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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婚宴鬧劇

  (女生文學)

  迎著各家家主婆坐下,李月姐卻發現,那渠千戶的娘子有些眼熟,卻是不記得在哪里見過了。不過卻也不甚在意,只是殷勤的招呼。

  外間吃酒的賀客熱鬧非凡,新房里李月姐陪著幾家家主婆也是頻頻把盞,這酒一吃,話就多了。

  “鄭大娘子,鄭二娘子,怎么這席也不見你們家鄭四娘子啊,便是在外間吃酒的不曾見她人影,今兒個什么日子啊,她一個做四嬸的怎么能不到場子。”姚家主婆語氣有些忿的道,說起來鄭四娘子這般作為可是有些為難李月姐了,姚家主婆當年跟李月姐的娘關系最好,如今又跟李家做了鄰居,養豬養雞的,得了不少的好處,而有些事情,李家人不好出聲質問,但她一個外人,問上幾句卻是無妨的,所以,這會兒自然為李月姐出頭了。

  “今兒晌午的時候,圭子媳婦來跟我說了,說是我那四弟媳婦兒心口疼,不能出席,我還特意跑了一趟去看她的,本想著說道她幾句,今兒個這大日子,她這個做四嬸的可不能不象話,不過,到了老四家里,我那老四到真是心口疼的厲害,臉都疼發白了,我倒不好太強求了,月姐兒別在意。”鄭大娘子一臉抱歉的沖著李月姐道。

  “沒事的,身子最重要,隔天我跟鄭典去看四嬸兒。”李月姐笑著道。

  “好好好。”鄭大娘子拍了李月姐的手背,點著頭,她也生怕月姐生氣。

  “我看她哪是心口疼啊,她分明是心疼銀子。”一邊元娘子埋汰了幾句,她女兒是鄭四家的鄭圭做媳婦兒的,那鄭四娘子的一些底細比較清楚。之前,鄭四娘子收了曹家的好處為曹家牽線,想讓鄭典退了李月姐的親,改取曹家的外甥女。只是鄭家沒一人理她,如今,鄭典娶李月姐過門,那曹家的好處自然要退回去,鄭四娘子鉆錢眼里的人,能不肉疼嗎?

  “對了。鄭大娘子,我有些話可撩在這里了,我那女兒嫁給鄭圭,那是正正經經持家理事的,如今。她那婆婆(鄭四娘子)一心鉆錢眼里,借著鄭典的招牌,到處攬事兒。她貪人家的好處,幫著鄭典收了兩個女人,如今卻帶回了家里,那種女人持家理事不一定行,但誘惑男人都是頂有一套的,鄭圭可是血氣方剛的,若是惹出什么事,委屈了我女兒。我可是要撕臉面的。”這時,元娘子想起什么似的又道,臉色也不是太好看。剛才來吃酒的時候,她便順便去看了一下在廚房里幫忙的自家女兒,便瞧著自家女兒神色不對。細問一下才知道,那鄭四娘子貪圖好處,幫鄭典收了女人,可鄭典不認賬,鄭大也發了話,誰收的誰領回家,他那里沒有閑錢養閑人,所以,鄭四娘子只得把兩個女人領回了家里,如今家里氣氛頗不自在。

  元娘子如今為著自家女兒,那也是丑話說在前頭。

“放心,圭子還是比較穩當的,我當家的說了,怎么收下的,怎么送回去,我們會盯著老四那邊的,真要有什么,我們定會為你女兒做主。”鄭在娘子道  “行了行了,今天可是月姐兒的大喜之日,不扯那些雞毛蒜皮。吃酒,吃酒。今兒個千戶夫人在呢,沒的叫她聽著笑話了。”一邊姚家主婆打著圓場。說著,便舉著酒盅,敬了那渠千戶的夫人一杯。

  “沒事,哪家能少得了這些個雞毛蒜皮的事情,便是我家千戶大人,我亦得防的緊緊的,就怕一不小心叫別人趁了空子。”那渠千夫的夫人笑道,她這一說,倒是讓大家覺得親近了起來。于是頻頻敬酒。

  這時,那姚家主婆沖著李月姐使了一個眼,李月姐聞歌知雅意,便湊近些聽姚家主婆的話。

  “這事兒,你要記下,我估計著明天一早,你給長輩敬茶的時候,那鄭四娘子便會把人塞給你,你可得把住了,這人一進了門,再想弄出去就難了。”姚家主婆壓底著聲音道。

  “我知道。”李月姐微微點頭。隨后又轉身繼續敬別的家主婆的酒。

  就在這時,就聽得外面后堂女眷席間傳來一聲尖叫,隨后便是杯碗砸地的聲音,李月姐一聽這聲音好象是月嬌的聲音,因著,兩家都是柳洼人,所請的賀客都一致,因此,李月姐同鄭典的此番喜酒是李鄭兩家一起辦的,月嬌自會在一起幫忙。

  幾個家主婆相視一眼,俱快步出了新房,而李月姐聽著那聲尖叫好象月嬌的聲音,那心早就提了起來,也顧不得其他,提了裙擺,跟著幾家家主婆一起快步出去,此時,后堂吃酒的女眷亂做一團,杯碗菜湯的碎了一地,幾個老娘姆一個勁的在念哪著碎碎平安。

  李月姐趕到時,正看到馮祿扶著月嬌從地上站起來,此刻月嬌攤著手,整個手掌,全是血,上面還插著一塊碎瓷片,李月姐倒抽了一口氣,連忙拿了帕子,幫著月嬌處理了傷口,然后包好,邊處理傷口邊問:“怎么好好的摔倒了?”

  “李家阿姐,是柳銀珠推的。”一邊馮祿也是一臉氣憤的道。

  “柳銀珠,你還有沒有規矩了,怎么回事?”鄭大娘子氣的發抖,今兒個什么日子啊,這鐵柱媳婦兒居然在這種場合里撒起潑來,也太放肆了。

  “這就要問李月嬌了,這種沒臉沒皮的事情都做的出來。”那柳銀珠此刻手里正握著一張紙,用勁的揮著,轉過臉沖著鄭大娘子道:“大伯娘,你不知道,月嬌這沒臉沒皮的,居然寫信兒給鐵柱,當年,我婆婆是看中月娥的,便是因為月嬌,最后月娥跟鐵柱的婚事才沒有成的,我剛才過來的路上,就看到鐵柱往這里鬼鬼祟祟的,便奇怪他干嗎,便好奇的跟著,沒成想月嬌又從里出來,就將信遞給了鐵柱,被我當場拿住,此等丑事。我豈能跟她好相與的。”

  那柳銀珠說話跟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將事情說了一通,在場的眾人一個個臉色怪異。一邊姚家主婆反應快,連忙拉著元娘子等幾個人關了后堂的門,這邊后堂幾桌女眷都還算是走的近的人,那外面的賀客可就雜了。漕上的,倉場的,鹽場的,碼頭的等等,這種事情不管真假。傳出去都是笑柄了。

  “把信拿來給我看看。”李月姐寒著一張臉冷冷的道,自家妹子自家曉得,月嬌可不是月娥。喜歡寫信,和那些小故事什么的,月嬌性子是有些懶的,又是個有些潑的性子,便真的是要跟鐵柱說什么也只會當面直籠筒的說,哪里會去干寫信這種事情。

  “憑什么給你,你想毀滅證據,想也別想。”柳銀珠看著李月姐。瞪著眼睛一臉防備。

  月嬌此刻卻是紅著眼瞪著柳銀珠,她用勁的掙脫一邊扶著她的馮祿,然后整個人朝柳銀珠撲去。那樣子恨不得啃了柳銀珠一塊肉下來。

  一邊馮祿使勁的拉著月嬌:“月嬌,別沖動,一會兒手又流血了。”

  “嘖嘖嘖。瞧瞧這勾引男人的勁道,這里一邊給別人家的男人塞信,一邊還吊著一個……”

  她話還沒說話,李月姐這邊揚起手,重重的一個巴掌下去,聲音亦是:“柳銀珠,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好啊,李月姐,新媳婦兒進門,這還沒洞房呢,就開始打起嫂子來了,你李家真是好規矩,我不知道哪樣的人家能容得下你這樣的媳婦。”那柳銀珠咬著牙,含著淚道。

  “容不容的下,不是你說了算,總之我不能讓自家一個清清白白的妹子叫你紅口白牙的給污了名聲,所以這巴掌我不能不打,即便是因此馬上被鄭家掃地出門,我也不能退縮。”李月姐站的筆直的,冷冷的看著柳銀珠。

  “啪。”一邊鄭大娘子也是氣的一臉鐵青的沖上前,揚起手重重一巴掌括在柳銀珠的臉上:“你給我閉嘴,這種話豈容到你來說。”說完,鄭大娘子沖著李月姐道:“月姐兒,別說這種氣話,這剛成親了,再有什么事情,弄清了說清了也就沒事了啊。”

  鄭大娘子說著卻是斜了鄭屠娘子一眼,這老二媳婦怎么管家,瞧這鐵柱媳婦兒,可是越來越沒有規矩了,就算有什么事也該私下跟她們說,這日子里怎么能鬧成這樣。

  只是大家已經分家,不是她的兒媳婦,她偶爾管教一下還可以,卻不是上桿子的說,只是今天這銀珠太過份了,她使不得也伸了手,要不然,她沒法子跟典小子交待。

  “大姐……”月嬌眼淚就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往下落。

  “嘖嘖嘖,說的多好聽,還清清白白,那這信是什么?還有她身邊那男人是誰啊?這都在眾目睽睽下親親我我了,還說什么清白,我呸。”臉上那巴掌印刺痛刺痛的。柳銀珠今天也是豁出去了,用勁的揮著手上的信,撒起潑來。

  “柳銀珠,吼那么大聲干什么,我清不清白不是你說了就算的,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信嘛,那你拆開叫大家看看,看看里面寫的什么?至于你說馮祿,你可以問問花嬸兒,她可是正經替馮家上我家提親的,我姐也是應了的,雖說還沒有下娉訂親,但這不正是我們家這段時間忙顧不上嘛,這種情況,我如今受了傷,他若是在一邊不理不顧的,那還是男人嗎?倒是你,柳銀珠,我不知道你在今天這樣的大喜之日鬧騰為的是哪般?是存心要壞我家大姐和鄭六哥的親事嗎?”月嬌惡狠狠的說著,隨后卻沖著一邊鄭大娘子和鄭二娘子道:“兩位嬸兒,今天這事,你們怎么的也得給我大姐一個交待吧。”

  這時,李月嬌一臉鐵青的看著柳銀珠,她不恨柳銀珠跟自己對著干,反正兩人一直不對盤的,她是氣柳銀珠居然在她大姐的大喜之日這般的鬧騰,這是在打她大姐的臉,干脆豁出去了,雖說跟馮家的婚事沒定,但這時也顧不得了。至于后面那話的反責,大姐為了她們這些妹子豁出去,她們就得為大姐撐腰。

  一邊李月姐聽著自家四妹的話,月嬌的心思她自然懂,只是心里卻是一緊啊,不為別的,就為月嬌說出跟馮祿訂親的事情,今天這事鬧的,誰知道馮家那邊有沒有什么變故啊,只是李月姐也知道,這事已經被柳銀珠逼上份上了,如今不解釋,這般的鬧騰,月嬌以后就成了別人的話柄了。

  不過看馮祿仍是一臉緊張著月嬌的樣子,李月姐略略松了口氣。

  “你還問我鄭家要交待,我還得請你李月嬌給我一下交待呢,做出這等丑事……好,要看信是吧,我先前還想著兩家總歸是親家了,給你留點臉面,如今你倒是自個兒要丟乖賣丑了,那倒也怪不得我了。”這時那柳銀珠不等鄭大娘子回話,又氣哼哼的搶先道,便要當眾拆開了信。

  “鐵柱,你是死人不成,就看著你媳婦兒這么鬧?”一邊鄭大娘子已經氣的有些說不出話來,用勁的搶過柳銀珠手上的信沖著一邊傻愣愣的鄭鐵柱吼,這信可不能當眾拆,那樣李鄭兩家就結怨了。

  “大伯娘,拆信,當眾拆。”這時,李月姐卻是冷靜的道,事情鬧到這一步,這信一定得當眾拆,她相信月嬌。

  “大伯娘,是她們要拆的……”柳銀珠叫屈的道。

  鄭大娘子又看了看李月姐,見李月姐神色堅定,再看幾桌賀客都一臉好奇的樣子,知道這信不拆不行了,心底嘆了口氣,這事兒鬧的,于是就拆開了信。掃了一眼,卻是松了口氣。

  看完信,鄭大娘子拿著信就朝著柳銀珠臉上一砸:“這便是你口口聲聲說月嬌勾引鐵柱的信?你好好看看。”

  說著,鄭大娘子又沖著鄭屠娘子道:“老二媳婦了,這兒媳婦兒該好好管教管教,不要因為她是你外甥女就縱著她,太沒過規矩了,你自己思量著給月姐和典小子一個交待吧。”

  怎么回事,不是情書嗎?一邊柳銀珠感覺不對,連忙拿起信一看,那臉兒發白了,李月姐在一邊冷著一張臉搶過信,只見信上寫著:“莊東李四家,三頭黑毛豬,可以出欄,另外還有兩頭白豬,下個月可以出欄,莊西………”

  信上寫的居然是整個屯子里,所有豬出欄的信息。

  “嘖嘖,鐵柱媳婦今兒個這鬧的……”一邊的賀客也都一臉瞧不上的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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