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寒之中的納加利爾人并沒有如同他們自己想象的那樣,團結成為一個集體。
反倒是因為物資的匱乏讓他們分裂成了很多的小團體,為了生存下去的機會互相攻伐。
殺戮從開始的那一刻就不會停下來,各個地區的熱地支持不了接近兩億人的生存,最終能活下來的,可能只有一兩百萬人,甚至更少。
這也讓納加利爾人變得敏感,警惕,小心,且充滿攻擊性。
他們不相信外國人,更不相信同類,因為你不知道你的同類到底是真的希望你能過的好,還是想要來上一口。
地穴中,一名三十六歲的納加利爾人皺著眉頭,“我不喜歡那些外國人,他們一直把我們當傻子去看待。”
“我很不喜歡他們的觀點,也不愿意承認這一點,我認為我們并不都是蠢貨,但你證明他們有可能并沒有說錯,在這件事上!”
“聽聽你自己說的蠢話,一個外國女人說能夠為我們帶來吃不完的食物,也不再受到寒冷的侵蝕,你信嗎?”
通報的戰士羞愧的低下了頭。
每個地穴都有一個類似“村長”的人存在,他是所有人都信服的人,由這個人來分配食物,并帶領大家戰斗,這就是他們的工作。
圍繞著“熱地”的戰斗從來都沒有停歇過,如果不是因為現在植物的生長周期有所縮短,加上產量變得莫名其妙的高了不少,也許他們已經被吞并,或者變成了更大的部落。
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下,這些納加利爾人早就放棄了沒有意義的幻想,認清并開始接受事實。
看著低頭不語的年輕人,他有些不滿的說著,“我更愿意相信她帶來了毀滅,如果你這么說我可能也會信。”
說到這時他有些遲疑,其實他心里也拿不定主意,鬼知道那些外國人到底會不會做一些他們不清楚的事情?
那些進入了避難所的納加利爾人過的怎么樣,他們并非是完全的不清楚,有些不知道真假的消息一直在社會上流傳。
據說那些進入了避難所的納加利爾人日子未必比他們更好過一些,很多納加利爾人都是被當做試驗耗材送進避難所的。
這些人會被用在各種人體科學研究當中,他們就像是那些動物那樣,被解剖,或者被其他一些手段對待。
這些傳聞和現在的溫度一樣讓人不寒而栗,沒有人知道這些傳聞是從什么地方傳出來的,但它描述的那些東西,卻是所有人都不希望遇到的。
外國人,沒有一個是好人,這也是現在納加利爾人的共識。
所以當有人說有個外國女人要帶來他們迫切所需要的一切,這個兩百來號人的頭頭第一個想法就是假的。
但緊隨其后,就開始害怕,害怕這是不是外國人的捕奴隊之類的。
他還是很小的時候不只是聽說過捕奴隊,還真的見過捕奴隊在納加利爾捕捉奴隸。
他們會給那些奴隸打上烙印,然后如同牛馬牲畜一樣出售到世界各地,奴隸沒有尊嚴,和牛馬沒有區別。
可那個時候就算倒霉成為了奴隸,還有活下去的機會。
但現在,如果被這些人抓住,他們就一定會被送上手術臺。
想到這,洞穴“領主”決定還是過去看看,他穿上了厚厚的衣服,手里拿著這里唯一的一把獵槍,朝著洞口走去。
后面跟著不少人,人們在這里太無聊了,能有點事情他們都很樂意湊熱鬧。
沒多久,洞穴領主就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女助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看到了她那身陌生又熟悉的衣服,頭皮微微有些發麻,“剛才……我的兄弟說你能為我們帶來食物和溫暖,你說的不是讓我們去避難所吧?”
一開始他們的確很希望能夠進入避難所,但現在已經不那么的渴望了。
女助理朝著他走過來,其他人似乎想要阻止她,但都被洞穴領主阻止了。
她走到了他的面前,突然抱住了他的腦袋,狠狠的親了上去……
所有人都驚呆了……
外國人和納加利爾人的結合并不少見,不管是外國男人和納加利爾女人,還是外國女人和納加利爾男人,其實都很常見。
在一個商品化的資本社會中,人本身就是一種商品。
作為處于劣勢端的納加利爾就是擺放在柜臺中,出現在名錄中的商品,所以這不奇怪。
可現在發生這種事情,還是發生在這,就多少有些讓人覺得奇怪了。
要知道最漂亮,最英俊,最強壯的納加利爾人都被挑選走了,如果這個外國女人只是想要找一個伴侶,她完全沒有必要來這。
洞穴領主一開始還想反抗,但很快他就感覺到有什么東西順著他的喉嚨進入了他的身體里。
如果有人能夠注意到他的眼睛,就會發現他的眼睛先是上翻,只剩下眼白。
很快一抹黑色開始從下方向上侵占他的眼睛,直至他的眼睛變成了漆黑一片。
十幾秒后,女助理松開了雙手,洞穴領主也深吸了幾口氣,情緒逐漸的平復了下來。
兩人對視著,用所有人都看不懂的眼神進行交流。
幾秒鐘后,洞穴領主一揮手,“我相信她,既然她說能夠為我們帶來轉機,那么我們就試試看……”
隨后他牽著女助手的手,去了洞穴的最深處。
雖然其他人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應該不算是一件壞事。
經過長達一周的搜尋,最終沒有找到女助手的下落,這也讓林奇有一些擔心。
精神污染不像病毒或者細菌的感染,有跡可循,并且只要找對了方法就能預防。
精神的污染很特殊,它甚至都不需要實質性的接觸就能夠污染另外一個人的精神。
并且快速的繁殖,復制。
看上去跑出去的只是一個女助手,但很有可能在外面,她能復制出一大堆被污染者。
更麻煩的是現在對被污染者的研究并不太順利,因為沒有活體,所以很多東西都只能從這些人的尸體上去尋找。
看上去尸體和活體差距并不大,只是一個有活性,一個死了,但實際上它們的差距是很大的,而且是無法彌補的差距。
比如說你無法通過觀察兩具尸體就搞清楚他們是如何交流的,更不可能搞清楚他們的交流的方式或者說語言是什么。
但觀察活體有這樣的可能,有機會弄清楚這些除去本身之外的東西,而且是很關鍵的東西。
一直以來都無法捕捉到活體是所有科研人員的大心病,這些被污染者仿佛有一種超越了物理的聯系方式。
把他們分別關押在不同的房間里,他們都有可能同時自殺,并且發生很多次,這顯然不是巧合能夠掩蓋過去的。
而且,最為關鍵的是,所有人都不清楚這些被污染者,他們是否會持續的發生畸變。
如果他們會繼續變異,那么他們最終的形態是什么樣子的,強度有多大,是否能夠對目前的避難所體系造成不可逆的破壞。
如果他們不能持續的變異,那么他們存在的價值,或者說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僅僅是……變得精神不正常?
這可不符合物種的演化理論!
而且這個世界這些進化論,演化論都他媽已經失效了,所以這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
所以不是不找了,反而會更加系統的去尋找,并且還要動用一些新的技術。
比如說……偵查衛星。
這個東西其實并不復雜,只是把用來觀測宇宙的望遠鏡朝向,從對準了宇宙深處,調轉一個頭,對準了地面而已。
現在全球范圍內都沒有什么云層,觀測條件極佳,通過對一些地區不斷的拍攝照片,然后進行篩選對比,就能找出不同地區活動的東西。
這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并且很大可能找不到任何的痕跡,沒有結果,但現在除了這么做之外,沒有其他什么辦法。
除了這些壞消息之外,也不是沒有什么好消息。
在對精神力的研究方面生命科學院方面在經過了大量的活體實驗之后,找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人的精神力就像我們的指紋,掌紋,是具有唯一性的特征。”
“每個人的精神頻率都不完全相同,到目前為止在我們對超過五萬例個體精神力的研究當中,并沒有發現有任何兩個人的精神力是相同的。”
“除此之外,我們在月球金字塔周圍建造的精神力偵測裝置,也為我們捕捉到了精神污染者的精神異變情況。”
“他們的精神力頻率更高,波動的更加密集,這是我們未被污染的人類所不具備的。”
“哪怕他們修煉了精神力,也和這些不同。”
“所以我們制造出了可以甄別未被污染者和被污染者的裝置,只需要把人放在儀器里待上幾分鐘,就能夠辨別出一個人是我們人類,還是已經被污染的怪物。”
“我建議,大批量的生產這類儀器,并且盡快普及到所有的避難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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