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商人們來說,錢就是他們最重要的財富。
對于政客們來說,他們的政治綱領,政治思想就是他們最寶貴的財富。
沒有人可以不付出任何代價的奪走別人的私有財富,即使是總統也不行。
林奇得知因為總統引用了自己一小段話讓自己受邀參加總統就職的黨內慶祝活動,內心里也是覺得有些奇妙的,但這更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他可以稍微接觸一下進步黨的高層,當然他更看重的是這其實也是一種資歷,而且是很重要的資歷。
不管是對于平民們來說——普通底層人士在某種情緒的作用下,他們不太愿意給予商人們太多的信任。
這種情緒來自于許多年里勞動人民和資本家之間艱辛的斗爭,也有一些是來自于統治階層的宣傳,在社會大多數人的眼里,資本家們都是狡詐和貪婪的代名詞,這些人為了利益他們可以把絞死自己的繩子賣劊子手。
所以資本家們想要獲得普通人群的信任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些非必需品也不是很容易就能被人們接受,不過他們也有自己的辦法。
他們可以找一些非資本家群體來代表自己去和民眾們接觸,代言人這種東西并非是政治獨有的把戲,在資本環境中也非常常見。
從第一位具有好聲望,經常在各種歌劇、電影里扮演英雄的角色所代言的商品在市場上大獲好評開始熱銷之后,人們立刻就知道如何去愚弄民眾的意志。
影視明星,體育明星,社會名流……,只要是人們追崇的人物都會受到重重的邀請和考驗。
他們通過出售自己的影響力這樣的方式換取財富方面的收益,商人們的商品也受到了市場的信賴,這種方法很好的解決了一些問題,也為商品的銷量做了保證。
但如果要在整個聯邦找出一個最具有權威性,最具有影響力的人物,那么毫無疑問,這個人就是總統先生了。
只是總統先生從來都不會去代言任何商品,要知道他們背后幾乎都帶有財團的色彩,他們不缺錢,也不會為了錢做代言人。
不過這種事情難不倒商人們,他們有的是辦法通過各種方式去獲得這種權威和影響力的幫助,比如說通過……握手。
這看上去是一個很滑稽的事情,可事實上在拜勒聯邦建國最初的那幾屆中,就至少有兩位總統出售過“拍照權”。
當然,這種說法只是比較通俗之后的說法,它正確的說法是商人們通過向某些慈善基金會捐助的方式,獲得了總統先生的接見,并且在總統府和總統先生握手且拍照留影。
這些商人他們的后代,現在都是聯邦國內那些大財團的幕后掌控者,總統和他的團隊獲得了他們需要的東西,而資本家們,也得到了他們要的東西。
只要林奇把那張他和總統握手的照片擴印后放在他的辦公室里,人們就會相信他是一個有道德感,有責任感,承擔著更多責任和義務的商人道德楷模。
他的生意也會變的更好!
這只是對于普通的人們來說他和總統見面握手產生的價值,對于進步黨黨內來說,這次林奇受邀可以看做是他站在了總統的派系這邊。
這里就涉及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黨內派系,其實不管是進步黨還是保守黨以及總是被人們遺忘的社會黨,在這些黨內并非都只有一個聲音。
因為每個人的政治綱領和政治思想理念的不同,在一個共同的大目標下,會有很多不同的小派系。
比如說現在進步黨內就存在的兩種主流派系,也就是激進的國際主義派系和相對保守的國際主義派系,他們都有一個相同的大目標,那就是加深聯邦在國際社會中的價值和作用,但他們會選擇不同的方法。
現在這位總統,稍稍偏向于保守的國際主義,也是相對的溫和派,雖然在保守黨里他們也是激進派,只是不太極端而已,但也是激進派。
派系的立場不會像黨派的立場那么不能動搖,隨著時間的變化,局勢的變化,派系的方法方式也會隨之改變,所以派系問題不會過分的嚴格。
但選擇主流派系始終是有好處的,很多有門檻的開放的政策都會因為林奇受到總統閣下的邀請并且和他握過手,為他敞開一扇大門。
甚至會有人主動接觸他,把他帶進一個又一個小圈子里,團結在某些人周圍,而這些人又團結在總統周圍,這就形成了派系。
在未來至少六年時間里,主流派系都不會有太大的變化,在拜勒聯邦開始嘗試著發展國際關系的過程中,總統閣下必然會得到下一屆大選的勝利。
六年里,林奇不需要擔心因為站隊錯誤發生的一些遺憾,他可以盡情的在總統先生政治綱領允許的范圍內,施展自己的能力。
至于以后,也許還會發生變化,此時相對保守的總統也會變得銳意改革和激進起來,也許不會,不過管他呢!
到時候不行就換一個派系不好了,畢竟大家的只是完成目標的方法不同,在不更變政黨立場的情況下,更換派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所以說,這是一件好事,一件大好事。
“我需要準備說話稿嗎?”,林奇似乎是開玩笑的問了一句。
這讓市長的心情一下子變得不錯起來,他哈哈大笑的問道,“你為什么會這么想?”,緊接著他解釋了一下自己發笑的原因,“你大概需要準備三句話,它們分別是……”
“很榮幸受到您的邀請,總統先生!”
“我也是,總統先生!”
“您請便,總統先生!”
說完市長又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大概就是一個普通人被總統接見時會說的三句話,也是他們只能用到的三句話,總統和那些身份更加尊貴的嘉賓們不會給林奇太多的時間讓他說些人們可能不感興趣的話,哪怕只是兩三分鐘的時間。
林奇沒有因為市長的“嘲笑”羞惱,他只是撇了撇嘴,“我剛才還在想我要把說話的時間放在五分鐘還是七分鐘的時候,你讓我完全的失望了,不過這也是一個好消息,至少我不需要為準備這些東西抓掉我自己的頭發。”
其實這只是隨口的一個笑話,也的確只是一個玩笑,以林奇的能力,在適當的場合說點人們想聽的東西那真的是太簡單了。
市長笑了一會之后,他逐漸的收住笑聲,“你的那個會計可能有些麻煩,你如果有些要處理的東西,盡快處理一下。”
“薇菈?”,林奇眉頭微微一擰,“她怎么了?”
市長隨手拿捏著攪拌棒攪動著咖啡,這只是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動作,“蓋普自首了,他向警察交代,他把一些和里斯托安集團弊案有直接關系的重要證據,委托給了她的妻子保管,也就是你的秘書。”
“負責這件案子的州檢察官認為那個女人……”,他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剛才林奇說的那個名字,“薇菈,他認為薇菈在明顯知道這些事情的情況下沒有主動向檢察機關檢舉,遞交這些證據,試圖隱瞞重要證據,也算是這件案子相關的嫌疑人。”
市長說的漫不經心,一點也不在意某些人是否是無辜的,因為他很清楚,無辜與否并不取決于這些人做了什么,或者法律說了什么,而是上位者有怎樣的決定。
人們都認為尼奧和里斯托安集團有今天的下場是塞賓市市長蘭登的手筆,但實際上這件事的核心人物都清楚,在蘭登市長的背后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州長。
尼奧的不滿源自于他們無法從恒輝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老實說這種涉及到全州的案件和處理結果,也不是蘭登市長能進決定的,只能由州里決定。
尼奧不給市長面子,實際上就等于在打州長的臉,只是知道這些內幕的人很少而已,包括隔壁保守地盤的州長,他插一腳其實也是為了看笑話,但這也促成了州長決定徹底按死里斯托安的決定。
如果尼奧不那么做,或許他和他的集團公司還能茍活個兩年,等大家對國際事務已經熟悉了之后,說不定還有翻身的機會。
但他太急切了,以至于很多事情都很難追回。
州長私底下要求檢察官做的狠辣一點,這是為了警告某些人,這里是州長的地盤,他們必須尊重州長的決定,他們可以質疑,但不能挑戰。
恒輝作為外資可能不夠引起一些人的重視,那么就讓里斯托安來做那個壞的榜樣吧!
所有和這件案子有關系的人都會被起訴,這自然包括了涉嫌“隱藏證據”的薇菈,她也會因為一些罪名被提起訴訟。
女人在這種級別的案件里其實……非常的不幸,因為有更上層的意志干涉,人們的手段可能會比較過分,很多男人都扛不住,更被說女人們了。
到時候不管是什么,她們都會說出來,只求能迅速的定罪判刑。
所以市長的意思是,如果林奇這邊有些不太干凈的首尾,該處理的就處理掉,不要被連累進去。
雖然說他不會受到什么太大的牽連,但被調查終究不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