭家的婆媳

  “李姑娘等一下。”剛出得河工所的門,李月姐就聽背后有人在叫她,回過頭,就看于子期捧著幾本書疾步過來,便停了腳步。

  “李姑娘,這是幾本蒙書,你拿給墨風讓他看看,后日辰時起,你讓他到河工所來,我這里備了一間房間,專門讓他讀書。”于子期施了一禮,遞上書,一派溫文的道。

  “如此,我家墨風就麻煩于先生了。”李月姐也福了一禮道,這時候自然該稱呼先生為好。

  “李姑娘太客氣了,倒是于某幾次三翻得姑娘相助,正覺無以為報呢。”于子期又施一禮。

  李月姐不由的樂了:“于先生這般說話,不嫌累的慌,再說,這些感謝的話,先生都說了有一籮筐了,莊戶人家,不講究這些的。”李月姐有些打趣著。然后接過于子期手上的書。

  于子期只覺那指尖碰觸著另一道沁涼的指尖,沁人心脾,盡有些不舍把書放開。

  “于先生?”李月姐用勁扯了扯,有些疑惑,那于子期才連忙松開手,一臉悻悻,又施了一禮,李月姐只得再回一禮,然后告辭回西屋,這于先生真的是太多禮了。

  于子期站在河工所門口看著李月姐的背影消失在西屋門內時,才轉身回屋。

  河工所里,楊東城和山郎正吃酒吃的起勁,于子期瞧著卻沒太多的勁道,只是陪著吃喝了幾杯。

  直到日落西山。楊東城和山酒這邊的酒局才散,山郎酒足飯飽的離開,楊東城則洗去一身酒氣,便進了書房,跟于子期商量怎么拜訪鄭家的事情。

  只是那鄭大這段時間為了漕運的事情多呆在通州,而鄭屠又不是個精細的人,最后兩人商議,還是拜訪鄭老太,這鄭老太據說是一個十分精明的家主婆,跟她說個分明。她應該能清楚里面的利害關系,因而配合他們。

  “嗯,要是拜訪鄭老太的話,冒然上門不好,最好是請月姐兒幫我們牽個線,約個時間,這樣才顯得鄭重一點。”這時于子期道。說到李月姐,他的眼神便亮了幾分。

  “嗯,也對,畢竟,之前咱們跟鄭家毫無聯系,是該先約個時間,明天讓墨易跟李姑娘說一說。”楊東城應和著。不由的摸了摸下巴。倒覺得剛來時沒去拜訪鄭家是一大失策,主要是一開始他們沒把鄭家當回事。

  隨后楊東城又看著于子期一副想馬上去找李月姐遞話的樣子,便樂了:“要不,就不麻煩墨易了,你過去找李姑娘說說。”

  他日日跟于子期在一起,自然知道他的心思,人家是英雄救美,美人心動了。而這位是美人救才子,才子也上心了。

  于子期搖搖頭:“她前些日子救的我,到現在鎮上的人還在傳,我若是三番五次的上門,那人家嘴里不定還怎么傳呢,這有礙李姑娘的清譽。”

  于子期倒是真想上門的呀,可顯然,不太合適。

  “看你這樣,要真掂記上了,就找個婆子上門,把事兒定下,也好走動,我可告訴你,這種事兒,手快有手慢沒有的啊。”那楊東城在一邊竄掇著,還故作唉聲嘆氣的道:“若不是家有糟糠妻,說不得我也要下手了。”

  說起來,楊東城還真是挺欣賞李月姐的。

  于子期知道這楊東城有些任俠狀,沒理會他,好一會兒才道:“我倒是想啊,只是如今,李姑娘還在孝期,而我娘又遠在江淮,這種事情,總得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說著又道:“再說了,我還不知李姑娘的心思呢。”

  他跟楊東城是自小的好友了,在他面前倒沒有藏藏掖掖的。

  “哈,我看那李姑娘的眼里只有五個弟妹,說不得,你還真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楊東城打擊著于子期,不過看于子期臉色不太好,便又岔開了話題,說些河工所的事情,如今河工所衙門初立,千頭萬緒的,好不繁瑣。

  而山郎,在李家留宿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回山里了,他比其他的人更急。

  第二天,一早起來,墨易就把河工所兩位管事拜托的事情跟李月姐說了。

  李月姐琢磨了一下,反正因為墨易和墨風的關系,這李家西屋算是跟河工所這兩位新貴在一條船上,不過是牽個線,約個時間的,沒有什么問題,再說了,自上回鄭老幫了她之后,李月姐平日也常三不五時的去看看鄭老太,不能因為需要人家幫忙的時候就親近,這幫過了就不走動了,那樣豈不是寒別人的心。

  所以,一來二去的,李月姐跟鄭老太熟的很,處起來很是相得,連鄭屠娘子都酸言酸語的說過,鄭老太主是想要個孫女兒,干脆讓李月姐認鄭老太做干祖母算了。

  當然,這只是說笑。

  上午,日上三桿之際,李家豆腐坊就顯得清冷了,案上的豆腐,豆干什么的都賣完了,還剩幾竄油窄的豆腐墩子和豆腐泡,是李月姐特意留下來的,一會兒她就去一趟鄭家,這點豆腐墩子和豆腐泡給鄭老太送去,不管是燉豆還是紅燒,都很好吃的。

  隨后李月姐便回了屋,洗涮一下,換了一身干爽的衣服,這才擰著幾串豆腐泡和豆腐墩子朝鄭家大屋去。

  一路上,太陽逼人的緊,到了鄭家,李月姐額上已經沁滿了細細的汗珠。

  鄭老太正跟老四媳婦兒有一答沒一答的閑聊著。

  見到李月姐很高興,連忙招呼她坐,又讓人去切瓜。

  她家幾個媳婦兒沒一個跟她說的上道的,鄭大媳婦兒因為一慣以來別人的冷淡,自個兒也是冷淡待人,常年形成的習慣,便養成了一個不愛搭理人的性子,平日大多數都是老太自顧自聊,鄭大媳婦嗯嗯啊啊的,每次聊天,老太都覺得太累,一來二去的,就懶的跟著大媳婦嘮嗑了。

  而老二媳婦,倒是個話多之人,只是又太招惹是非了點,盡說些其他幾房風言風語的話,一個不好,容易叫其他的媳婦兒誤會,所以,鄭老太平日就更不喜跟老二媳婦聊天了,而老四媳婦,那就是一個鉆錢眼里去的東西,整日里掰著指頭算著怎么撈錢,一天到晚的打著她那點私房錢的主意,這個媳婦兒是鄭老太最不喜歡的,每回跟她聊天都得打醒著精神,生怕不不小心又中了套被她訛了私房銀子。

  而今天,老四媳婦過來,為的就是鄭家四房的長子鄭圭跟元家的親事定下來了,要下聘,之前,鄭老太已經貼了銀子,沒想老四媳婦卻還在打她那點首飾的主意,讓她心里一陣不痛快,這會兒見李月姐來,便直接把鄭四娘子給晾了。

  鄭四娘子心思沒達成,自然不會輕易放棄,便自動自發的切了一個西瓜送來,招呼著李月姐吃瓜,也不理鄭老太的白眼,依然坐著一會兒應和著鄭老太的話,又時不時的插上幾句。

  一時間,整個場而倒也聊的挺熱鬧的。

  那鄭老太十句有八句都是在說鄭典的,還讀了鄭典寄回家的信給李月姐聽,這典小子在信里叫苦呢,說跟在二爺和七爺身邊,即要讀書,習武,又要學當差,樣樣都學,說他短短幾天,已經瘦了上十斤了,又說王府的飯菜比不上老太身邊的飯菜吃的得味。

  鄭老太臉上的表情已經說不出是歡喜還是心疼了,就是一個勁的在那里說道:“受罪嘍,受罪嘍。”

  一邊相陪的鄭四娘子嗤著鼻聲道:“典小子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呢,也是以前他在老太跟前太寵了,要是我家鄭圭,保管不會叫一句苦。”她對于沒換自家鄭圭去,心里還老大不快呢。

  鄭老太今天本來就惱著這鄭四媳婦了,這會兒又聽她說這刺耳的話,便沒好氣的道:“那也要人家二爺七爺看上鄭圭啊,行了,我知道你忙,你就別陪我這老婆子了,鼓搗你自己的事去吧。”

  “娘,瞧您說的,陪您聊天,那還不是我們做媳婦應當的事情啊,不過我這著實也忙,圭兒的婚事算是定了,就差一只釵頭鳳,我看娘那里有,雖然舊了些,但重新拋個光,也跟簇新的一樣,最主要是老太您的身份不一樣,咱鄭家的老太君,您的東西拿出手,不在于好壞,而在于心意,也讓人家元家感受老太您的相護之意,是吧?”鄭四娘子一張巧嘴,把事情說的滴溜溜。

  她也是打的好算盤,這番話當著李月姐個外人說出來,讓鄭老太不好拒絕。

  鄭老太狠狠的瞪了這老四媳婦兒一眼,自然明白她打的主意,老四媳婦兒這一番話,就是把她那釵頭鳳跟元家的女兒結合起來了,她今兒要是不給,說不定明天就要傳出她不滿意元家女兒的事情,當然,月姐兒這丫頭她看的準,不是個多話的人,行事也很有分寸,可保不齊老四媳婦兒自己那張嘴,她可是為了撈錢,什么手段都使的出來的,撈吧,撈吧,小心有一天,終會載在這個銀子上。

  鄭老太恨恨的想著,然后轉身進了里屋,拿出一只金燦燦的釵頭鳳,鄭四娘子一臉笑的如山花燦爛,接過釵頭鳳,好話說了一籮筐,又沖著李月姐道:“月姐兒多陪老太聊一會兒,我先回屋了。”

  說完便便風風火火的走了,鄭老太一臉的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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