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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 淮安的陳老爺

  幾碗清粥小菜的,幾人吃的味口大開,皇上的臉色也好看了些,填飽了肚子,李月姐又上了茶水,眾人便商議起如今淮安的災情來了,就在這時,墨風才急匆匆的回來了,在李月姐示意小心應對的眼神中,被皇上叫到書房里問話。

  自他進了書房后,李月姐便不淡定了,在屋子里轉著圈子。

  “別擔心,皇上就問問情況,不會有什么事的,倒是你這段時間可把我擔心壞了。”鄭典叫李月姐走的頭暈,伸著胳膊摟著李月姐的腰身,不讓她走來走去道,又低下頭在李月姐額上親了一下。

  一邊正在收拾東西的青蟬一陣子偷樂.

  李月姐紅著臉擰了他一把,雖說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可叫下人看著總有些不好意思的。

  “對了,一會兒你還跟著皇上跑嗎?”李月姐拉了他坐下問。

  “不用,我就是跟著一起過來上任的,你整理一下,一會兒我們去糧道那邊上任,你以后以便是道臺夫人了。”鄭典哈哈笑道。

  “還笑,我寧愿不當這個道學臺夫人,還是知州夫人好。”李月姐沒好氣的嗔了他一眼。眼里卻有一絲擔心。

  “別擔心,幾年前,我在淮安鬧的那樣,他們不也沒能把我怎么樣嘛。”鄭典安慰著李月姐。

  “那能一樣嗎?幾年前,你可是有皇上印信的,見官大一級,淮安衛所的兵聽你調派的,那相當于欽差,可如今你一個糧道,雖說是四品官員了,可這淮安,最大的是二品的漕運總督。便是淮安知府,那也不是你能節制的,再加上淮安仕林自成一系,你幾年前跟他們鬧成那樣。如今哪有好果子給你吃。”李月姐是越算越覺得這個淮安糧道不是人干的活。

  “哈哈,瞧你擔心的,我也不是傻瓜,哪能不知道淮安的難處。這回啊,我可比上次輕松多了,這糧道也算是四品大員了,雖說放到京里。不算個什么,可在地方上,能耐我何的也沒幾個了。我知道淮安糧道上的事情難弄。可也要看怎么行事的,田畝的事情可以著令地方官去整理,漕運倉儲也自有一幫人馬,我這糧道只不過起著一個協調作用,能有多大的事情?”鄭典道。

  “你別當我不懂就瞎胡弄,你既是糧道,那每年的稅糧就壓在你身上。若是收不起來,皇上指不定第一個就收拾你。”李月姐瞪著眼睛道。

  “那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我告訴你,我還就指望著稅糧收不起來呢,你以為皇上是真讓我來收糧呢,他這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我糧收不起來,就能朝下深挖,能就動田畝。”鄭典沉著臉。

  朝廷在下一盤大棋,先由清算田畝著手,再下來要將丁銀,徭役,雜稅等都跟都攤入田畝中,所以,田畝清算只是第一步。

  “動田畝,那你就動了江淮士族的根了,他們哪家不是兼并了大量的田畝的。”李月姐心里一驚,這差事兇險的很。

  “別擔心,可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你以為七王爺跟著來干什么,這些年,他可一直淡出朝堂的呢,難不成這會兒巴巴的趕來淮安受罪。”鄭典眨了眨眼道。

  “你是說,整冶田畝的事情,七王爺才是主官?”李月姐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可不是,我不過是個標把子,吸引人眼光了的,七王爺看似個閑官,四處溜答,名為巡視,都以為他是來游山玩水的,本來七王爺就是這么一個人,可誰又知道,這回,七王爺才是帶了欽命的,我呀,是背靠大樹好乘涼。”鄭典笑嘻嘻的道。

  他自個兒也知道自個兒的份量,以他一個四品道員,在淮安這潭水里面,真沉下去,連水花也沒一個,所以,這回,他的任務就是配合七王爺,一個在明,一個在暗,聯手整冶淮安這一攤子事情。

  當然,事情也遠沒有他說的這般輕松,他主要是不想李月姐擔心。

  “我說呢,自皇上登基以來,好幾年沒聽說這位七王爺的消息了,這次卻突然跟著一起來淮安,原來這位才是正主,不管如何,有七王爺在,典小子確實要輕松的多。”李月姐松了口氣。。

  “可不就是,所以,你別太操心。”鄭典又摟著李月姐親了一口。

  “行,我不操那閑心。”李月姐又橫了他一眼,再怎么,不操心那是不可能的。家人嘛,便是在小的事情,那也是要操心的,何況這事決對不會象典小子說的這么輕松的,典小子只是不想自己擔心罷了,李月姐心里明鏡似的。

  不一會兒,書房里皇上問完了話,帶著一干人出來,又叮囑了鄭典幾句,然后帶著一干人等離開了,李月姐這邊,也收拾好一切,跟著鄭典去糧道上上任。

  第二天,皇上就視查了淮安各處災情,頒了安平令,又開倉放糧,又狠冶了幾個借機哄抬物價的商人,而皇上在淮安呆了三天后就回京了。

  此后,淮安府下各縣災情。慢慢的平復,逃出來的百姓又開始返回家園,開始重建家園。

  鄭典這段時間就忙著糧道上的事情,主要是熟悉熟悉手上的政務。而淮安各衙官員和大戶都想看他新官上任三把火呢,可這回這位卻是出人意料了,每日里按部就班的上衙,下衙,平日里居然還有時間陪著夫人逛街。別說三把火,就是水花也沒踢騰一兩朵出來,這太讓人意外了。

而這種無聲勝有聲的感覺更讓一些淮安大戶心驚肉跳  陳家,淮安大族,祖上出過一任宰相,一任布政使,故吏門生數不勝數,實實是淮安第一家。

  陳家書房。

  “我說于兄弟,你琢磨著那刀徒小子這是什么意思啊,這么久了,居然能沉的住氣,什么動作也沒有,不象是他的性子啊,這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怎么著也要燒燒吧。”陳老爺子邊咪著茶水邊沖著坐在對面的于老爺子道。

  于老爺子是淮安于家的家主,在淮安,跟陳家并列兩大家族。也正是于子期的家族,只不過當初,于子期在于家是屬于破落的那一種,跟族里人走動的不多。

  “這誰曉得呀,那小子是越來越摸不透了。”那于老爺子半瞇著眼道。又想著糧道其實也沒什么事啊,因為江淮水患,朝廷免了受災地方的糧稅,而其他的地方,夏糧的稅收基本收上來了,接下來就是秋糧,秋糧還沒到時候呢,如此,這些時日,糧道上除了弄兩個點放放糧的,還真沒別的事情。

  “對了,申老爺子那邊怎么回話的?”這時,陳老爺子搖搖頭又問,鄭典那小子有一點他是佩服的,硬是銅墻鐵壁一般,竟沒什么空子可鉆,動之以利,人家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動之以情,大家卻沒那情份,家里后宅的婦人們倒是想出送女人的招兒,可問題是,沒那交情,你隨便亂送女人,那不是拉籠是結仇,人家還以為你弄個女人去監視他呢。只得另想別的招。

  “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淮安又沒有什么親人,唯一的親人就是田家,還是多年的遠親,七彎八拐的,都不算親了,再加上這些年他在淮安也沒什么利益,這趟子渾水,他自然不想淌的。”于老爺子道,申老爺子如今是油鹽不進,一幅置身事外的樣子。

  “怎么沒親人,你們家子期不是他們申家的孫女婿嗎?”那陳老爺道。

  “到底是孫女婿啊,隔一成呢。”于老爺子一臉悻悻的道,實則卻是于子期不一定賣他的賬,他畢竟只族伯,而于子期現在也算是一方父母了,哪還是以前他能隨意擺布的那種了。

  “對了,咱們可以從李家入手看看,你家明哲不是跟李墨風關系不錯嘛,讓你家明哲出面找找李墨風看看?”這時,于老爺道。

  “明哲還在通州待考呢,聽說好象就住在李家。”陳老爺子道。他這會兒自然不清楚,陳明哲被李月姐趕出了李家,而這種丟臉的事情,陳明哲也不可能跟家里人說。

  “那讓他趕緊回來啊,科考是在明年吧,過了年再去也來得及的。”于老爺連忙的道。

  “這能有用嗎?那李月姐自進入鄭家,都六年多了,都沒有一個子嗣,怕是她那夫人的位置都不穩了吧,我覺得作用不大。”陳老爺皺著眉頭,再他看來,那鄭夫人怕是離下堂不遠了。

  “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可是清楚的,當初他們的婚事是由已故的鄭老太定下的,而這位鄭大人自小父母雙亡,是由鄭老太一手帶大的,這位鄭大人對鄭老太是極為尊敬,愛烏及烏之下,對這位李家大姐也相當的好,女大男小,兩人之間的感情且不去說,有一點我可以肯定,鄭大人對自家這位夫人也是極為尊敬的,另外,我還聽說,這位夫人極有旺夫命,鄭家能走到如今地步,離不開這位夫人,所以,這位夫人在鄭家威信極高。”于老爺道,這些他都是聽于子期說起過的。

  “哦,若是這樣的話,那倒可以試試,我馬上寫信讓明哲回來。”陳老爺子道。

  隨后,于老爺子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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