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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

  “人們現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彭捷奧本土戰爭上,這是我們離開的最好時候!”

  衣帽間中,陸軍大臣在傭人的幫助下穿上那些微微有些發酸味道的衣服,他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形象。

  任何人,包括他自己,都無法把現在的他,和陸軍大臣這個固有印象聯系在一起。

  管家在一旁隨手幫他處理一些細節,此時陸軍大臣扮演的是自己莊園里的花匠。

  看起來他偽裝得很不錯!

  “等我走后,這邊的事情就多麻煩你盯著了,等我到了地方之后我會立刻聯系你……”

  陸軍大臣的目光從鏡子里的自己身上,轉移到了管家的身上。

  “到那個時候,你再走。”

  管家微微欠身,“我知道怎么做,老爺。”

  管家,特別是大貴族家庭中的管家實際上都是有家族血統的。

  比如說皇室大管家,就是前前任皇帝的哥哥。

  陸軍大臣家里的管家,則是他的一個表兄。

  比他大了接近十歲,是他的父親選定的管家。

  因為管家會負責很多家族私密的事情,完全交給沒有血緣關系的外人誰都不放心。

  整個世界絕大多數文化中,對血統的認可與忠誠,算是一種主流觀點。

  這樣管家既擁有了很大的權力,又不會作出傷害家族的事情來。

  陸軍大臣此時還是稍顯輕松的,“人已經聯系了嗎?”

  管家點頭稱是,“今天晚上十一點乘船離開。”

  “沒有什么意外吧?”,他又追問了一句。

  其實這幾天時間里反反復復的確認了好幾次,之前離開的仆人已經安全離開。

  可他還是想要再三的確認,他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擔心,其實心里多少還是有點害怕的。

  畢竟只要離開本島,他的安全自己就不能把握。

  他要為自己負責。

  管家再次給予了肯定的答復,這讓陸軍大臣重重的松了一口氣,“那就按照計劃安排吧!”

  晚上,晚餐時陸軍大臣的長子對陸軍大臣沒有回來稍稍有些擔憂。

  女皇逃離了本島之后,島內的局勢一瞬間變得惡化起來。

  用現在比較流行的說法來解釋,就是女皇已經不被這些叛國者控制在手里,他們再也不需要小心行事了。

  而且陸軍大臣也談到了離開的這件事,但今天他沒出現,難免會讓人覺得有些意外。

  “他去哪了?”

  在吃完東西后,長子忍不住問道,“原本計劃我們今晚不是一起離開嗎?”

  站在餐廳靠墻位置的管家微微欠身,“今晚你們走,你們安全之后,老爺才會離開。”

  小孩子們其實并不太清楚這句話的意思,不過他們的父母,卻聽懂了。

  長子的表情微微有些變化,他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是不是發生了什么?”

  管家微微搖頭,“沒有發生任何事情,請放心吧。”

  長子想要打電話聯系一下陸軍大臣,但是被管家攔住了,他猶豫再三,放棄了這個想法。

  晚上,一家人都在收拾東西,一些隨身的東西。

  陸軍大臣之前囑咐過,越簡單越好。

  九點多,二樓西邊走廊的房間里發生了爭吵。

  房門沒有關閉,爭吵聲傳播了出來,大概的意思是陸軍大臣長子的妻子希望能把自己的首飾都帶上。

  那些東西一部分是丈夫這邊添置的,還有一部分則是她自己家那邊帶過來的,價值不菲。

  而且其中不少都是定制的,或者屬于古董級珠寶,一旦失去,就再也沒機會找回來了。

  接近十點時,長子和妻子,還有他們的孩子出現在陸軍大臣的面前。

  長子妻子的臉上有些紅腫,眼眶一圈也有些紅腫,她顯然被打了一巴掌,哭紅了眼睛。

  她用了不少化妝品,還是沒有能夠很好的遮掩下來,陸軍大臣只是看了一眼,就挪開了目光。

  他現在的身份是花匠,下人們不應該長時間直視女卷。

  眼前的這一家子,也沒有發現陸軍大臣就站在他們的旁邊,以花匠的身份。

  莊園里的下人太多了,他們不會去關心某個下人叫什么,長什么樣子,那不是他們需要做的事情。

  一家人加上一些傭人乘坐兩輛車抵達了海邊。

  接頭的人早就到了,他對這一行人踩著點來有些不太滿意,但隨著管家一句“那輛車給你了”的承諾之后,不滿的臉上頓時化作滿面的笑容!

  “就這些人是吧?”,蛇頭拿著汽燈高高挑起,在每個人的臉旁邊。

  他認真的觀察著這里的每個人,試圖發現什么。

  女人很漂亮,但是被打了一巴掌,可即便如此還是很漂亮,反而因為被打了一巴掌,顯得有些……他說不上來的那種感覺,心里癢癢的。

  第二個男人的表情看著有些不服氣,三十來歲,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第三個小孩子,這也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然后是接下來的下人們。

  還沒靠近,就能嗅到他們身上略微發酸的味道,天氣熱起來了,蓋弗拉的氣候很潮濕。

  如果不能經常換洗衣服,就會有一股酸臭味。

  他觀察了每個人,包括了陸軍大臣,不得不說陸軍大臣的裝扮欺騙性很強。

  蛇頭有些遺憾退了幾步,“把你們隨身攜帶的東西都拿出來,我要檢查一下。”

  他看著管家,“萬一你們身上帶著武器,對我來說也是危險。”

  管家點了一下頭,上一次他也檢查了那批人隨身攜帶的東西。

  女人有些不樂意,但還是把箱子拿了出來,打開。

  里面的珠寶不多,但每一件都是精品,這讓蛇頭連咽了兩口口水。

  他貪婪的目光在珠寶商流連了片刻,隨后挪走。

  蛇頭很滿意,沒有武器,連刀子都沒有,這就意味著沒有危險,他把人送上了船。

  一艘很普通的漁船,不過它被改造過。

  從表面看,就是漁船和魚艙,但實際上在魚艙里,還有一個單獨的空間。

  “行李放在這邊,人進去。”

  蛇頭指著甲板上水手居住的地方,他沒有去解釋為什么人和行李要分開。

  在短暫的權衡后,大家還是照著他說的那么做了,隨后依次走進了隔間里。

  隔間里的空間不大,人連站起來的高度都不夠,大約能坐十幾個人。

  這一次只有他們這伙人,沒有其他人,空間相對的開闊些。

  陸軍大臣的長子考慮到隔間里的空氣很污濁,選擇了讓他的妻子和孩子坐在靠近門的地方。

  那邊的空氣稍微好一點。

  就在他們以為即將開船的時候,蛇頭突然也坐了進來。

  “我答應了外面的先生送你們離開,就肯定會把你們安全的送到地點。”

  “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但我也不希望你們給我添麻煩,所以我會和你們坐在一起。”

  他說著坐在了最靠近小門的地方,陸軍大臣的長子不愿意讓孩子離他太近,只能讓孩子到夫妻倆人之間坐著。

  這也讓他的妻子,和蛇頭坐在了一起。

  他本想坐在最外面,但這里的空間很狹小,坐下來之后基本上成年人無法調整座位,同時考慮到他就一個人,這里全是“自己人”,在做了一個“我盯著你”的表情后,默認了這樣的做法。

  隨著漁船的速度越來越快,隔間的小門突然就被關了起來,說是為了避免遇到巡邏隊。

  彭捷奧人知道有不少人在做走私生意,一開始他們的確在抓走私的情況,但隨著本土戰爭的失利,他們開始謀取好處。

  能抓住走私的船,要么勒索一筆,要么把一船的東西自己吞下來,這就是他們巡邏的目的。

  為了避免被這些人發現,所以這個藏人的小門,需要關起來。

  關起來時,根本察覺不出這里有一扇小門。

  小小的空間里,漆黑一片,只有一些木頭縫隙里的星光和船上的燈光能照射進來。

  搖曳的汽燈讓光線在這狹小的空間里也不斷的搖晃著。

  污濁的空氣,難聞的氣味,魚艙里的腥臭,壓抑著的平靜!

  蛇頭嗅著身邊澹澹的芬芳,他伸手朝著身邊摸去。

  女人就像受驚的一躲,還發出了一些聲音。

  “怎么了?”

  “我……不,沒什么。”

  旅途并不漫長,大約兩個多小時后,船停了下來。

  蛇頭心滿意足的推開了小門走了出去,隨后所有人都從小隔間里鉆了出來。

  在他們面前的,是一艘更大的船,是軍艦!

  陸軍大臣的眼睛微微瞇著,他心里想著的事情誰也不知道。

  他的長子瞥了一眼正在整理衣服的妻子,但很快注意力就從她的身上挪開,因為他們需要登船了。

  懸掛的繩梯不是那么好爬的,好在繩梯只有大約六七米的高度,然后就是舷梯。

  所有人努力的爬上了軍艦之后,小漁船消失在夜色中。

  進入了相對舒適的房間里,陸軍大臣的長子看著妻子微微皺眉,“你身上有股奇怪的腥臭味,你沒注意到嗎?”

  女人此時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這,她打開了自己的行李箱,發出了尖叫聲!

  她所有的珠寶,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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